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刻姜听意走在半路就是这样的感觉。
夏之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他心中也有着强烈的不安。
到了医院，两人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妇人。
“老赵，是我没用，没筹到钱……”妇人的哭声响彻大楼，医生拼命安抚着她的情绪，可她的话还是一丝一丝地挤进了两人的耳中：“锦瑟才走没多久，锦华还在医院等着救命，你让我怎么办啊……”
姜听意和夏之云的心被狠狠击中，姜听意没拿稳手中的钩，“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
这种巧合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姜听意下意识想逃，她不能，不能把他带回去……
老赵哭得锤心动地，“秀芬，是我的错，连累了锦瑟和锦华……”
姜听意只想离开这里，夏之云忍着泪水，拉住了她。
“阿意，这是你的必经之路……”
姜听意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来，“这条路，我不想走了……”
“我走不下去……”
姜听意蹲了下去，她自认为尝遍人间疾苦，可真正的人间疾苦，在她死后才找上来……
程衣禾和皇甫雨听闻消息后迅速赶来，两人一来就看到姜听意痛苦地蹲在地上，这情景，两人于心不忍。
皇甫雨抱着强忍情绪的姜听意，说道：“我去跟锦瑟说吧……”
姜听意不知该是点头还是摇头，正在犹豫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秀芬！”另一个女医生急匆匆地找了过来，“你的女儿快不行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去做最后的告别！”
王秀芬满脸惊愕地看着女医生，几秒后，破碎尖叫了出来：“锦华——”
这一声尖叫叫醒了姜听意，顾不得伤心，四人还有老赵迅速追了上去。
来到住院病房的时候，四人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凉意。
妇产科……
“锦华——”王秀芬一边跑，一边喊着女儿的名字。
姜听意放缓了脚步，她听到手术室里机器冰冷无情的“滴滴”声，这是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
同时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凄惨地叫声：“让我回去！我的孩子才出生啊——”
没几秒，手术室里就传出了婴儿的啼哭。
“病人本来生命体征平稳，但不小心听到过路的人说起她父亲的死，然后......”医生看着脸色煞白的王秀芬，说不下去。
老赵看到女儿和自己一样成了魂魄，看到她绝望地跪在病床旁边，看着自己才出生的外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为什么！我们一家四口从未做过坏事，为什么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爸——”赵锦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拉着他哭着说道：“爸，我不想走，我的女儿才出生，我不能走，我走了她怎么办……”
姜听意脑袋眩晕，脑海中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吞噬着她，救她，救她……
姜听意双眼出现一瞬间的红色，随即被她按压了下去。
“阿意！”
“听意！”
夏之云、程衣禾和皇甫雨的声音同时响起，姜听意没有意识地将赵锦华拉到尸体旁边，哆嗦地说着：“回去，快回去……”
可赵锦华也想回去，她回不去……
“啊——”姜听意发了疯似的一边按着赵锦华尸体的胸口，一边嘶喊着：“醒来啊！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可再拯救也无济于事，赵锦华的灵魂已经出来，回不去了……
医生们惋惜的将尸体推出去，姜听意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
“锦华……”王秀芬一手抱着外孙女，一手摸着女儿的脸，“你和锦瑟还有老赵都走了，我留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王秀芬将外孙女好好地放在赵锦华的身边，说道：“都是妈的错，妈没本事，妈这就下来陪你们……”
父女两听到这话，用魂魄试图拉住王秀芬：“不要……”
姜听意停下了动作，看着决心赴死的王秀芬，喃喃道：“不要……”
然而王秀芬还是没听到几人的挽留，毫无留恋地，从楼上跳了下去……
程衣禾和皇甫雨看到这一幕，不敢转过头看姜听意的脸色。
夏之云害怕地一直抱着姜听意。
姜听意眼睁睁地看到王秀芬在她面前跳楼，当她听到“砰”的一声时，瞳孔瞬间变成了红色！
走火入魔！
“阿意，冷静下来！”夏之云及时将魂力注入姜听意的体内，才让她的神志恢复了清醒。
魂魄清醒后，姜听意低着头：“为什么？”姜听意流着泪反问着自己：“如果当初我能把钱的下落告诉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白白葬送这么多的性命？”
“听意，别乱想！”皇甫雨拉着姜听意，着急说道：“这不是你能预见的……”
“可我明明能救他们……”姜听意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明明可以的……”
赵锦华听到这句话后，才缓缓地，仔细地打量着姜听意。
“你是说，你能救我们？”赵锦华试探地问道。
姜听意流着泪不敢回答，赵锦华看这一幕就知道她问的没错，她抬起手想要打来，皇甫雨拦住了她：“和她没有关系！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你放手！”赵锦华想要推开几人，但都被死死拦住。
“躲在后面算什么？！你难道指望所有事都让别人来保护你吗？！”赵锦华大叫着，哭着说道：“你不是神吗？只要你能让我的家人都活过来，我和我女儿都会世代供奉你……”
姜听意哭着摇头，闭上耳朵闭上眼，不想听这些话，不敢看所有人。
她现在犹如失去龟壳保护的乌龟，最脆弱的一面被暴露出来，在残忍海洋中起起沉沉。
自己太狼狈，太丑陋了。
“姐姐……”赵锦瑟突然赶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失去了力气，问道：“我看你迟迟没有回来，所以来找你。”
“我不是让你带我爸回来吗？”赵锦瑟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姜听意：“你怎么把我全家都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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