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七年，还学不会闭嘴？
第二十六章 七年，还学不会闭嘴？
凤栖鸾安排春桃留守在澹台湛每日的必经之路和行程。
“王爷每天就是宫中和王府两点一线，或者是去看看其他的府衙，不过也不是每日。”
“宫中……”
“是，会经过六合所，途经御花园，再到养心殿。”
凤栖鸾听闻惊讶，不由得感叹，这楼兰的选拔人才果然是别具一格，记录的竟然如此的详细！
有了这份行踪，想要找到澹台湛去了何处，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去将那件广绣流仙裙拿来。”
深蓝色的流仙裙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行走都会呈现出波光粼粼的光影。
尤其是一双宽大的袖子，仿佛天上仙子，凤栖鸾本就貌美，楼兰的风沙并未折损她的容颜，反而多了分野性，偏偏最合时宜。
这条裙子还是当初澹台湛花了大价钱购买在她生辰当日送来的，是有特殊含义的。
等候在他必经之路上，凤栖鸾的心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被提了起来。
“你确定每日都会从这里经过？”
凤栖鸾翘首以盼，却等不到想看见的人，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以前她也是如此，每每等着澹台湛的到来，才能出宫游玩。
想到这里，凤栖鸾不由得愣了一瞬。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在观察，绝对没错。”
这条道路宫人较少，澹台湛不喜欢热闹，总是找一些僻静通幽处行走。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走来，凤栖鸾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干涩的喉咙咽下一口口水，才稍稍缓解。
“王爷！”
澹台湛听到呼唤，转头就看到身着广绣流仙裙的凤栖鸾，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初送与她礼物，第二日就穿着这条裙子等候在这里。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他们还是相濡以沫的青梅竹马，还是一起出宫玩耍的伙伴，没有五年的分别，没有嫁为人妇的酸楚。
澹台湛有一瞬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多少次他在梦中也曾回到这一日。
“王爷？”
凤栖鸾生疏的称呼让他回过神，神色顿时淡漠下来：“永乐公主不在未央殿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
“王爷。”凤栖鸾压下心中的担忧，抛开个人情感，“还请王爷听我一言，你是金国的摄政王，你所代表的是金国的颜面和利益，我都明白。”
“我不懂你们男子之间称霸天下的雄韬伟略，楼兰地处偏远，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觊觎的对手。”
这也是凤栖鸾一直不明白的一点，楼兰一直都是自由自在地生活，何时招惹了金国？
“此次前来，我并非是代表着楼兰，也并非是金国，我的身份尴尬，我都明白，还请王爷耐心听我一说。”
“两国交战，伤筋动骨，便是金国节节胜利，可也损失了不少，那些辛苦培养出来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为的是百姓的平安，可如今百姓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打仗本就是个劳民伤财的事情，虽说金国胜利，可军饷何处而来，那都是百姓的税收，更不用说楼兰百姓如何艰苦。”
楼兰地处偏远，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消灭，就是因为地势易守难攻，况且，就算真的到时候占领了楼兰，长期的占领也只会让金国损耗加大。
来往的互市，双方的军饷，还有楼兰的维护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楼兰若是成为金国的附属国，年年送去的官员和俸禄，就足以金国损耗不少，更何况，战争情况不明，持续下去只会让金国陷入国库空虚的境地。”
凤栖鸾就站在澹台湛的面前，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她就是因为身份尴尬，才更能够站在两国之间的中立位置去看待问题。
澹台湛罕见的没有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
似乎和记忆中不一样了。
此时的凤栖鸾没有了骄傲蛮横，却多了一份皇家威严。
“依公主所见，如何？”
“不如接受楼兰称臣纳贡，既能够得到实际的利益，也可以让其他的国家看到，金国实力雄厚却不曾赶尽杀绝的宽广胸怀，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凤栖鸾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才发现澹台湛不发一言。
“王爷，以为如何？”
澹台湛心中触动，却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看另外一人。
“公主倒是思虑良多。”
“只是不知道，是为了楼兰考虑，还是为了金国？”
澹台湛步步紧逼，直至将人逼到宫墙角落，撞在墙上，凤栖鸾下意识地发出痛呼。
“我代表的百姓，两国百姓。”
凤栖鸾坚定地站在他的对立面，这一刻，澹台湛突然觉得，他一直保护着的小公主，似乎长大了。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谁都不肯先开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停止了一样。
许久后，澹台湛才微微一笑：“这条裙子倒是很合适。”
什么？
凤栖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就留下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那她的提议？
她本想追上去，可宫门落锁，她无奈之下只能退回。
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地消失在宫门之外。
“王爷，永乐公主所说，和您的幕僚提出的建议，不谋而合。”
澹台湛身边伺候的小厮试探性地问道，“您刚才为何不给永乐公主吃颗定心丸？”
澹台湛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厮：“你跟了我多久。”
“回王爷，七年了。”
“七年，还学不会闭嘴？”
“王爷恕罪！”
小厮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去领罚，王爷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澹台湛心中虽然知道凤栖鸾所说的建议是正确的，权衡利弊之下，对楼兰止兵，接受他们的称臣纳贡才是上上之策。
可他，偏偏不想，轻而易举，随了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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