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若非她一意孤行

第五十章  若非她一意孤行

楼兰的使者着急的三天吃不下饭，这种条约就算是送到了楼兰，只怕也是无用的，国家根本无法承受这样高昂的赔偿。

可他们根本没有话语权，楼兰是战败国，失败者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他们能做的只有苦苦哀求，举国之力，或许能够换来一线生机。

“要不……”使者团中有人开口说话，却有些许的犹豫，“找找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他们自从来到这里，都无法联系得上皇后娘娘。

“临行前，国主与我说，皇后娘娘音信全无，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纵然是楼兰的人，也比金国的人有些许的人情味。

可眼下已经是他们无奈之举，这是最后的一条路了，只能冒险一试。

他们用楼兰最隐秘的方法传递信息，信鸽显眼，金国地盘只有残存的几个暗桩，或许可以传递消息。

前些年，因为战争，澹台湛接连拔除了楼兰安插在这里的暗桩，所剩无几的探子也是勉强能够联系得上。

信件上面言辞恳切，恳求皇后娘娘施以援手，不奢求能够赔偿减半，哪怕减轻部分的赔偿条款也是可以的。

至少让楼兰的百姓不要陷入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他们的娘娘心地善良，不会不愿意的。

可是一连送出去的信件都像是跌入了海底，音信全无，连个水花都没有起色。

殊不知，这些信件根本没有送到凤栖鸾的面前，此时正完好无损的躺在澹台湛的桌案上。

铿锵有力的字迹清晰的写着楼兰的恳求，恳求凤栖鸾看在皇后的身份上，再努努力。

皇后？

一个战败国的皇后有什么好的？

没人知道，权倾天下的摄政王最讨厌的就是楼兰皇后这个身份，这个称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是如何失去了心爱之人。

也是如何痛苦辗转反侧的度过了五年光阴。

嘴边勾起一个冷笑：“呵，贼心不死。”

说什么是为了两国邦交，为了百姓安危，无非就是担忧裴青宴这个男人罢了。

原来，她当真与楼兰之间来往密切！

这五年的光阴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

还记得以前他们经想过未来，要让金国发展得越来越好，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敌对的身份了。

世事变化，澹台湛也难得的感慨时间流逝带来的伤痕，心情郁结之下，漫步宫中。

其他的宫人见到他脸色不佳，都不敢多说，低垂着头匆匆忙忙的行礼便赶紧离开，生怕招惹了这位阎王爷。

宫中岁月漫长，每一处地方都是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如今看来，只徒留些许残忍回忆罢了。

等到回过神来，澹台湛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未央殿外，守卫轮班，此时无人看管。

向内望去，只看到窗口坐着一位遗世独立的女子，眉眼之间的忧愁带不走她半分美貌容颜，却更添了一份让人忍不住心动的保护欲。

这张面容分明扎根在澹台湛心间多年，可此时两人之间隔着遥远的院子，落英缤纷，飘飘扬扬的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花雨。

将凤栖鸾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似乎稍有不慎，她就会从这漫天花雨中消散殆尽。

这种随时会失去她的感觉，让澹台湛惊恐得有些喘不上气。

驻足凝视良久，那抹浓郁的忧愁都在凤栖鸾的眉眼之间久久无法驱散。

凤栖鸾察觉到灼热视线，转头望去，就看到黑色人影驻足于殿外，修长挺拔的身姿一如既往。

一抬头，正好对上澹台湛复杂的目光。

这一刻，两人似乎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这五年的光阴实在太过残忍。

他们无法改变过去，却也无法安稳的对待当下。

隔着的似乎不是一个小小的院落，而是长久的时间岁月，两人隔窗相望，一时俱寂。

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不想打破现有的平和氛围。

回忆的悄然来临，让他们两人都有些许的猝不及防，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句话。

他们回忆的，会是同一件吗？

还是澹台湛率先回过神来，冷言冷语：“怎的，公主又在思念楼兰王？”

凤栖鸾眼神复杂，颇有怜悯和哀求之意，自从上次见面之后，他们许久不曾如此平和。

许久之后方才叹息一口，凤栖鸾并未如同往常一样反驳，反而略带伤感的反问：“你要如何才能真正放下？”

此话一出，澹台湛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的盯着凤栖鸾，试图在她的脸上看出半分其他的想法。

是啊，放下。

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便是凤栖鸾！

当初若非她一意孤行，两人如何会相隔五年？

这么多年，她是否有半分的后悔？是否想要回来？

午夜梦回，也会像自己一样，辗转反侧吗？

可是这些问题，澹台湛无论如何都是问不出口的，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低头。

隐藏在袖中的双拳紧紧握着，试图控制自己的理智。

汹涌的怒火在胸腔之内来回的游荡穿梭，恨不得上前质问，凭什么自己经受五年的痛苦，凤栖鸾却不曾？

可他到底还是忍耐下来，拿出仅剩的信件证据：“本王还以为公主是深明大义，站在两国邦交的立场上考虑和谈，如今想来，倒是本王误会了公主。”

“五年时光，公主已经是别国皇后，而非是金国公主！”

信件被扔在了她面前的窗台上，凤栖鸾打开看到熟悉的语言文字，心中一痛。

楼兰使者忍辱负重，无奈之下才想尽办法求情，信件却没有到达她的手中。

“无论王爷相信与否，本宫从未收到这种信件。”凤栖鸾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纸张，指节有些许的泛白，“楼兰如今无奈之举，本宫也是可以理解。”

难怪她联系不到楼兰的人，原来都是被澹台湛截获，那么之前她多番送出去的……

一时间，凤栖鸾周身感到些许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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