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08948：那时我们还年轻
第949章 08.948：『那时我们还年轻』
嘎吱——嘎吱——
哈维的铁靴踩在废墟入口处松软的沙地上，令砂砾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他手持弹巢满载的大口径爆矢手枪，身先士卒，第一个探入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没有灯火，没有动静。
整个废墟内部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寂静无声。
清冷的月光透过遗迹破损断裂的坍塌处射入其中，将里面遗弃的一切照得一片惨白。
先进的热成像与动态索敌装置立刻启动，将环境信息反馈到他们的目镜中。
在尖兵们的视界里，绝对的黑暗被一层幽绿色的数据流所取代，冰冷的墙壁、散落的杂物和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以不同的热能梯度清晰地呈现出来。黑暗，成了他们的主场。
建筑内部靠外的结构已经被黄沙彻底掩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而内部的中枢结构，得益于厚重的防火防爆门保护，似乎还没有被沙尘渗透。
在进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前厅后，哈维娴熟地将爆矢手枪通过磁力锁扣回大腿外侧的枪套，同时反手从背上取下了从亡者身上取下的地狱卡宾枪。枪身后连接着粗大的能量导管，直通他背后的动力背包，散发着能量接通后的微微嗡鸣。
“安全。”他低声确认道，同时，一具伺服颅骨已经悄无声息地飘入前厅上方的黑暗中，用更广阔的视角进行扫描。
地狱尖兵们陆续进入，他们配合默契，快速而娴熟地确认了每一个角落的安全。
动作悄无声息，每一步都踩在预判好的位置，每一次转身都覆盖了新的射击角度，完美诠释了何为渗透作战的艺术。
尽管科技日新月异，但这种在幽闭空间内步步为营的血腥几何学，从古泰拉时代至今，其本质从未改变。
在得到部下的掩护后，哈维收起枪，示意沃克斯少尉上前。
少尉快步走到门禁处，门旁边的墙壁里嵌着一个沉睡的机仆。
这个人形的“门禁系统”低垂着脑袋，裸露的皮肤因为长期缺乏维护而变得如同木乃伊的干尸般蜡黄、皲裂。
沃克斯少尉娴熟地将树突线缆的接口刺入机仆后颈的一个数据端口。
他从强袭型动力甲的右臂铠甲的一个凹槽中拽出一根闪烁着微光的树突线缆，接入下方密密麻麻布置的线缆中隐藏的一个另插口里。
在接入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充满岁月气息的数据流涌入这名少尉的神经系统，明明他闻不到头盔外的空气，但仿佛嗅到了一股铁锈和腐朽有机物的气味。
机仆猛地抬起了脑袋，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它那干瘪失水的眼眶早已萎缩成了两个凹陷的小孔，里面没有眼球，只有两颗暗红色的光学传感器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正在识别身份信息……”一个仿佛不属于人类的、由内置发生器合成的机械电子音从它喉管的音阵格栅中艰难地传出，充满了沙尘刮擦般刺耳的杂音。
工程部少尉快速输入着代码，手指快到闪出虚影。
“上尉，最后一道防火墙，需要你的高级权限。”他很快就绕过了古老的阻碍，直破最后一道权限验证程序。
“还挺快，你真的没考虑跟那帮机械修会的神甫学学更深层的技术吗？”哈维从自己的臂铠中抽出树突从另一侧插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份认证码流过线缆，被这台古老的机器用迟钝的逻辑引擎进行比对。
这具机仆，或许曾是某个犯下重罪的罪人，或许是某个不幸的平民，如今却成了帝国庞大机器中一个永不休眠的齿轮。
它既是帝国力量的体现，也是其冷酷无情的警告——为帝国服务，即便是死亡，也无法获得安息。
“不，上尉。我的家族已为帝国海军贡献了五代的新血，从水手，到武装水兵、到水手长、再到准尉，直到在我这一代才成为军官。这份荣耀与归属感是机械修会无法带给我的，跟着莱多斯上尉学习我感到荣幸。”
“莱多斯上尉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虽然我们两个部门平时打交道不多，但我和他在阿布里达尔忠嗣学院就是同学了。
如果，这次还能活着回去，我不介意主办一场联谊会，邀请工程部坐我们旁边，然后当着你们上尉的面在酒桌上聊聊他曾经的一些军校时期的糗事，这或许能帮你更深刻地了解你的长官。”
“一言为定，上尉。莱多斯上尉平日里刻板极了，我想象不出他还有什么的糗事。”
“那可多了去了，嗯，太多了，那时候我们还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战争为何物的毛头小子。”
滴！——随着一道嗡鸣，哈维迅速结束缓解气氛的闲谈，收起态度，进入了心神紧绷的警戒。
“身份信息已通过——通用级认证权限：帝国海军哥特舰队上尉授权。大门正在开启。”
随着一声巨响，沉重的防爆门开始向上升起，抖落了门缝中积压已久的浮沙。
哈维注意到，门两侧堆积的沙尘有被轻轻挪动过的痕迹，这印证了他的猜想——那个特工不久前来过这里。
地狱尖兵们迅速收缩队形，在门前组成了新的CQB队列，准备突入。
哈维竖起两根手指，向前用力一挥，下达了突入的指令。
“敌情！空中单位！隐蔽！”
突然，外部放哨的一名尖兵在通讯频道中发出了急促的警报。
他的声音因肾上腺素飙升而略显尖锐，但依然保持着专业军人的冷静。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由远及近，迅速放大，透过通讯频道刺入哈维的耳中。
那声音高亢而刺耳，仿佛是成千上万个灵魂在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
嗡嗡嗡——
几台黑暗灵族的“掠夺者”喷气摩托从低空中呼啸而过，它们那如同刀锋般锐利的轮廓在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际下显得格外狰狞。
它们的目标，正是地狱尖兵们原定的空降地点，那里，残存的地狱尖兵正在与围剿他们的叛徒和异形进行着绝望的战斗。
这些卑鄙的异形在不高不低的高度掠过沙丘，喷气摩托的尾部喷涌着淡紫色的能量光焰，在身后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空气轨迹。
骑手们扭动着他们细长的脖颈，戴着尖刺头盔的脑袋如同秃鹫般扫视着下方一望无际的沙丘，寻找着任何猎物的踪迹。
突然，其中一个黑暗灵族骑手猛地一拉操纵杆，让喷气摩托在空中一个急停。
他注意到了沙地上那几道被晨光拉长的、清晰的越野车车辙。
“等等。（艾达语）”他对同伴们嘶声道，“这里有情况。新鲜的痕迹……猎物离我们不远。（艾达语）”
那几台掠夺者喷气摩托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致命的弧线，引擎的尖啸声变得更加狂暴。
它们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鲨鱼，调转方向，朝着废墟俯冲而来。
安装在机首的毒晶炮在凄冷月光下闪烁不祥的光芒，放哨的地狱尖兵瞄准镜中，为首的那个异形骑手的轮廓被迅速放大的红色准星牢牢锁定，越来越清晰。
他等待着长官的指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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