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方教授上次提的留学机会，”童昭声音低沉，不容置疑，“我答应。”
“终于想通了？”方时悦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为了那种男人……”
“嗯，”童昭打断她，眼神在雨雾中淬冰，“谢家出钱，学校给路。很划算。”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他欠我的。”
“行！我爸回来我就办！他早盼着你点头！”
“替我向教授道歉，”童昭望着脚下污水洼里破碎的倒影，“过两天，我亲自拜访。”
推开家门，童昭脱力般晃了晃。“昭昭！”童母惊慌扶住她，“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受了委屈？”
“没，”童昭强撑笑容，“画画太累，淋了点雨。”
早上童母只当她是去学校。
谎言让童昭心口像被碾过。
童母擦去她脸上冰冷的雨水，满眼心疼：“快跟妈说……”
“妈，”童昭避开母亲担忧的眼神，低声道，“我可能……要去国外读书了。”
“真的？”童父闻声过来。
“嗯。”
“傻孩子，”童母轻抚她的脸，“哭什么，舍不得我们？”
童昭垂眼点头。
童母将她搂进怀里：“爸妈跟你一起去！”心口骤痛，童昭吸了口气。
“妈……我没事。”她挣脱出来，“我去洗澡。”
童母跟了几步：“对了，闻舟下午派人送来了谢家宴会请柬。”
谢闻舟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
胃里猛地翻搅。
童昭捂住嘴冲进浴室，反锁上门。
压抑的干呕声淹没在哗哗水流中。
第二天的闹钟尚未响起，童昭已彻底惊醒。
梦里残留着谢闻舟冰冷的眼神。
镜中眼底布满血丝。
她灌下一大杯冰水，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冷。
楼下厨房忙碌。
童昭划开手机。谢闻舟的信息赫然跳出：【宴会规矩些，别惹薇薇不快。】
仿佛她是随时会冲撞主人的野狗。
她面无表情关掉屏幕。
餐厅里，童父童母已落座。
“昭昭，没睡好？”童母关切地将煎蛋夹入她盘中。
童父推过温热的牛奶：“留学的事别担心，爸妈陪着你。”
目光掠过父亲鬓角微霜，母亲眼角细纹。
心头涌起迟来的酸楚。
这些年盲目追着谢闻舟的背影，错过了太多。
“爸妈，”童昭挤出笑容，“宴会后，我们去旅游吧？就我们一家三口。”
童父童母对视一眼，眼底浮起欣慰。“好！听我们昭昭安排！”
“嗯！”
放下牛奶杯，童父补充：“闻舟那小子……今天要是再说话冲撞你，别理他。”
童昭指尖蜷缩了一下：“知道。”
谢家会客厅。
谢家父母言笑晏晏。
“昭昭啊，薇薇还在打扮，没法下来招呼你了。”谢母语带歉意。
童昭扯了扯嘴角：“薇薇是主角，应该的。”
话题自然扯到三个孩子。
“秀如，”谢母笑看童昭，“结个亲家？亲上加亲？”
“昭昭配闻舟就挺好，”谢父附和，“以前薇薇不是总爱黏着昭昭么？”“不行！”谢闻舟的声音斩钉截铁，“我绝不可能喜欢童昭。”
空气一滞。
谢母打圆场：“乱说什么！给昭昭道歉！”
“没事阿姨，”童昭弯起眼睛，笑容恰到好处，“他逗我呢，前几天我也这么说他来着。”
谢闻舟冷脸，低头猛按手机。
下一秒，童昭手机震动。
屏幕上跳出两个字：【你不配。】
她视若无睹，熄灭屏幕。
心口那点微末的刺痛，早已麻木。
黏着？
不过是谢嘉薇享用公主待遇时，对她的恩赐。
谢家大小姐的恩宠。她这童家养女……不，如今勉强算合作伙伴女儿的身份，算什么呢？
鸡头与凤尾，她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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