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姬千月：臣，乞骸骨！

......

眼看着林默一步步前往了菜市口。

姬千月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接着，人影消失于人群之中。

片刻后——

她一步步走入殿中，在御阶之前，跪在了暴跳如雷的女帝面前。

她声音平静：“臣，姬千月，参见陛下。”

女帝并未让她起身，而是一直沉默，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

良久...

女帝才缓缓开口，声音没有半点感情。

“朕的指挥使...你，回来了？”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告诉朕！宫门外，阻拦李家护卫，街道上，阻拦五城兵马司捉拿钦犯的，是不是你？”

“是臣。”姬千月抬起头，没有惧色。

“为什么？”

女帝声音突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

“给朕一个理由！朕需要一个理由！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朕！”

她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指着姬千月，手指都在颤抖。

“姬千月，你跟了我二十年！”

“我们一起吃过馊饭，一起住过冷宫，一起受过冷眼，朕自登基之后，你我更是君臣相得益彰。”

“所有人都可能背叛朕，但朕从未想过会是你！”

“镇妖司指挥使！天子亲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朕对你推心置腹，视你为最后的手臂，可你呢，你就这这么回报朕的？”

“你去帮那个逆贼，那个践踏朕威严的狂徒！”

“姬千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嘛？”

“你告诉朕，那林默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不顾我们二十年的情分！啊？！！！”

“回答朕！”

面对女帝连珠炮般的质问和痛骂，姬千月眼眶微红，深深叩首，额头触碰在地面上。

“陛下，臣并未背叛陛下。”

“李辅国之罪，确凿无疑，民怨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臣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为陛下稳住局势。”

“无一不是，为国为民。”

“好一个为国为民！”

女帝怒极反笑，“你的为国为民，就是让一个小小的林默，去斩杀了真的宰相，去让万民欢呼，去让人人痛骂朕昏庸无道？”

“姬千月！”

“看在我们二十年的情分上，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拿起你的刀，现在前往菜市口，调拨所有高手和兵马，去给朕杀了林默！”

“提着他的头颅来见朕，之前的一切，朕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你还是朕的指挥使，还是朕最信任之人！”

女帝目光死死盯着姬千月。

后者缓缓抬起了头，她看着女帝，缓缓地，又摇了摇头。

她伸出手，开始解下代表镇妖司指挥使身份的令牌，双手捧着，高举过顶。

“臣，无能。”

“恕臣...难以从命。”

“陛下，林默或许方式激烈，但其心为国，其行虽狂，也是最忠义之人，臣...不能将刀锋指向这种人。”

“臣，姬千月，年老体衰，心智昏聩，已不堪驱使。”

“臣恳请陛下，恩准臣...乞骸骨。”

乞骸骨，辞官！

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她非但没有接受命令，反而选择了退出。

“你...你...”

女帝身体一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无尽的失望、愤怒，和被背叛的痛苦，瞬间淹没女帝。

“好！好！好！好一个乞骸骨，好一个不堪驱使！”

女帝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杀意。

“姬千月！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真是瞎了眼！信了你二十年！”

“你以为镇妖司没了你就不行了吗？！你以为朕离不开你吗？！”

“朕现在就以皇帝的名义，免去你姬千月镇妖司指挥使一职！”

“给朕滚！滚的远远的！”

“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滚！”

女帝转过身，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姬千月，这个字，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

姬千月再次深深叩首，额头在地面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

看了一眼女帝决绝的背影，眼神复杂无比。

最终默默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御书房。

背影萧索。

女帝在她走后，猛地一挥袖，将龙案上的奏折、笔墨、镇纸全都扫落在地！

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

“啊——！”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嘶吼。

片刻之后，她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眼中只剩帝王的决断。

“传旨！”

她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威严，“着，齐王姬怀瑾，暂代镇妖司指挥使一职，另持朕金牌，即刻前往西郊大营，接管京畿军指挥权！”

“令他统率大军，开赴菜市口！若林默仍未伏法，格杀勿论！若遇抵抗，无论何人，一律以谋逆论处，就地格杀！”

“朕，要林默死！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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