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全方位的考量
第二十九章 全方位的考量
“娘娘……”
春桃担忧地看着未央殿的正中央，凤栖鸾自从回来之后就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
整个人就像是枯木一般，毫无生气。
“娘娘？”
春桃小心翼翼地靠近，却感受到灼热的温度，下意识的触碰，才恍然惊觉：“娘娘！你又高热了，奴婢这就去找柳太医！”
不由分说地跑出去，可凤栖鸾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任由柳太医把脉诊断，神情严肃：“公主这是忧思过度，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是油尽灯枯！”
“什么？”
春桃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上，抱着凤栖鸾哭泣不已：“太医，奴婢求您了，救救娘娘，只要您能救人，奴婢给您做牛做马！”
她们是一起出来的，难道要一个人回去不成？
凤栖鸾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干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雕花床幔。
这是她习惯的地方，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是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柳太医看着她这副样子，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心病难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柳太医走了，留下了药方子，可这种汤药，治标不治本，要凤栖鸾自己想明白了才好。
此时的她对外界的事情完全听不进去，只知道不少的人进进出出的，似乎在说什么。
她的脑子里只有澹台湛冰冷的话语：“滚！”
“你毫无价值！”
“永乐公主这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筹码？”
是啊。
她毫无价值，她早就该知道的。
什么玉佩，什么昔年承诺，不过就是那人的一时兴起，怎么就相信了呢？
“春桃，都结束了……”凤栖鸾沙哑着嗓音，“我尽力了，可……”
春桃跟随她已久，却没脸说出来当日发生的事情。
“娘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奴婢都跟您一起面对啊！”
凤栖鸾苦笑不已。
她要如何说？
说堂堂楼兰皇后献身却被拒绝？
要如何接受？
“春桃，或许，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办法了。”
“国主英明神武，一定有办法的，国主本就不想让娘娘参与进来，娘娘与国主伉俪情深，这才回来，我们都尽力了，战场上的士兵也尽力了。”春桃流泪不已，“娘娘，奴婢说句僭越的话，楼兰不是我们一个人的楼兰啊！”
是啊……
可凤栖鸾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楼兰的国运，就要因为一己之私葬送于此吗？
“奴婢知道娘娘担心国主，放心吧，楼兰那边肯定有太医会全力救治的，到现在都没有国丧传来，就是好消息啊！”
春桃竭尽全力地安慰着凤栖鸾，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会不会出来一趟，回去就连家都没了。
“春桃，是本宫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楼兰。”
她身为金国的公主，不能做到为金国谋福祉，身为楼兰皇后，不能为楼兰求和，她这一生，本就是不值得的。
“娘娘！”春桃跟随已久，如何能看不出来凤栖鸾心存死志？
“若是娘娘去了，楼兰万一得胜，岂不是看不到那一日？”
未央殿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凤璟的耳中，这些宫人虽然是踩低捧高，可也知道，若是永乐公主真的死了，只怕陛下要盛怒。
凤璟拳抵着额头，李广权战战兢兢地汇报着：“陛下，永乐公主那边……”
“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宫中流言蜚语太多，凤栖鸾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何能够承受？
“罢了，去将摄政王请来。”
澹台湛来的时候，整个养心殿就他们两人。
“陛下万安……”
“阿湛不必多礼。”
澹台湛的动作一顿，他有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自从凤璟登基以后，他们铲除朝堂异己，平稳更方势力。
他们是君臣，却独独不是兄弟了。
凤璟只是身着月白色的长袍，坐在了澹台湛的身边：“兄长，今日没有君臣，就是你我兄弟二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到凤璟如此态度，澹台湛也无话好说：“你问的是什么？”
“栖鸾是我的妹妹，五年前，不得已和亲楼兰，可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情谊绝非一朝一夕就可磨灭，你……”
凤璟欲言又止。
明明在意，为什么还要作践至此？
“那日栖鸾是去找了你吧。”
澹台湛毫不意外凤璟会知道，可想而知流言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许久不曾说话，凤璟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五年来，你变了很多。”
其实不光是凤璟，凤栖鸾也看出来了，曾经明媚的少年变成了沉默寡言的王爷，是好还是坏？
“你若是当真对栖鸾毫无眷恋，又何必咄咄逼人？你知道的，她五年前就嫁为人妇。”
凤璟的话激起了澹台湛的怒火：“我知道，她也是公主。”
凤璟明白了。
在澹台湛的眼中，凤栖鸾永远都是永乐公主，而不是楼兰皇后。
“你这是自欺欺人，我再问你，你对楼兰，究竟意欲何为？”
若是想要将楼兰收入囊中扩大版图，便一举歼灭，闯入楼兰腹地便是。
又为何要停兵驻扎？
若是想要讲和，又何必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皇上不是说了，也意在讲和？”
“你……”凤璟无奈地摇摇头，“如今，我就是用兄长的身份，问你一句，你到底要做什么？”
“楼兰的事情，本王自有决断，金国的土地不可出让半分，楼兰物产丰富，易守难攻，若是能够开放互市自然是好，可天下一统也不是不可以。”
“楼兰不过就是个小国家。”
当初说要出兵楼兰的时候，凤璟就不理解。
“无论大小，都该为金国的天子俯首称臣。”澹台湛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野心的烈火，“金国士兵也是人，长期作战的损耗自然也是在考虑范畴。”
“楼兰地形艰难，易守难攻，除非有个绝佳的办法，否则不会轻易出兵，如此冒失，岂不是将士兵的性命置于不顾？”
澹台湛全方位地考量，凤璟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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