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个烂摊子收了
第五十三章 这个烂摊子收了
“不是需要我分神去照顾的娇小姐。”
话音刚落，指挥大厅的门突然被撞开。
杨卫民一脸凝重地冲进来，手里死死捏着一份航空工业局的加急红头文件。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慌乱。
“小川，出大事了！”
“歼九项目，出了天大的问题！”
杨卫民带来的消息，让指挥大厅里刚刚还算正常的气氛。
瞬间就凝固了。
歼九，那可是整个国家航空工业的脸面。
是倾尽全力，用来跟美国人最先进的F15战斗机抢天空的宝贝。
这个项目要是出了篓子，那影响就不是一个部门的事了。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钉在了杨卫民身上。
“杨局，到底怎么了，您别急，慢慢说。”
周川示意他先喘口气。
“这还怎么坐得住！”
杨卫民急得原地转圈。
“今天上午，歼九的零三号原型机在天上做高机动测试。”
“飞控系统毫无征兆就失灵了。”
“几千万的飞机在天上像个没头苍蝇，差点就直接拍在地上。”
“飞行员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才勉强迫降，可整个飞机骨架都废了。”
“那架原型机，说白了，就是一堆废铁了。”
这个消息，像是在指挥大厅里引爆了一颗炸弹。
一架原型机，背后是多少人的心血和几十亿的经费。
就这么一下，说没就没了。
比这更可怕的，是事故暴露出来的问题。
“飞控系统怎么会出问题？”
一个搞航电的专家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我记得他们用的是最保险的三冗余硬件备份方案啊。”
三套独立的硬件系统，同时算着飞行数据。
一套要是坏了，另外两套立刻就能顶上。
这套方案从理论上讲，根本不可能出事。
“毛病就出在这个硬件冗余上。”
杨卫民的脸色铁青。
“事故的初步调查结论已经出来了。”
“飞机做大过载机动的时候，三套硬件之间。”
“因为一些微小的时钟频率差别，数据一下子就乱了。”
“结果，三套系统为了抢飞机的控制权，在底层逻辑上自己跟自己打了起来。”
“直接把整个飞控系统干死机了，彻底瘫痪。”
这个结论一说出来，在场所有懂行的专家，后背都凉了。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歼九项目从立项开始，选的技术路线就是一条死路。
靠硬件堆砌来保证安全的这条老路，在越来越复杂的现代空战面前。
已经不管用了。
“现在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是谁？”
周川冷不丁问了一句。
杨卫民看着他，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是王建国。”
“就是原来航天集团那个，非要引进德国传感器的王总工。”
“传感器的事情黄了之后，他就被调去航空工业局，主管歼九。”
王建国这个名字一出来，指挥大厅里所有人都没话了。
大家脑子里都浮现出那场发布会上，王建国那张被打成猪肝色的脸。
现在回头看，那不只是一次简单的技术路线争论。
那代表着一种僵化保守的思维，已经彻底走到了末路。
这次的坠机事故，不单单是把歼九项目往后拖了两年。
更是把整个航空工业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士气，一巴掌扇回了谷底。
王建国自己，事故发生后当场就被停了职，等着接受调查。
一个院士级别的老专家，就这样以一种最难看的方式，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句号。
指挥大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个时候，周川站了起来。
他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自己的终端前面，调出了一份存档的文件。
那是一份半年前，他跟航空工业局开技术交流会时的会议备忘录。
周川把备忘录的内容，直接投到了正中央的大屏幕上。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见了上面的一段话。
那是周川当时的原话。
“靠硬件冗余备份，解决不了复杂电磁环境下的逻辑冲突。”
“未来高性能战机的中枢神经，必须也只能是一个统一的，由软件定义的中央处理单元。”
“任何想靠堆砌硬件来绕开软件算法复杂性的做法，最后都会被证明是自寻死路。”
这份备忘录，简直就像一个来自半年前的死亡预告。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杨卫民和那些新来的专家。
看着屏幕上的字，再看看眼前的周川。
眼神里已经不是简单的震撼了，那是一种近 乎于看神仙的敬畏。
他真的不只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天才。
他是一个能看穿技术发展规律，提前几年就预判到风险的战略家。
这份备忘录，就是他封神的铁证。
也用最残酷的方式，证明了王建国代表的那条老路，错得有多离谱。
更反衬出周川那套“软件定义一切”的理论，是何等的正确。
杨卫民长叹一口气，他现在才算彻底明白，周川看问题的层次，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小川，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歼九这个项目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都不敢碰。”
“上面新派来的负责人，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等着。”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代表上级，向我们天眼总局正式求援。”
“请我们全面接管歼九的航电系统研发。”
“把这个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国家重点项目，给拉回来。”
周川的目光从那份触目惊心的事故报告上移开，眼神锐利得吓人。
他声音很沉。
“我们不能让国家的蓝天，再多等两年。”
“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他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血都跟着烧了起来。
可杨卫民还没来得及高兴，航空局那位新来的负责人就走了进来。
他一脸的苦相，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几乎是在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话。
“周总师，真的太感谢您愿意出手了。”
“但是……”
他脸上全是为难的神色，后面的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因为这次的事故，项目之前所有的预算，都被冻结了。”
“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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