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爱一生,还是太短5
无论是被迫、主动抑或是赌气选择,既然没有回头,既然还在往前走,就没有去怪谁的道理。人这一生,是总在选择的一生,如果每选择一次都要懊悔,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铁了心要把这条路走到黑,总会看见光明的,毕竟一辈子还很长。
坚持太难,但好在,黎明在望。
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作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在血液里蔓延,忽冷忽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浅仿佛听到了肖白戴的耳麦里传来的枪声,振聋发聩,直直地冲向天灵盖,炸成绚烂的花。
一秒拉长成十分钟,秒钟每跳一下都令人难熬。
终于,肖白的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报告,三队逮捕赵峰云。”
三队,在境内。
肖白闭了闭眼,刚要说话,不知道哪里陡然传来一声爆炸声,他攥着笔的手不自觉地痉挛了一下,霍然起身:“怎么回事?”
声音嘈杂,二队队长喊道:“雷区!这里有雷区!疑犯试图引爆,已被拦住!无人伤亡!请指示!”
肖白心头一松:“尽快撤退。”
他的话刚刚落音,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听到了与耳麦里相同的风声与枪声,他轻笑:“阿谂。”
笑声渐渐放大,陆谂的眼眶忽地红了,他说:“我拿到了赵峰云的资料,覆盖半个国家的贩毒网,可以挨个抓起来了。”
“嗯。”
“大哥,结束了。”
“……嗯。”
“虽然知道抓了一个赵峰云,还会有李峰云孙峰云,可是……”
“嗯。”
“大哥,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激动!”
“我很激动。”
“哪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肖白突然动了,他反手将身侧张与川别在腰间的转轮手枪拔出,指向房顶,张与川刚要制止他,却被冲进来的尤秋舫按住了肩膀。
肖白轻笑一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消音,打在房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肖白握着枪的手微微颤动,六发子弹打得干干净净,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枪,推给张与川:“谢谢。”
张与川:“……别客气。”
肖白伸手拿起电话,听到那头的枪声也刚刚落幕,陆谂笑得张狂,笑着笑着却咳嗽着哭出了声,他坐在空旷的田野边上,听到身后声音杂乱,忙里忙外的都是自己人,心从来没有那么踏实过。
他用手卷成喇叭,冲田野喊:“李惊凡!兄弟!我——好——想——你!”
想念被风吹散,飘向高空,有飞鸟掠过,繁星点缀着黑暗,无边无际地辽阔却不会令人心慌,好似这十年来的漂泊有了归宿。
十二发的鸣枪致哀迟到了五年。
还好,还是到了。
肖白眼眶微红,说:“赶紧滚回来。”
随即,他挂了电话,抬起头,尤浅与他隔着一张桌子站着,正看着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他走到她的面前,扯出一个笑,稍稍俯身,将头抵在她的肩膀,鼻间充斥着她身上的清香。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喃喃:“我回来了。”意识模糊前,他好像听见尤浅说了一句话,说了什么呢?
哦,她说,我等你太久了。
我的先生。
05
尤浅觉得自己要疯了,好不容易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以为可以抱着肖白痛哭一场,结果还没放松一秒的心就在他晕倒了那一瞬间又揪了起来。
肖白睡了整整三天。
尤秋舫将房间续了期,打电话叫了沈渡过来,便马不停蹄地回了警局。沈渡来之后,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番,最后看向尤浅,说:“你现在的状况比他要严重,你需要休息。”
女孩强撑着精神,已经几天没睡了,她紧紧地攥着肖白的手指,唇动了动:“我害怕。”
太害怕了,那种要失去肖白的感觉太可怕了,明明早已反复确定过他不会走,她却不敢离开他半步,这是一种病,非得肖白醒来将她抱在怀里才能好。
陆谂在次日中午回了临溪,他拿着一张报纸冲进房间,咧着嘴对她笑:“大嫂。”然后他探了探肖白的鼻息,接着神经一松,两秒钟不到就趴在一旁睡了过去。
尤浅把报纸拿起来,是《临溪日报》,头版头条:江北警方抓捕毒枭赵峰云。
她翻到新闻那一页:2月5日晚十一点,在临溪警方统一指挥下,组织140名警力兵分七路,分别对位于木叶镇的生产制毒物品窝点及臭名远扬的毒枭赵峰云展开突击收网行动……
……此次行动成功打掉1个制毒团伙,捣毁7个生产制毒窝点,抓获142名涉案嫌疑人……临溪市公安局局长尤秋舫说:“赵峰云的恶行一直是卡在警方喉咙里的刺,这次能干脆利落地拔出,离不开我们三位卧底警察的十年来的辛苦。”
记者在最后说:“为免毒贩报复,我们无从知晓他们的姓名,年龄及相貌,但他们的功绩,我们会永记于心。正如那句话所说,所谓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默默为我们负重前行。”
尤浅放下报纸,手指轻轻地拂过肖白的唇,她探身上前,轻吻了一下:“辛苦了。”
当天晚上,尤浅被尤亦然给拖去另开了一间房,喂了点褪黑素,生理终于抗争过精神,她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还是晚上,她茫然地坐起来,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到之前的房间。
门开着,有交谈声传来,她像被人牵引着般,动作僵硬地走到卧室门口。听到声音,屋里的人都回头看过来,有迟越,有尤亦然,有陆谂,连七七都来了。
尤亦然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浅浅。”
尤浅的目光没有移动半分,肖白靠在床上,笑意满满地看着她,迟越打了个眼色,扯着其他人出去,走到尤浅面前时,又挤眉弄眼:“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带来了。”
肖白听得真切,问:“什么东西?”
尤浅没回答他的话,眼眶微红地瞪着他,眼泪落下来,断了线,顺着脸跌进脚边的地毯上,她的声线哽咽:“肖白,你真烦。”
肖白只是看着她笑,听她埋怨:“你总是这样,我守着你你不醒,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自己醒过来,我太烦你了。”她抽了抽鼻子:“真的!”
“嗯,我知道了。”肖白巍然不动:“现在请你走到我身边来,好吗?”顿了顿,他喉咙微动:“我想抱你。”
尤浅是跑过去的,扑到他的怀里,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她觉得自己矫情,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把呜咽埋在他的肩头,委屈极了。
肖白的手覆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听着她抽泣至放声大哭,心登时疼了起来,他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泪水:“宝贝儿,没事了。乖,别哭。”
尤浅摸了摸他的肩膀:“疼吗?”
迟钝的痛感传来,他笑着摇摇头:“不疼。”
尤浅忽然起身,她急躁地来回踱步,最后崩溃地蹲在地上控诉他:“肖白,你疼要告诉我,喜欢我就大声的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自己默默忍受。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够亲密吗?”
肖白舔了舔发干的唇,说:“我疼,我喜欢你,我爱你。”
尤浅抓住肖白的手腕:“那走吧。”
“去哪?”
“让你一辈子爱我的地方。”
肖白被人拽着出了门上了出租车才知道尤浅托迟越带了什么,是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肖白失笑:“我还没求婚。”
尤浅到了民政局才觉得脸红,她别过脸:“现在还来得及。”
他们站在广场上,面前是长长的台阶,有领完证的新人相拥着走出来,小声地说着话,风声太温柔太宁静,像他的少年迷梦,云像棉花糖缓缓地滑过太阳,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只有她有色彩,浓烈明媚。
她站着,不说话,裙摆飞扬,美好的像他的梦。
然后她从梦中走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肖白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放进手心,仰起头,下颌线在冬日的阳光下几近完美,他眼中笑意不减:“尤小姐,今天你要嫁给我,是吗?”
是询问,也是强硬的要求。
尤浅看着肖白,风拂过他柔软的发梢,他认真地、专注地看着她,等待着一个早就确定的答案,要她亲口确定,她要把一生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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