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里出事

第三十三章  家里出事

贺宴亭做足绅士风范，并没有要求陷入慌乱和无措的余绵立即回应。

他不急，也笃定这对感情出现裂纹的小情侣，会因为此事分手。

余绵是个有主见的好姑娘，不会让他失望。

当晚，余绵回到家，失眠了。

她蜷缩在沙发角落，想把自己缩进厚重的壳，屋里没开空调没开电扇，余绵却觉得舒服，不然心里太凉了。

太凉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好几次，覃渭南没有给她发一条消息。

这段时间他们联系很少，原来并不是没有空闲，而是空闲有另外的人填满。

余绵捂着心口，将脸埋进沙发巾，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像被从水里捞出来，覃渭南的游移不定，贺宴亭的突然表白，成了两座山，压在她的壳上。

睁眼到天明，余绵头痛欲裂，勉强起来去冲了个澡，感觉浑身都在往外冒冷汗，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有一条微信。

她赶紧点开，果然是覃渭南。

[绵绵早，吃饭了吗？]

余绵眼睛一痛，哆嗦着手指去敲字：[吃了，你在哪？今天回家吗？]

那边过了会儿才回：[最近先不回去，要和导师出差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等回来再去找你。]

[绵绵，我想你了。]

余绵如坠冰窟，愣在原地无意识地往下掉眼泪，从前不懂什么叫痛彻心扉的滋味儿，如今却原原本本感知到了。

她失魂落魄地关掉手机，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要亲口问出来，求一个结果，然后呢？就和贺先生说的一样，分手吗？

分了手，她怎么办。

没人要她了。

她也不能跟贺宴亭在一起的，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只要想到孟教授会失望，会矛盾，会纠结，会为难的脸，余绵眼前就阵阵发黑。

而且她不喜欢贺宴亭。

她玩不起的，她就是个俗人，想要一心一意，从恋爱到结婚的爱情，想要和所爱的人生儿育女。

而不是跟贺宴亭这样，明显不会娶她，更不会对她许下承诺的男人，随便玩玩。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余绵头疼，浑身难受，盯着斜屋顶下的画架，她突然过去坐下开始画画。

逃避吧。

很可耻，可正如那部日剧所说，逃避有用。

余绵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直画到晚上，她情绪很激烈，很痛苦，投射到画上，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是一个阳台，黑暗里，蓝色的天空，一只黑猫蹲在上面，周围好像有无数双利爪伸出来，妄想将它拉入深渊。

但其实，那不过是藤蔓和影子。

余绵画得没了力气，丢下画笔，抱着膝盖蹲到地上去，不知多久，黑暗里一声水滴坠落的响声。

是她的手机。

余绵摸索着拿过来，竟然是养母王雪艳。

[绵绵，手头有钱吗？家里前几天就出事了，你爸不让我告诉你，但妈妈觉得，你既然是家里一份子，就有必要知道，而且爸爸妈妈省吃俭用供你学画，对你的收养恩情，也到了你回报的时候。]

余绵慌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妈妈？]

王雪艳发了语音过来：[你爸爸店里消防严重违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查得这么严，以往打点打点也就没事了，但是这次，不仅罚款还关店，你爸找了很多关系也没用，人家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咱们不占理。]

[唉，这就算了，你爸店里有一批零件，现在都不生产了，也让人查到了，这个要赔不少钱......]

余绵脸色白了：[妈妈，我之前跟您和爸爸说过的，家电维修店，消防和零件安全至关重要，让爸爸把店里整理一下怎么不听呢？还有那批零件，为什么不听厂家的话拿去销毁？]

王雪艳语气有些急：[你这孩子，那还能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吗？整理店面，那么多东西往哪里堆？零件都进来了，又不是残次品又不是不能用，为啥还销毁？要不是给你学画需要这么多钱，你爸会铤而走险吗？]

[别说这么多了，到底是咱家违反规定不占理，认罚，你有钱先打过来，你爸爸急得满嘴起泡，要是这个店被责令不许再开，你也别上学了，早点回来打工算了。]

余绵听到这些话都麻木了，她只有大一上半学期是家里给交的钱，后面自己申请助学贷款，加上奖学金和兼职，勉强能支撑下来。

现在有结余，但也不多。

她没有犹豫，只给自己留了一千块吃饭的钱，就把卡里的三万块钱给王雪艳转过去。

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这是她的学费加房租。

余绵也没心情想自己一塌糊涂的感情了，当务之急是在一个月内再努力赚些钱，最起码把学费交上。

她点开自己接单的两个软件，这段时间忙于跟孟教授苦练画技，都没怎么接，这会儿也顾不上了，都接下来。

只接了些能尽快画完变现的单子，大多是丙烯画。

余绵开了灯，将那幅《黑猫》小心放到一旁，又拿其他画板支好，认真按照客户的要求起草画稿。

一直画到半夜，累到胳膊抬不起来。

余绵浑身没力气了，趴到床上，想打开平板再继续画之前的一款布料图，但点开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心里装着事一向是睡不好的，身体又不舒服，半睡半醒，难受得心发慌。

干脆强撑着力气给平板充上电，硬逼着自己坐到书桌前去画。

灵感倒是被自己逼出不少，只是画出来却总觉得有些沉闷。

余绵管不了太多，都挂到软件上，说是特惠款，价格打八折。

还在定制油画和丙烯画的主页发了个帖子，说最近搞活动，下单就送免费的手绘头像。

五天过去，余绵给孟教授请了个假，没日没夜地缩在家里赶工。

丙烯画需要时间，主页倒没什么变化，文创那个账号最明显，余绵几乎一天会发好几条帖子，标注全领域待出。

这频率比以前高多了。

一些老客户都问她是不是把压箱底的存货拿出来了，所以价格才这么低。

其实余绵只是觉得不尽人意。

第一个发来关心消息的是乔薇。

也许是老粉加朋友的原因，乔薇直接就问了：[大大，你怎么搞这么多活动啊？是不是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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