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衣锦还乡？不，我当众揭你老底！
第二天一大早，周家老旧的座机电话，发出了刺耳的“铃铃铃”声。
周建国刚端起稀饭碗，被吓了一跳，不耐烦地走过去接起：“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他只在学校大会上听过的，热情到近乎谄媚的声音。
“哎呀！是周京泽同学的父亲，周建国先生吧？您好您好！我是蓉城十七中的校长，我姓刘！”
周建国拿着话筒的手一顿，腰杆下意识地挺直了：“刘、刘校长？您好您好！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儿子以前在学校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现在学校要来秋后算账？
“有事！有天大的好事啊！”刘校长的声音带着笑，分贝都高了几度，“是这样的周先生，我们学校不是马上要开学典礼了嘛！学校研究决定，想邀请周京泽同学，作为我们蓉城十七中本年度最杰出的校友代表，回学校给学弟学妹们做个演讲，分享一下学习经验和成功心得！”
“什么？！”
周建国的大脑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杰出校友？演讲？
他那个以前三天两头被请家长，成绩单次次垫底的儿子？
“对对对！京泽同学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咱们蓉城多少年没出过一个考上北航的了，还是飞行与指挥这种王牌专业！这是我们全校的光荣！周先生，您可一定要让京泽同学赏光啊！”
周建国拿着电话，嘴巴张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赏光！赏光！他一定去！刘校长您放心！他必须去！”
挂了电话，周建国还像在做梦一样，拿着话筒愣在原地。
王秀兰凑过来：“谁啊？一大早的。”
“十七中，刘校长！”周建国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在发颤，“他邀请京泽回学校，在开学典礼上，作为杰出校友演讲！”
“轰——”
这个消息，比当初拿到录取通知书，还要让这对朴实的父母感到震撼和荣耀。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他们过去几年，每次去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地方！是每次开家长会，都只能缩在角落，听着别的家长炫耀，听着老师点名批评自己儿子的地方！
现在，他们的儿子，要站上那个最高的主席台，对着全校师生演讲！
“快！快去叫京泽！”王秀兰激动地推着丈夫，“不行不行，得给儿子买身体面的新衣服！演讲是大事，不能穿得太随便！”
周京泽被叫醒时，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倦意。
听完父母七嘴八舌、激动万分的叙述，他只是打了个哈欠。
演讲？
他没什么兴趣。比起去跟一群小屁孩分享什么“成功经验”，他更想回去补个觉，或者安安静静地在脑子里梳理一下从系统里获得的那些黑科技知识。
“京泽，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你爸这辈子……就没这么风光过！”周建国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恳求和希冀。
周京泽看着父亲瞬间花白的两鬓，和母亲眼角掩饰不住的笑纹，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嗯。”
就当是，完成一个让二老开心的任务。
……
开学典礼当天。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蓉城十七中那气派的校门口。
周京泽刚一下车，一直等在门口的刘校长就像看到了救星，脸上堆着热情的笑，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周京泽的手。
“哎呀！京泽同学！欢迎欢迎！欢迎我们的大英雄，杰出校友回家！”
刘校长的腰微微弯着，姿态放得极低。
周围路过的老师和学生，都投来好奇、嫉妒、探究的目光。
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表情有些僵硬的中年女老师，在刘校长的眼神示意下，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正是周京泽当年的班主任，王老师。
“周京泽。”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王老师。”周京泽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周大学霸吗？真是稀客啊！怎么着，走了狗屎运考上个好学校，回来给我们传授怎么睡觉也能考高分的经验了？”
几个穿着校服，但气质一看就是优等生的男生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当年班上的学习委员，李浩。他一直自诩是全校的尖子，结果最后只考了个普通一本，对周京泽这种“差生”的逆袭，心里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李浩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刘校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正要开口呵斥。
周京泽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甚至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李浩身边走了过去，把他和他的那帮跟班，当成了路边的几团空气。
“你……”
李浩的嘲讽卡在喉咙里，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回骂都更让他感到羞辱！
刘校长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引着周京泽往礼堂后台走：“京泽同学别介意，小孩子不懂事，呵呵，不懂事……”
后台休息室里。
刘校长亲自给周京泽端茶倒水，然后又献宝似的，双手递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京泽同学，这是我们学校办公室的笔杆子，连夜为您赶出来的演讲稿，您看看，内容绝对是积极向上，充满了正能量！保证能激励所有学弟学妹！”
稿子上，赫然写着《感恩母校，拼搏成就未来》的标题。
周京泽接过来，只扫了一眼那些空洞华丽的辞藻。
他随手将那份被校长寄予厚望的演讲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不用这个。”
他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起伏。
刘校长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僵住。
“啊？这……这……”
周京泽没有再解释，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开始养神。
礼堂里，激昂的音乐响起。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蓉城十七中永远的骄傲，以其无人能及的卓越才能，获得国家级特殊人才认证，并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飞行与指挥’王牌专业破格录取的传奇学子——周京泽同学，上台演讲！
在主持人声嘶力竭的介绍声中，在台下数千师生混杂着崇拜、好奇和怀疑的目光中，周京泽走上了主席台。
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全场掌声雷动。
他站到麦克风前，还没来得及开口。
“啪！啪啪！”
台下，记者席的位置，一道极其刺眼的闪光灯毫无征兆地亮起，疯狂闪烁。
紧接着，一个尖锐到刻薄的声音，穿透了鼎沸的掌声，响彻整个礼堂！
“周京泽同学！请问你一个高考成绩连本科线都没到的人，凭什么能被北航这种顶级学府破格录取？”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戴着眼镜，挂着“蓉城晚报记者”证件的男人。他高高举着相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质问道：
“有传言说，你之所以能被录取，完全是因为一场彻头彻尾的黑幕交易！请问你能对此回应一下吗？！”
“轰——！”
雷鸣般的掌声，戛然而止。
整个礼堂，数千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主席台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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