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是爷奶是啥？

第二日，天气晴好。

清晨的阳光倾泻而下，向暖缓缓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很快清醒过来，转头打量了一下屋内，发现又是只剩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知道这是大人们又各自去忙了。

感受到身体某处的迫切，她顾不上别的，扯开嗓子摇人，可到底控制力还弱，不等来人身下就传来阵阵热意。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随后苏氏掀帘而入，上前解开她的襁褓，熟练的换过尿布后将她抱了起来。

“哎哟，乖妞妞醒了，走，咱们吃饭去喽！”

向暖的饭照例是米汤，怕她卡住嗓子，米汤愣是被撇的一个米粒都没有。

喝了个水饱后她又被安置到篮子里，安安静静的待着，力图不给大人添一丁点儿的麻烦。

“林嫂子！林嫂子！哎呀，林大哥，嫂子她在不在家？”

“在，在，他娘，快来，有人找！”

外面传来急切的说话声，苏氏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一旁的帕子擦干手上的水渍，才朝院子里走去。

“嫂子，我家老大媳妇发作了，麻烦你过去一趟！”

苏氏也不多话，赶忙去屋里拿上装有剪刀（烛火烤灼消毒后用）、草木灰（止血吸水）、红布条（裹脐）、干发团（催吐助产）等物的藤篮。

出来后对着来人说道：“走吧！”

边走边扭头对一旁的林大山说道：“妞妞还在灶房里，你去看着点儿。”

“哎，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看着两个人出了院门，林大山放下手里的扫帚，去水缸边洗了手，才跛着脚去了灶房。

林大山也不是第一次独立看孩子了，已经很是熟练，他提着篮子出了灶房，来到树下的阴凉处，自己也搬来把小凳子坐在旁边，看着篮子里的小人儿的眼睛里满是慈爱。

向暖咧着没牙的小嘴对着他笑得欢快，老实憨厚的林大山哪里抵得住她这副可爱的模样，也咧开了大嘴跟着笑，嘴里还不忘“噢~噢~”的逗着孩子。

一阵微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虫鸣鸟叫声，场面温馨又惬意。

苏氏不到午时就回来了，放下东西重新净过手后才坐下跟林大山说话。

“还顺利吧？”林大山问道。

“嗯，母子均安，到底是第二胎了，胎位又正，孩子个头也不大，所以顺利的很。”

“那就好。”

苏氏边帮向暖换尿布边笑着说道：“老宋家添了个大孙子，高兴的给了我六枚鸡蛋和六文钱，算是难得的大方人家了。”

苏氏抱起向暖，低头逗她，“小妞妞，你说是不是件好事？”

向暖很捧场的哦哦两声回应，苏氏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子，“真是爷奶的乖妞妞！”

“爷奶？”

苏氏瞟他一眼，“咋的，不是爷奶是啥？一把年纪的老帮子了，莫非还想让妞妞叫你爹不成？”

林大山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是该叫爷，嘿嘿，我也是当爷爷的人了。”

想到什么，他忍不住问苏氏，“那这么说，她岂不是要管默儿叫爹？”

苏氏一愣，是啊，这么一来，儿子还没成亲就先当爹了，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行，当爹就当爹吧，也算是風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了。

想着她就点点头，“当爹就当爹吧，虽不是他亲生的，可也是他亲自捡的，要是以后碰到合适的亲事，对方嫌弃妞妞的话咱们就带着她搬出去住，咱们这岁数，看着她长大嫁人应该不成问题。”

窝在苏氏怀里的向暖心里一股暖流涌过，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让她遇到这么好的人家，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她的亲爷、亲奶！呃，好吧，差点忘了，还有亲爹。

她攥紧小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将来自己有了能力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林大山两口子又说了会儿话，见时候不早了，苏氏说道：“我去做饭了，你去后院摘几棵菜过来。”

说完起身拎上装着向暖的篮子就去了灶房。

林大山也应声去了后院。

午饭时分，村子的上方飘起了缕缕炊烟。

马家大大小小几口人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儿，都忍不住吞咽着口水，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尤其是马二牛，一双眼睛粘在灶房那边，恨不得用眼神把引起这香气的‘罪魁祸首’给勾过来放进嘴中，再狠狠的咬下去！

“啪！”

背上的疼痛让他回过神，他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娘，“娘，你打我做什么？”

马婆子瞪了小儿子一眼，“你说打你做什么？我都喊了你几声了让你去打些水过来，你耳朵是聋了？”

“哈哈，娘，小弟他不是聋了，是馋了！”翠枝在一旁打趣道。

“嘿嘿，娘，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的朝水缸边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时间，一家人坐在饭桌旁，眼巴巴的等着今天的大菜登场。

虽说马婆子昨晚说的是给儿媳妇补身体，可也不可能真不让其他人吃，更何况翠枝哪里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让全家人都看着？

最后，惦记着喝口汤的马二牛汤是没喝上，鸡肉倒是吃了两块儿，不止是他，马家几口人每人都分了两块肉吃，因为鸡汤下奶，最后都留给他铁蛋他娘，一家人吃的是心满意足。

翠枝放下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她对一旁的婆婆说道：“这林家婶子也太客气了些，不过是喂了几口奶，就给送过来一只鸡，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同样觉得受之有愧的马婆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要不，一会儿你把铁蛋喂饱了去林家一趟，再让她家那小丫头吃两口？”

“哎！行，我听娘的！”翠枝回答的很是干脆。

于是，向暖又得到了一次被人投喂的机会，而且这次吃的滚瓜肚圆，打了好几个奶嗝。

送走翠枝后的苏氏进了屋，就见向暖舒服的摊着手脚呼呼大睡，她摇头轻笑，拿起一旁换下来的尿布和脏衣服去了后院，打算趁着孩子睡着了洗出来。

向暖并没有睡多久，醒来后她也没吱声，睁着一双大眼睛，听着外面哗啦啦的水声和说话声，小手则摸上了胎记处，心里则想着昨晚上发生的事。

要不要再去看看呢？

心有不甘再加上好奇心作祟，向暖决定今晚还是要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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