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天一掷
山风，从陈墨耳边刮过，带着远处硝烟的味道，也带着他自己那颗狂跳心脏的鼓点。
他趴在制高点的岩石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柄冰冷的三棱刺刀。
它的重量，它的质感，无一不在提醒着陈墨，林晚交给他的是一个多么荒谬而又沉重的任务。
用一把刺刀，在至少三百米的距离上，干掉一个有机枪掩护的敌人？
这不是天方夜谭，这是痴人说梦。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想到了物理学，想到了抛物线，想到了风阻和重力。
可这些知识，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不是一个经过千万次训练的特种兵，他只是一个连枪都端不稳的普通人。
山谷下，那挺歪把子机枪还在断断续续地咆哮着，将那几个幸存的川军士兵死死地压制在石头后面，像是在戏弄笼中的困兽。
樱花兵们的哄笑声，不时地顺着风传来，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扎在他的自尊心上。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喃喃自语，绝望如同潮水，即将淹没他。
就在这时，山谷的侧翼，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是林晚！
她成功地绕到了敌人的侧面！
这一枪，打得极其刁钻。
虽然没有击中任何人，但子弹打在机枪手身旁的岩石上，溅起的火星和碎石，让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调转枪口，朝着林晚的方向，进行火力压制。
“哒哒哒哒！”
机会！
这是林晚用生命为他创造出的，转瞬即逝的，唯一的机会！
所有的杂念，在这一瞬间，被陈墨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那个因为调转枪口而将侧身暴露出来的机枪手身上。
他不能再想能不能做到。
他只能，也必须，做到！
但他没有直接扔出去。
他知道，只靠臂力，绝对不可能。
他需要工具。
他需要，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智慧。
他猛地想起了人类最古老的投掷武器之一——投石索！
利用离心力，将投掷物的初速度和射程，提升到一个恐怖的级别！
没有时间犹豫！
他飞快地解下自己沙滩裤上那根坚韧的尼龙绳，又从李大壮那件破烂的军服上，撕下了一块巴掌大的、相对厚实的帆布！
他将帆布对折，两端用刺刀戳了两个洞，然后将尼龙绳的两头，分别从洞中穿过，系紧！
一个简陋的、却完全符合力学原理的投石索，就在他的手中，诞生了！
他将三棱刺刀的重心，稳稳地放在帆布的兜里，然后握住尼龙绳的末端。
他站起身，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
山谷下，樱花兵们的注意力，完全被侧翼的林晚吸引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头顶的悬崖上，一个死神，正在开始他的吟唱。
陈墨开始旋转。
他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手臂上。
那柄沉重的刺刀，在他的头顶，呼啸着，越转越快！
空气被撕裂，发出“呜呜”的声响！
离心力！
巨大的离心力，将他的手臂肌肉拉扯到了极限！
就是现在！
当刺刀旋转到速度的顶点时，陈墨的眼睛猛地一凝，松开了尼龙绳的一端！
“去吧！！！”
他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用尽全身力气的怒吼！
“咻——！！！”
那柄承载着川军之魂的三棱刺刀，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黑色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朝着山谷中央那个嚣张的身影，爆射而去！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弹道。
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那个正在操作机枪的樱花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疑惑地回过头。
他看到的是自己瞳孔中，一个不断放大的、带着螺旋劲风的黑色尖端。
“噗——！！！”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那柄被赋予了恐怖动能的三菱刺刀，狠狠地、深深地，从他的脖颈侧面，贯穿了进去！
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带动着他的整个身体，向后猛地一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的双手，无力地从歪把子机枪上滑落。
脸上的表情，永远地凝固在了那一刻的惊愕与痛苦之中。
山谷里，那挺咆哮了半天的歪把子机枪，哑了。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乱石堆后面的川军士兵愣住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在搜索林晚的樱花兵也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机枪突然停了。
只有陈墨，在投出那一掷后，就彻底虚脱，瘫倒在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臂的肌肉和韧带，因为承受不住那巨大的离心力，已经严重拉伤，火辣辣地疼。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死死地盯着山谷下，当他看到那个机枪手倒下的身影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虚脱感，同时涌上了心头。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
“弟兄们！龟儿子们的机枪哑了！给老子冲啊！！”
短暂的寂静后，乱石堆后面，爆发出了一声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惊喜交加的怒吼！
剩下的那三名川军士兵，如同猛虎下山，从石头后面一跃而起，拉开手榴弹的引线，朝着群龙无首的樱花兵阵地，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天幕之外】
当陈墨在山崖上，用最原始的材料，制作那个简陋的投刀索时，全世界的军事专家、物理学家和工程师们，都看呆了。
“上帝啊！是投石索！他竟然想到了用投石索的原理！”
一位美利坚西点军校的教官，在电视直播中，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是人类最古老的智慧！利用离心力倍增原理，他可以将投掷物的初速度提升三到五倍！这……这是天才般的想法！”
“从物理学角度，这完全可行！”华夏科学院的钱院士，在地下指挥中心里，对着身边的将军们解释道，“三棱刺的结构，决定了它在旋转飞行时，风阻极小，弹道稳定！只要给他足够的力量和精确的角度……奇迹，是有可能发生的！”
而当陈墨真的将那柄刺刀投出去，并且精准地命中目标时。
全世界，都沸腾了。
如果说，之前的“截肢手术”，展现的是陈墨超越时代的医学知识。
那么这一次，这惊天动地的一掷，展现的，就是一种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最纯粹的、属于男人的暴力美学！
“杀得好！！！”
华夏，无数正在观看天幕的家庭里、网吧里、办公室里，都爆发出了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喝彩！
樱花国，近海。
一艘伪装成海洋科考船的白色舰船，正鬼鬼祟祟地，试图借着夜色，溜出那道由联合国授权的、钢铁铸成的军事隔离圈。
这艘船，隶属于一个名叫“天照生物”的庞大跨国集团。
而“天照生物”，正是二战时期，731部队的遗产继承者。
其创始人，就是当年731部队的一名核心研究员。
战后，他利用窃取的大量活体实验数据，摇身一变，成了生物制药界的权威。
几十年来，“天照生物”凭借着这些浸透了华夏人血泪的“技术专利”，发展成了市值千亿的生物科技巨头。
现在，眼看樱花国大势已去，清算即将到来。
他们企图将公司最核心的原始数据、菌株样本，以及创始人的几个核心亲信，偷偷转移出去，到海外另起炉灶。
他们以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华夏最顶尖的“天剑”网络战部队，和一支被赋予了最高权限的特种作战力量。
“报告龙巢，目标白蛇已进入预定捕捞区。天网系统已锁定，请求收网。”
华夏东海舰队旗舰，“华夏盾”号的指挥中心里，代号“龙巢”的行动总指挥，海军上将赵毅，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准予收网。行动代号：净土。记住，要活的，更要完整的证据。”
“明白！”
行动，瞬间开始。
首先是信息遮断。
“白蛇”号的驾驶舱里，船长正悠闲地喝着咖啡。
他面前的雷达屏幕上，一片风平浪静，卫星电话信号满格。
他不知道的是，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天剑”部队为他量身定做的虚拟世界。
他船上的所有对外通讯，早已被无声无息地接管。
其次是物理瘫痪。
“白蛇”号的下方，深邃的海水中，几条如同鬼魅般的、黑色的机器鲨鱼——华夏最新型的“深海龙虱”无人作战潜航器，悄然贴近了它的船底。
“呲——”
几道高压电弧闪过。
无人作战潜航器伸出机械臂，将一种特殊的电磁脉冲装置，吸附在了“白蛇”号的螺旋桨和舵机系统上。
驾驶舱里，船长刚想下令提速，却发现整艘船，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和方向控制，变成了一具漂浮在海面上的铁棺材。
“怎么回事？！报告损管！”
船长惊慌地大叫。
但已经晚了。
最后收网时刻，雷霆突击！
夜空中，四架通体漆黑、外形充满了科幻感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暗剑”无人战斗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白蛇”号上空。
机腹打开，十六名身穿黑色“龙鳞”动力外骨骼、手持加装了消音器的电磁步枪的华夏海军特种部队“蛟龙突击队”的队员，如同神兵天降，通过电磁索，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甲板上。
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船上的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被一种能瞬间让人神经麻痹的低频声波武器，全部放倒。
“A组控制驾驶舱！”
“B组控制引擎室！”
“C组，目标，底层冷藏库，确保‘零号样本’！”
“D组，跟我来，抓捕天照的高层，一个都不能少！”
队长下达着清晰的指令。
在底层的一个豪华船舱里，“天照生物”的现任CEO，那个731战犯的孙子，正搂着两个女明星，喝着香槟，庆祝自己即将逃出生天。
“砰！”
舱门被一脚踹开。
他只看到几个如同未来战士般的黑色身影冲了进来，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行动开始后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
整艘“白蛇”号，被兵不血刃地，完全控制。
“报告龙巢，净土行动顺利完成。所有目标均已捕获，零号样本及全部服务器数据，完好无损。我方，零伤亡。”
“干得漂亮。”赵毅上将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返航。把这些浸透了我们同胞鲜血的罪证，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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