第53章 希望这次，你别再哭鼻子了
钱卫国死死地盯着控制台的主屏幕。
他身后的刘研究员，更是连呼吸都已停止。
整个十三号实验室，安静得只能听到“天河”超级计算机冷却系统发出的低沉嗡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滚落，构建出一个又一个凡人无法理解的复杂模型。
终于，当所有参数都推演到极限值的百分之一百五十时，瀑布般的数据流，停了。
整个屏幕，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空白。
三秒后。
两个血红色的、斗大的汉字，在屏幕中央缓缓浮现。致命
“噗通！”
刘研究员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双目无神，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引以为傲的完美艺术品，被现实击得粉碎。
钱卫国没有去看他。
这位为龙国航空事业奉献了一生的老人，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伸出手，扶住了冰冷的控制台才没有倒下。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质问。
老人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与苍凉。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钱卫国才睁开眼，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台红色的紧急通讯器，拨通了一个直通军委最高层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钱卫国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出火来，最终，所有的惊骇、难以置信，都汇成了一句话。
“司令……他是对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钱卫国以为信号已经中断。
终于，李振国那沉稳如山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知道了。此事列为最高绝密。清空所有记录，你和刘研究员签署终身保密协议。”
“那个小子……”李司令停顿了一下，“让他回去睡觉。告诉他，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只是一个来参观的普通学生。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是！”钱卫国猛地挺直了腰杆。
当周京泽走出那栋没有任何标识的银灰色建筑时，夜色已深。
钱卫国和刘研究员将他送到门口，两人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审视与不屑，变成了看神明般的敬畏。
“周京泽同学，”钱卫国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记住李司令的话，你今天，只是来这里，看了一个模型。”
周京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他的背影，刘研究员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自语：“教授……他到底……是什么人？”
钱卫国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深邃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能改变龙国空军未来的人。”
……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里风平浪静。
周京泽的生活又回到了宿舍、食堂、训练馆三点一线的枯燥循环。
仿佛十三号实验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直到三天后，一则通知，在学院的公告栏和内部论坛上，同时发布。
【关于举办年度“新生模拟器机王挑战赛”的通知】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一年级学员区，彻底炸开了锅。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新生最高荣誉！去年咱们这届没赶上，今年终于能见识一下了！”
“今年的冠军，还用想吗？肯定是周神和林峰的二人转啊！”
“那可不一定，上次对抗，林峰是输了，可听说他这几个月卧薪尝胆，把他爷爷的关系都用上了，请了现役的王牌飞行员给他开小灶！”
赵挺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响亮。
他身边围着一群人，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
“我跟你们说，模拟对抗和理论是两回事！我们峰哥那才叫真正的实战派！这次，他会让某些人知道，什么叫天空的归天空，键盘的归键盘！”
他话里话外，矛头直指周京泽。
不少人听了，也跟着点头附和。
毕竟，周京泽除了那次技惊四座的模拟对抗，平日里太过低调，而林峰却是实打实地天天泡在模拟器里，进步有目共睹。
一时间，校园里的风向，悄然发生了变化。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两个人，反应却截然不同。
林峰在众人的簇拥下，高调地在报名处的电子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一股复仇者般的强大自信。
而周京泽，只是在去食堂的路上，顺手在报名表上划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食堂里。
周京泽刚端着餐盘坐下。
“哟，这不是周神吗？还有心情吃饭呢？”
赵挺带着几个人，端着餐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直接坐在了周京泽的对面。
林峰跟在他们身后，双手插兜，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周京泽。
他的气场变了，不再是上次失败后的颓丧，而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锋利。
周京泽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夹起一块排骨。
赵挺见状，冷笑一声：“周京泽，别装了。这次机王挑战赛，峰哥一定会把你从神坛上拽下来！让你知道理论和实战的差距！”
周京泽依旧没反应，慢条斯理地啃着排骨。
这种彻底的无视，让林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挥手让赵挺闭嘴，自己往前一步，俯视着周京泽，声音冷冽。
“周京泽，上次是我大意了。”
“这一次，在全校师生面前，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战斗。赛场上见。”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张小小的餐桌上。
终于，周京泽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他拿起餐巾纸，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
然后，他站起身，将餐盘收好。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林峰一眼。
直到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脚步才停顿了一下。
他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林峰那张写满战意的脸上，缓缓开口。
“希望这次，”
“你别再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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