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钢铁铸的尊严
而真正让他们陷入绝望的，是来自“华夏盾”航母战斗群中，那艘代号“南昌”的055型万吨级导弹驱逐舰的行动。
它脱离了编队，如同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独自一舰，缓缓地逼近了正在耀武扬威的樱花国海保船队。
它没有打开火控雷达，没有亮出导弹。
它只是，将舰艏一个不起眼的、平日里被盖板覆盖的装置，对准了冲在最前面、喷射水炮最凶的那艘樱花国旗舰——敷岛号。
然后，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高功率的定向微波，瞬间发射。
“嗡——”
敷岛号上，所有正在运行的电子设备，屏幕瞬间爆出一片雪花。
然后“啪”的一声，全部熄灭！
雷达、通讯、引擎控制系统……
全舰的电子元件，在一瞬间被全部烧毁！
整艘船，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变成了一具漂浮在海面上的、沉默的钢铁棺材。
甲板上，那些刚刚还在嚣张大笑的海上保安官，全都目瞪口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引以为傲的现代化旗舰，在对手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甚至，对手连一发子弹都没有使用。
这是降维打击。
是来自另一个次元的、赤裸裸的物理制裁！
“南昌”号驱逐舰，做完这一切，便如同一位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王者，缓缓后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编队中。
它留下的，是整个樱花国海上保安厅的沉默，和全世界军事观察家们的，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这场面，通过全球媒体的直播，传遍了世界。
东京，靖国神厕前。
那些还在叫嚣的右翼分子，通过手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恐和死灰。
他们所信奉的“武士道”精神，在绝对的、碾压式的科技实力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人群，开始溃散。
当天晚上，樱花国新任首相，发表电视讲话。
他面容憔悴，向全世界宣布，将永久性地、彻底地移除靖国神厕中所有甲级、乙级、丙级战犯的牌位，并成立“历史真相调查与反思委员会”。
同时，将向所有在战争中受到伤害的亚洲国家，进行“最诚挚的”道歉。
消息传出，举国欢腾！
华夏的各大城市，无数民众自发地走上街头，他们挥舞着国旗，高唱着国歌，许多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不是一场胜利，这是迟到了八十多年的，正义的回归。
而在地下指挥中心，首长看着屏幕上，那艘缓缓归位的“南昌”舰，他轻声说了一句：“钢铁，是用来捍卫尊严的。尊严，是靠打出来的，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他转向身旁的助理：“以我个人名义，向‘盼娣’基金会，捐款一百万。告诉林建国，钱，要花在刀刃上。我们要让天幕里那些孩子的悲剧，永远，永远不再重演。”
【战场·石隙】
“咳……咳咳……”
一碗墨绿色的、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汁液，被陈墨小心翼翼地，灌进了李大壮的嘴里。
那是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捶打了几个小时的成果。
几乎是在灌下去的同时，李大壮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有用吗？”
林晚紧张地问道。
“我不知道。”
陈墨颓然地坐倒在地，他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命，够不够硬了。”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李大壮的体温，依旧滚烫。
陈墨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难道，还是不行吗？
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吗？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李大壮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紧接着，汗珠越来越多，汇成一股股小溪，从他的脸颊、脖颈流下，很快就浸湿了身下的干草。
“出汗了！林晚，他出汗了！”
陈墨激动地叫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散热，是高烧开始消退的最明显的迹象！
柳树皮里的水杨酸，起作用了！
他成功了！他又一次，把李大壮从死亡线上，给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巨大的喜悦，让陈墨几乎要虚脱。
他靠在石壁上，看着李大壮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染过血，现在又沾满了草药汁液的手，似乎，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危机暂时度过，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陈墨的那个用铜纽扣做的鱼钩，在钓上第三条鱼后，因为承受不住拉力，断掉了。
他们再次陷入了没有食物的窘境。
李大壮现在急需营养，光靠喝水和柳树皮汁，是绝对不行的。
“都怪我，太心急了。”
陈墨懊恼地看着那截断掉的鱼钩。
“不怪你。”
林晚摇了摇头，她看着陈墨，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俺们……比俺们部队里所有人都做得好。排长要是看见了，肯定会说，你是个天才。”
这是林晚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夸赞他。
陈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石隙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草丛里穿行。
林晚的反应快如闪电，她立刻抄起那支汉阳造，警惕地瞄准了入口。
两人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藤蔓的缝隙。
一只灰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从草丛里探了出来。
它有着长长的耳朵，红色的眼睛，正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是一只野兔！
而且，是一只个头不小的、看起来肥硕无比的野兔！
陈墨和林晚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在他们眼里，那不是一只兔子，那是一锅喷香的、能救命的兔肉汤！
但兔子非常警觉，它只是在外面闻了闻，似乎察觉到了石隙里的人类气味，立刻掉头，准备逃跑。
“别动！”
陈墨下意识地按住了正准备开枪的林晚。
“开枪会把鬼子引来！”
他压低声音说。
“可它要跑了！”
林晚急道。
陈墨的目光，飞快地在四周扫过。
有了！
他看到了被林晚丢在角落里，那支属于李大壮的、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
步枪他不会用。
但是，刺刀可以！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看人玩过的游戏——扔飞刀。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柄沉重的刺刀，从枪口上卸了下来。
他掂了掂，刺刀呈三菱形，重心靠前，是绝佳的投掷武器！
此时，那只野兔已经跑出了七八米远。
没有时间瞄准，全凭本能！
陈墨学着电视里看过的样子，手臂后扬，腰部发力，身体前倾，手腕猛地一抖！
“咻——！”
那柄承载着川军荣耀和不屈的刺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致命的弧线，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朝着那只奔跑中的野兔，飞了过去！
“噗！”
一声轻响。
正在奔跑的野兔，身体猛地一顿，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那柄三菱刺刀，从它的后腰处，深深地没入了进去。
一击毙命！
石隙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林晚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连枪都端不稳的男人，
竟然用一把刺刀，在近十米开外，精准地猎杀了一只正在高速奔跑的兔子？
这……这是神仙手段吗？
陈墨自己也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远处那只兔子。
他……成功了？
他只是凭着感觉，孤注一掷。
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或许，是这副身体在绝境中爆发的潜力，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这柄川军刺刀的英魂，在保佑着他们。
短暂的震惊过后，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肉！林晚！我们有肉吃了！”
他兴奋地冲了出去，将兔子和刺刀捡了回来……
于是一锅热气腾腾的兔肉汤，很快就在石隙里，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诱人香气。
李大壮被香味唤醒，喝下了一大碗肉汤后，精神好了许多。
陈墨和林晚，也终于吃上了一顿真正的、有油水的热乎饭。
吃饱喝足，三个人靠在石壁上，劫后余生的安宁，笼罩着这个小小的空间。
“小兄弟……你……你到底是啥子人哦……”
李大壮看着陈墨，由衷地感叹道。
“俺……俺长这么大，没见过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又能救人，又能打猎……简直……简直比俺们团长还厉害。”
陈墨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厉害吗？
不，他只是一个搬运工。
他只是将另一个时空的、最基础的常识，搬到了这里而已。
而真正厉害的，是创造出这些知识的、千千万万的先辈。
是神农尝百草，是弗莱明发现青霉素，是无数的科学家、医生、工程师……
他看着身边，正抱着步枪，小口喝着肉汤，脸上带着满足红晕的林晚；
又看了看虽然虚弱，但眼中已经重新燃起生命之光的李大壮。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能带着他们，走出这片地狱。
只要他们，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安逸太久。
就在他们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凄厉的呼救声，顺着风，从山谷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救命……救命啊……”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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