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薪火余烬
“咔嚓 ——！”
归墟的虚空被青黑装甲死死压住。进化后的苍白幼体比之前壮了三倍，体表装甲嵌满星舰核心碎片，泛着能冻结能量的灰光，秩序锁链像钢铁丛林般从装甲缝里刺出，将最后二十名妖军困在核心圈 —— 他们的玄铁盾已布满裂痕，磁暴弩的青光只剩微弱闪烁，连呼吸都带着血沫，却依旧举着武器，没有一人后退。
“困死你们！等母亲降临，把你们的骨头都磨成养料！”
苍白幼体的声音带着癫狂。它不再吞噬残骸，而是操控秩序锁链不断收缩核心圈，装甲表面的灰光越来越盛，连混沌青莲的金红光都被压制得只能在芽尖跳动 —— 道种的根系还缠在它的能量核心外，却被灰光挡住，始终无法彻底刺入，之前的优势竟被它硬生生扳了回来。
“妖尊！这怪物的装甲太硬了！道种钻不进去！” 赤焰虎妖的弟弟赤小虎咳着血喊，他的左臂已被锁链刺穿，妖力顺着伤口往外泄，“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它冻成冰雕！”
石星璇握着逍遥鼎，指节泛白。鼎身的青光罩已薄得像纸，她能感觉到，苍白幼体在吸收星海 “母亲” 传来的能量，每过一秒，对方的力量就强一分，而他们的妖力在快速流失。混沌青莲的花瓣轻轻颤动，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悲鸣 —— 它的能量也快耗尽了。
“不能等了。” 石星璇突然抬头，目光扫过圈里的妖军，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它的装甲核心在胸口！只有炸开装甲，道种才能刺入心脏！”
妖军们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 炸开装甲，需要能击穿星舰核心的力量，而他们仅剩的 “武器”，只有自己的妖丹。
老狐妖颤巍巍地举起磁暴弩，他的尾巴已被锁链绞断，却依旧笑得硬朗：“妖尊放心！当年对抗寄生虫时，我就没怕过死！今天正好让这怪物看看，妖族的妖丹，比星舰炮还硬！”
“对！拼了！” 赤小虎猛地攥紧拳头，胸口的妖丹开始发烫，“我哥的仇，今天一起报！”
二十名妖军同时后退半步，右手按在胸口。他们没有看彼此，却默契地将妖力往妖丹里灌 —— 玄铁盾兵的妖丹泛着土黄色，是能扛住冲击的 “厚土丹”；狐妖射手的妖丹带着青芒，是能穿透坚硬的 “裂风丹”；连最年轻的兔妖，都将刚凝结不久的妖丹亮出来，泛着怯生生却坚定的白光。
“妖尊！帮我们盯准装甲缝！” 老狐妖的声音突然拔高，妖丹的青芒已亮得刺眼，“我们炸开缺口，道种就靠你推一把！”
苍白幼体察觉到不对劲，灰光猛地暴涨，秩序锁链像毒蛇般朝着妖军射去：“疯子！你们想自爆？我先冻碎你们的妖丹！”
“晚了！”
老狐妖率先嘶吼出声，左手猛地拍向自己的胸口：“妖族 —— 燃丹！”
“轰 ——！”
青芒炸开的瞬间，像道青色闪电撞在苍白幼体的胸口装甲上。星舰碎片打造的装甲竟被炸开道指宽的缺口，灰光瞬间黯淡，秩序锁链的动作也迟滞了半秒。紧接着，厚土丹、白光丹接连炸开 —— 二十颗妖丹的能量像连锁惊雷，在装甲同一处缺口炸开，青、黄、白的光浪叠在一起，硬生生将缺口撕成丈宽的裂口！
装甲碎片带着黑液飞散，苍白幼体的能量核心彻底暴露 —— 那是颗跳动的灰黑色肉球，上面还缠着道种的金红根系，此刻正疯狂搏动，试图重新凝聚装甲。
“就是现在！”
石星璇纵身跃起，逍遥鼎的青光全部注入道种！翠绿色的芽茎瞬间暴涨，金红根系像出鞘的剑，顺着装甲裂口狠狠刺进能量核心 ——“噗嗤” 一声，根系钻进肉球的瞬间，苍白幼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灰黑色汁液顺着根系往外喷，却被道种的金红光当场净化。
“不 ——！我的核心！母亲救我！”
苍白幼体疯狂扭动，装甲碎片往裂口处飞，想重新封住缺口。可妖丹炸开的能量还在灼烧装甲，道种的根系已在核心里疯狂蔓延，金红光顺着肉球往全身扩散，连秩序锁链都开始枯萎，灰光彻底消失。
就在这时，苍白幼体突然爆起最后的灰光 —— 不是防御，是朝着石星璇的胸口刺去！它竟想扯着石星璇一起同归于尽，用她的妖力做最后的 “养料”！
“妖尊小心！” 赤小虎拼尽最后力气，甩出仅剩的裂风刃，撞偏了灰光，自己却被反弹的锁链刺穿了胸膛，“快... 推道种... 别管我...”
石星璇看着赤小虎倒下去，看着周围妖军的尸体还保持着燃丹的姿势，眼眶里的血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她知道，道种虽刺入核心，却还没彻底摧毁幼体的本源 —— 要让混沌青莲彻底爆发，需要最后一股力量，一股能点燃所有希望的力量。
她抬手按住混沌青莲的花瓣，指尖开始泛出金色的血 —— 那是她的精血，是妖族至尊的本源之力。
“师尊... 百年前你护我，护诸天...” 石星璇的声音带着血沫，却异常清晰，逍遥鼎的青光与道种的金红光合二为一，顺着她的手臂往青莲里灌，“这次... 换我护道！”
精血顺着花瓣往下淌，每滴血落在芽茎上，青莲的光就暴涨一分。石星璇的皮肤开始皲裂，青色长裙被血染红，连头发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 她在燃尽自己的本源，用妖族至尊的精血，为道种注入最后的 “逍遥力”。
“啊 ——！”
苍白幼体的核心突然开始收缩，金红光从肉球里溢出来，顺着它的血管往全身窜。它想逃，却被道种的根系死死缠住，体表的装甲开始融化，连骨头都在金红光里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我不甘心！我还没见到母亲！”
“你的母亲... 永远见不到你了。”
石星璇的声音落下时，混沌青莲突然绽放！翠绿色的花瓣展开足有百丈宽，金红相间的花心爆起比太阳还盛的光，将整个归墟都笼罩其中。花瓣轻轻一拂，道青金色的风卷着逍遥力，朝着苍白幼体狠狠砸去 ——
“噗嗤 ——！”
幼体的身体像被抽空的气球，开始快速坍缩。灰黑色的本源被青莲光彻底净化，能量核心在根系的缠绕下化作飞灰，连带着它的装甲、锁链，都被吸进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里 —— 那是混沌青莲催生的 “净化黑洞”，专门吞噬邪异本源，不伤及半点归墟生机。
黑洞旋转了三圈，将苍白幼体的残躯彻底吞噬，然后缓缓消散，只留下缕金红的风，顺着归墟的裂缝，朝着深暗星海的方向飘去 —— 像是在告诉星海的 “母亲”，它的子体，彻底没了。
石星璇缓缓倒下，逍遥鼎落在她身边，青光彻底熄灭。她看着绽放的混沌青莲，嘴角勾起抹释然的笑，视线渐渐模糊 ——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妖力正在流失，却也能感觉到，道种里传来的温暖，像林风的手，轻轻托着她的身体。
“师尊... 我做到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百年前的林风那样，化作无数道青色的光粒，与妖军们燃丹后残留的骨灰混在一起，顺着归墟的风，缓缓飘向混沌青莲的方向。
归墟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妖军的骨灰没有消散，而是在青莲的金红光指引下，朝着逍遥台的方向飘去 —— 那里曾是林风立逍遥律的地方，此刻，骨灰们在空中缓缓凝聚，竟凝成了六个金色的古篆，刻在虚空里，泛着永不熄灭的光：
“逍遥非独行”
混沌青莲的花瓣轻轻拂过碑文，像是在致敬。通天木的根系顺着碑文蔓延，将古篆牢牢固定在归墟的岩壁上，让每一道路过归墟的风，都能看见这六个字；让每一个守护逍遥的生灵，都能记住 —— 这份逍遥，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无数妖军、无数凡人、无数仙神，用骨头和热血堆出来的。
深暗星海的裂缝处，之前留下的黑色印记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 星海的 “母亲” 似乎感知到了子体的终结，却没有再传来愤怒的咆哮，只有股更沉、更冷的气息，顺着裂缝悄悄蔓延，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亲自降临。
混沌青莲的光渐渐黯淡，重新变回丈高的嫩芽，道种的根系顺着通天木，将妖军残留的 “意志” 吸收 —— 那是永不屈服的勇气，是为逍遥献身的决绝，这些意志融入道种，让它的金红光变得更盛，像颗跳动的心脏，守护着归墟的安宁。
远处，一道青金色的身影正朝着归墟飞来 —— 是从星海赶回来的青鹏！它的羽翼上沾着星海的尘埃，金红喙尖还带着战斗的痕迹，显然在星海也经历了一场恶战。当它看到虚空里的 “逍遥非独行” 碑文，看到枯萎的逍遥鼎，看到那株泛着金红光的道种时，突然发出阵凄厉的鸣叫，金红眼眸里滚下两行金色的泪。
它落在逍遥鼎旁，用喙轻轻碰了碰鼎身，然后朝着碑文的方向低下头颅 —— 那是鹏族最郑重的礼节，献给那些为逍遥牺牲的英灵。
归墟的风还在吹，混沌青莲的芽尖还在跳动，虚空里的碑文泛着金色的光。这场战斗，妖族付出了所有，却也彻底斩断了星海 “母亲” 的前哨；这场牺牲，不是终结，而是给诸天争取了时间 —— 给青鹏准备的时间，给星海决战的时间，给所有守护逍遥的生灵，积蓄力量的时间。
“逍遥非独行”—— 这六个字，刻在归墟的岩壁上，也刻在每个生灵的心里。它提醒着后来者，林风的风从未远去，妖军的血从未白流；它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星海决战，不会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诸天万灵，并肩守护逍遥的终极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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