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戏场藏毒搞阴谋，夜摸贪官抢证物
“上官姑娘，是我。”
是萧沉禹！
他竟冒险潜入了天牢？！
上官落焰又惊又喜，更是担忧。
“萧大人！你怎可来此？太危险了！”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萧沉禹语速极快。
“我找到了可能对抗‘神仙粉’的药丸，还有粉末样本，需你立刻辨别成分。”
说着，一个小布包从门下的缝隙极快地塞了进来。
上官落焰立刻接过，就着牢窗透入的微弱月光，打开布包。
里面正是那个小瓷瓶和一小包白色粉末。
她毫不犹豫，先是小心倒出一粒朱红色药丸，碾碎少许，仔细嗅闻，甚至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入舌尖品味（她熟知药理，自有避毒之法）。
片刻，她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这药丸……主料是曼陀罗籽、天仙子混合了……黑鳞蝎毒？”
“还有几味罕见的镇定草药！”
“药性极其猛烈霸道，是以毒攻毒的路子，确实能短时间内压制甚至逆转致幻药物的效果，但长期服用，必定损及心脉，依赖成性！”
接着，她又检验那白色粉末，神色愈发凝重。
“这粉末……并非单纯的醉心苜蓿提纯物！”
“里面掺入了极其细微的……云母碎屑？”
“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蓝色矿物粉末，似乎带有微弱的磁性……”
“这配方比迷魂涧的‘神仙粉’复杂得多！”
“致幻和操控效果恐怕更强，而且……似乎更容易被那种特殊药丸激发或逆转？”
她猛地抬头，对着门缝急声道。
“萧大人！这绝非简单的控制劳工！”
“他们像是在进行某种大规模的……药性试验！”
“或者，需要大量处于特定精神状态的人，来完成某种仪式或阵法！”
门外的萧沉禹心中巨震！
药性试验？
特定精神状态？
仪式阵法？
联想到百戏会巨大的场地、汇聚的人群、以及“璇玑图”一贯的作风……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
对方或许是想在重阳百戏会当日，利用掺杂了新型“神仙粉”的饮食，让现场成千上万的观众和艺人同时陷入被操控的幻觉状态！
然后……进行某种需要集体精神力或特定情绪能量的、骇人听闻的大型秘术仪式！
其目的，或许就是为了配合“龙首原”的行动，或者直接针对那虚无缥缈的“国运大阵”！
这计划疯狂而歹毒！
必须阻止他们！
“上官姑娘，我明白了！”
“你多加小心，我会尽快救你出去！”
萧沉禹压下心中惊涛，沉声说道。
“萧大人切勿为我冒险！”
“阻止他们的阴谋要紧！”
上官落焰急忙回道。
萧沉禹不再多言，身影悄然融入牢狱的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留下上官落焰，紧握着那药粉和药丸，心中充满了担忧与决极。
她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在重阳节的狂欢舞台上，骤然降临。
而此刻，百戏会工地的后台，那名曾与萧沉禹有过一面之缘的舞姬，正对着一面刻有“星极漩涡”的铜镜，仔细描绘着眉眼。
镜中她的笑容，娇媚却冰冷。
她轻声哼唱着诡异的曲调，歌词含糊不清，却反复出现着“仙粉……飘飘……魂兮……归位……”等字眼。
周围的喧嚣吵闹，仿佛与她无关。
她只是这场巨大阴谋中，一颗早已布下的棋子。
天牢外的夜色，浓重如墨。
萧沉禹潜行而出，心却比这夜色更加沉重。
上官落焰的判断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璇玑图”竟试图在重阳百戏会上，对成千上万人下手！
如此丧心病狂的计划，极背后所图，必然惊天动地。
时间紧迫，距离重阳佳节只剩两日。
他必须争分夺秒。
直接揭露？
空口无凭，且对方势力盘根错节，打草惊蛇反而可能迫使对方提前发动，极改变计划，更加隐蔽难防。
强行破坏？
百戏会场地庞大，人员复杂，对方必有重兵把守，凭一己之力难以成功。
必须找到确凿证据，找到其核心执行者，一击必中！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南郊工地。
那个发放“神仙粉”的棚子、那个持有星极漩涡铜镜的舞姬，是关键突破口。
这一次，他不再伪装成小贩，而是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重返百戏会场地。
夜深人静，白日的喧嚣散去，巨大的彩楼骨架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工地上只剩下零星极个巡逻的守卫和尚未熄灯的工棚。
萧沉禹屏息凝神，避开巡逻路线，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发放食物的棚子。
棚子已经锁闭。
但他注意到，棚子后面极放着许多空置的木箱和杂物，正是绝佳的藏身观察之处。
他隐匿其中，耐心等待。
果然，约莫子时前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白天那个发放粉末的壮汉，陪着另一个穿着体面、像是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那管事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警惕地四下张望。
“都清点好了？明日所需的‘料’都备足了？”
管事低声问道，声音尖细。
“回禀钱管事，都备足了，按您的吩咐，分量比昨日又加了一成。”
壮汉恭敬回答，掏出钥匙打开棚子的锁。
“嗯，上面催得紧，务必确保重阳正日，效果要达到最佳！”
“那些‘戏种’也都安排妥当了？”
钱管事说着，迈步进了棚子。
“戏种？”
萧沉禹心中一凛，凝神细听。
“放心吧，钱管事。”
“都安排好了，分布在各个关键的戏台和人群聚集点。”
“只等时辰一到，‘仙音’响起，他们就会引导……”
壮汉的声音压低下去，后面的话听不真切。
但“戏种”、“仙音”、“引导”这些词，已足够让萧沉禹推断出大概。
对方在人群中安插了类似“托儿”的内应，会在特定时刻（或许与音乐、信号相关）引导被药物影响的人群，走向他们想要的方向或状态！
钱管事在棚子里检查了一番，似乎比较满意，又叮嘱了几句，便提着灯笼离开了。
那壮汉重新锁好棚门，也打着哈欠走向远处的窝棚休息。
现场再次恢复寂静。
萧沉禹从藏身处出来，目光锁定钱管事离开的方向。
这个钱管事，显然是比壮汉更高一级的执行者。
他悄无声息地尾随上去。
钱管事并未走远，而是拐进了工地边缘一处相对独立的、看起来较为精致的帐篷里。
帐篷里还亮着灯，映出两个人影。
萧沉禹如同壁虎般贴近帐篷，透过一道细微的缝隙向内窥视。
只见帐篷内，钱管事正躬身向一个背对着门口、身穿锦袍的人汇报着。
“大人放心，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新型‘逍遥散’药效猛烈，配合‘引魂幡’的布置和那‘戏种’的引导，重阳当日，必能让这数万人在极乐狂欢中，魂灵共振，精血之气汇入地脉，助我圣教完成‘窃运大阵’的第一步！”
窃运大阵？！
精血之气汇入地脉？！
萧沉禹听得头皮发麻！
对方竟然疯狂到要抽取数万人的生命精气，来启动什么邪恶阵法？！
那锦袍之人缓缓转过身。
灯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面容白皙，保养得宜，但眼神阴鸷，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萧沉禹瞳孔骤然收缩！
此人他认得！
竟是户部度支司的那位郎中——孙启明！
那个在金匮案中涉嫌贪污军粮、得到升迁的孙启明！
他竟然是“璇玑图”的人？！
而且似乎在此地担任着重要的角色！
难怪军粮案和精铁案能做得如此隐秘！
原来户部内部早有他们的核心成员！
“很好。”
孙启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
“此事若成，你当记首功。”
“教尊不会亏待于你。”
“‘星陨’长老那边所需的‘人气’引子，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星陨长老？”
钱管事好奇地问了一句。
“哼，不该问的别问！”
孙启明冷斥道。
“‘星陨’长老负责的‘龙首原’之事才是关键！”
“我们这边，只是为他提供必要的‘助力’罢了。”
“记住，时辰一到，三通鼓响，便是‘仙音’起始之刻，不容有失！”
“是是是！小人明白！”
钱管事吓得连连点头。
孙启明又交代了几句，便叫钱管事退下了。
萧沉禹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信息量巨大！
孙启明是“璇玑图”成员，代号或职位未知！
百戏会的阴谋名为“窃运大阵”，旨在抽取数万人精气！
此举是为了辅助所谓的“星陨长老”在“龙首原”的行动！
启动信号是三通鼓响！
必须立刻阻止！
但如何阻止？
杀了孙启明？
打草惊蛇，对方可能会立刻改变计划。
破坏“逍遥散”？
对方储备量定然巨大，难以尽毁。
最好的办法，是在对方发动之前，揭穿阴谋，疏散人群！
但证据呢？
仅凭自己一面之词，谁会相信？
除非……能拿到确凿的证据，或者抓到关键人物！
萧沉禹的目光再次投向孙启明的帐篷。
或许……孙启明身上带着某些计划书或信物？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想法。
孙启明身为官员，身边定然有护卫。
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
萧沉禹估算着巡逻队经过的间隙，深吸一口气，如同一缕青烟，滑向了孙启明的帐篷。
帐篷内，孙启明似乎正准备休息，外袍已经脱下，挂在衣架上。
萧沉禹屏住呼吸，用匕首极其缓慢而精准地划开帐篷后壁的一道口子，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
孙启明正背对着他在盆架前洗脸。
衣架就在咫尺之遥！
萧沉禹的手，缓缓伸向那件外袍的內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衣袍的瞬间！
“什么人？！”
孙启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四目相对！
孙启明的脸上瞬间闪过极度的惊愕，随即化为狠厉！
他张口欲喊！
萧沉禹岂容他出声！
身形如电疾扑而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沾药布巾直捂其口鼻！
孙启明拼命挣扎，但论武力他岂是萧沉禹的对手？
几声闷哼之后，他便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萧沉禹心脏狂跳，不敢怠慢，迅速在其外袍内袋中搜索。
果然！
他摸到了一个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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