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沉重
第三十一章 沉重
“奴婢回来的时候，途经值房，听到送夜宵的丫鬟说是今夜摄政王因为政务问题，暂留宫中了。”
“不过奴婢怕别人发现，也没敢停留。”
凤栖鸾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只要人还在，其他的都好说。
“梳妆，本宫要去一趟值房。”
“娘娘，要不还是明日再……”
春桃劝说的话哽在喉咙，凤栖鸾已经坐在了铜镜之前。
也是，事不宜迟，不一定明日就会有怎样的变故，这种事情，抓紧时间才好。
春桃的手巧，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凤栖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奴婢第一次见到娘娘的时候，娘娘简直惊为天人，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样。”
今夜凤栖鸾只是简单的装饰，她与摄政wang之间，到底是男女有别，不好大张旗鼓。
可是越靠近值房，凤栖鸾的心中就越发的忐忑。
上次献身就被拒绝，她的颜面被打击了个粉碎，如今再次见面，岂不是尴尬？
担忧一起，就会退缩，有了退缩之心，自然就有踌躇。
凤栖鸾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坚定了信念，楼兰的百姓还在等待她，裴青宴也……在等待。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金军已经驻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改变主意。
凤栖鸾咬咬牙，提裙拾级而上，却在听到值房中传来的声音时动作戛然而止。 “王爷，此次围攻楼兰，我们损失了不少，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是冬日来临都未必能够打下来。”
“裴青宴受伤，如今如何了？”
清宴！
听到熟悉的名字，凤栖鸾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上次只是知道他受伤，也不知道是否留下后遗症。
“探子说是不要紧，只是楼兰地处易守难攻，或许和谈，也是一个好的办法。”
烛火照在他的身上，将澹台湛的影子完整地复刻在窗户上。
凤栖鸾眼神恍惚了一下，想起以前在上书房，她也是这么描摹澹台湛的影子的。
只是每每被发现，总少不得要被罚抄书。
“和谈。”澹台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还有别的方法？”
“我等已经安排部队将楼兰团团围住，附近的山脉却都是狭窄极难通行，我们为此损失了不少大将。”
都不用看，凤栖鸾就知道，此时的澹台湛一定是眉头紧锁，双目黑沉。
心腹说得不错，前线的战事他不是不知道，楼兰就是借助地势，将金军困在原地。
“王爷，楼兰提出和谈，态度诚恳，若当真要和谈，我们要如何？”
这才是关键问题！
凤栖鸾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多年相伴，她听出来了澹台湛的意思，楼兰的局势不明朗，如今看来，和谈才是上上之策。
或许……
事情真的有转机？
凤栖鸾早已经绝望的心此时燃起了更多的希望。
却在听到澹台湛的话语时，彻底地跌入谷底。
“和谈不是不行，只是要求楼兰每年岁贡，俯首称臣，要国主裴青宴亲自投降！”
“岁贡？”
“楼兰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稀缺药材，白银十万，黄金shan万，珍稀药材有金国专门派人看管种植，楼兰要交出药材的种植方法，还有，国主亲自投降。”
凤栖鸾捂着嘴不住地后退。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就算是战败国也只是外交部去和谈，哪里有国主亲自投降的道理？
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心腹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国主亲自前来，这是莫大的羞辱，只怕裴青宴不会同意。”
“他会的。”澹台湛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是一国之君，就算是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楼兰的百姓考虑。”
“况且，若是他不同意，大不了……”澹台湛顿了一下，“攻进楼兰，不死不休！”
凤栖鸾到底还是没能敲开那扇门，这一扇门就这样阻隔了两人见面的机会。
澹台湛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夜凤栖鸾的心情是有多复杂。
他所提出的条件十分苛刻，楼兰举国之力也只能拿出三分之一，所以，他是故意的！
凤栖鸾明白其中的道理，无非就是要削弱楼兰的国力，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投降……
君王死社稷，这一刻，凤栖鸾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百姓是平安地活下来了，楼兰不会被灭国，可裴青宴……
凤栖鸾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人的样子，温和如玉的模样似乎在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他在，不必担心。
对不住了，裴青宴。
凤栖鸾浑浑噩噩地回去，次日天光刚刚亮起的时候，就收拾去找了一趟凤璟。
这段时间因为战事的缘故，他很久没有踏足后宫。
“皇兄！”
“栖鸾来了。”凤璟上下打量着凤栖鸾，“朕听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好，怎的起了这么早？”
看着凤栖鸾尚且还算红润的脸色，人倒是瘦了些许，可凤璟的心也算是放了下去。
“栖鸾此次前来，就是感谢皇兄收留，若非皇兄，只怕是夹在两国之间为难。”
凤栖鸾乖巧地亲自为凤璟倒茶。
“你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除非是有事相求，否则怎么会这么好心来给朕添茶？”
一时间，两人似乎回到了过去，凤栖鸾只有在求人帮忙的时候，才讨好凤璟。
如今一点没变。
“说吧。”凤璟悠闲地品尝了一口，“什么事？可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皇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担心楼兰……”
“那你不必担心了，朕也不是什么非要打仗的人，若是能够为金国换取更大的利益，朕也不是一定要刀剑相向。”
大国气度，就是要让楼兰彻底地沉浮罢了。
“皇兄是明君，不知道皇兄是想要什么利益？”
“这个还需要和兵部，摄政王一起商量才好。”
原来如此，条件尚未可知，一切就有转换的余地。
“皇兄，楼兰只是一个边陲小国，若是国力强盛，也不会被金国打到这个地步，金国大国气度，两国邦交，还请皇兄，宽容。”
凤璟就知道她的目的不单纯，面露难色。
“战事全权交由摄政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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