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施针救人
叶采莲想起马贩子的话，看来马贩子讲的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那真正的踏烟马又去了何处呢？那么好的一匹马，可惜了。
李大夫说着，眼泪忍不住往外流，他连忙擦拭了，道：“近来又接连遇到救济粮被抢盗的事件，若朝廷不能尽快解决粮食问题，流民暴动，境内一乱，国将危矣！”
叶采莲还是低估了北凉人搅局的能力。
她必须尽快查到那批东城县所谓被盗窃的救济粮到底去了何处。
还有空间的粮食，她得找个机会还给老百姓。
今日遇到高启仁，她想，高启仁就是机会。
高启仁是为陆叔野而来，那么她只需将陆叔野带回家，高启仁办完事自会登门。
叶采莲又和李大夫聊了几句，正要离开，路过坐诊的外堂，一对夫妻扶着一位老妇人急忙前来求诊。
李大夫忙将病人扶到布帘后头，为她悬针诊脉。
叶采莲认出了那对夫妻，不就是在她家摊子对面摆摊卖胡饼的大哥大姐吗？
她正犹豫要不要留下看看，就听到李大夫长叹一声：“气血双亏，经脉淤堵，遇风生痛，此乃产后遗留之症，若止痛药已然无效，那便是回天乏术了。”
说完这话，李大夫又用手按了按老妇人的头。
“我可以加大止痛药的药效，让老人家减轻痛苦，但加大药效也就意味着会加速病症深入，抵消阳寿，时日无多！”
胖哥沉默，一息后才忍着酸楚点头，“还请大夫下药。”
旁边胡饼大姐却不愿了，“这样跟送娘尽快去死有何区别，大夫，就不能再想想法子吗？”
说罢，她的眼泪不由流出，她实在不明白，不就是产后的遗留之症吗？
为何这么难，这就无法治疗了？
婆婆为她带大了三个孩子，她和丈夫才能心无旁骛地赚钱养家。
如今生活刚好起来一些，她不愿让婆婆这样没了，老人家还没享他们的福！
叶采莲一琢磨，这不就是后世常说的月子病吗？只不过老妇人年纪大了，想来患病已久，属于沉疴旧疾，但也不是不能治疗。
她上前对李大夫说：“此病症我倒是从我丈夫祖母温氏那学过治疗之法，让我试试？”
李大夫惊讶，“可是当年研究疫病解药的温氏？”
叶采莲点头，李大夫心中的疑惑一下子都有了解释。
难怪叶采莲手上有百年人参，还能拿出特效金疮药。
是温氏的孙媳妇的话，那就一点不奇怪了。
他连忙让出来，“叶娘子请！”
这时候胖哥和胡饼大姐也认出来，大姐上前道：“叶娘子？”
她竟然是那位温氏的孙媳妇。
亏她之前还看不上她家的卤肉，觉得乡里人做不出什么好味道。
她接着道：“之前真是我狗眼看人低了！还请叶娘子救救我婆婆，给你磕头了！”
她说着跪了下去，胖哥也跟着跪了。
胖哥对他娘的情况很清楚，他其实没抱希望，温氏再厉害，眼前的叶娘子也不是温氏。
她做的卤肉的确是一绝，可医术可不是做饭，李大夫行医多年，又岂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能够轻易超越的？
只是如今，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要能稍微减轻他娘的痛苦，让她好好上路，他也算尽了孝心。
叶采莲说：“你们都起来吧，我会尽力，李大夫，借你的银针一用。”
她脑海中有一套完整的疏散经脉淤堵的针法，给老妇人用上就能缓解身上的病症。
李大夫拿来一套银针，叶采莲拿出过火消毒，按照脑海中的穴位扎针。
李大夫在旁边很认真地看着她的手法和施针顺序。
叶采莲也不避讳，宁可他能学了去。
永宁王朝哪怕再开明，也有封建的一面。
女子由于生理的特殊，存在经带胎产四大问题。
这四个问题与自身任何疾病结合，都会将病症复杂化。
而古代医生对女子的医疗知识本就欠缺，想要治愈妇人病症很困难。
导致很多大夫不愿诊治妇人之症，更谈不上研究如何减轻女子的病痛。
李大夫医者仁心，愿意学是好事。
叶采莲生怕他学不到，一边下针还一边解释：“这套针法以关元、血海、三阴交及关外奇穴为根，施针先取远穴，再取近穴，循环往复……”
过程中，药堂的药童杂役都跑来观看，觉得好稀奇，李大夫可是县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他都无可奈何的病症，这小娘子真的能治吗？
纷纷低声议论：“我看李大夫这次是没法了，死马当活马医。”
“可她下针的手法也太混乱了，咱们什么时候见李大夫这样下过针，万一在这治死了人，岂不是污了我们兴和堂的名声吗？”
紧接着，叶采莲又一针扎下去，疼得喘不过气的老妇人竟然一口气上不来，身子后仰，痛苦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昏死过去。
众人一看，惊慌又诧异，看吧，真不能信这小娘子，她一个卖卤肉的，咋可能还会医术啊！
温氏再是医术高深，传给儿子孙子，也不可能传给孙媳妇啊！
李大夫也是糊涂了，怎么就让这小娘子上手了！完蛋了！
胡饼夫妻也大惊，那大姐直接哭出了声，以为她婆婆没救了。
至于胖哥，则跪在地上，朝他老娘叩拜，颇有默默送她上路的意思。
叶采莲没有理会周边的声音，稳定心神，继续施针。
李大夫也努力镇定擦掉额头的冷汗。
他看这套针法虽然怪异，却并非毫无章法可言，甚至还有几分神妙。
只要未出结果，他愿意让叶娘子继续施针，叶娘子的镇定也给了他信心。
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后，叶采莲扎下最后一根长针，很长，看着扎入有些渗人。
几息过去，老妇人没有丝毫反应，胡饼大姐哭出了声：“叶娘子，我们不、不治了！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多受罪啊！”
婆婆若就这么去了，她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还要受此折磨。
叶采莲对李大夫说：“赶快让人拉住那大姐，不要让她过来打断，快成了！”
李大夫赶忙让药童拦下胡饼大姐。
他已经看到了！
老妇人的脉搏恢复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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