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参公鸡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林家的大门就被拍的啪啪作响。

“谁呀？”

苏氏擦擦手上的水快步从灶房里出来，等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脸上的表情僵住。

“你这是甩脸子给谁看呢？我可是你婆婆！还不快请我进去？”

林大山他娘吴婆子斜愣了苏氏一眼，侧身撞开她就朝里走，边走嘴里还边喊着：“大山！大山！”

被撞到一边的苏氏看着婆婆的背影脸色很是不好看，却又无可奈何。

苏氏随手关上院门，快走两步追上婆婆的脚步。

“娘，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苏氏虽然嘴上这么问，可是心里早有猜测。

“我跟你说不着，大山呢？让他出来，我有事找他！”

这时，林大山听到他娘的叫喊声一瘸一拐的从后院过来，他先看了自家媳妇一眼，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看向他娘。

“娘，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登你家门了？”

林大山似乎对他娘的说话方式已经习以为常，闻言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闭嘴等着他娘下边的话。

果然，就见他娘打量了一番他家院子里的情形，然后开口道：“到底是地少，这么快就都拉回来了，这样，我看你们也没剩多少活儿了，今儿你和默儿一起，去给你弟他们帮帮忙吧，吃完饭就赶紧过去，别磨蹭！”

说完，也不等大儿子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苏氏听完婆婆的话见果然如自己之前的猜测，顿时心头一阵火起，再也压不住，她疾走几步挡在婆婆面前，拦住她的脚步。

“娘，您这上下嘴唇一碰就是让我们去帮忙，我们忙的时候可没见有人来帮我们，再说了，您哪里看我们没活儿了？院子里这些麦子是能自己脱粒还是能自己装袋子进屋？”

“你？苏氏，你……”吴婆子见这儿媳妇居然敢跟自己呛声，心里很是不悦，张嘴就要骂人，就又被苏氏堵了回来。

“娘，您怕不是忘了咱们都分家了！您不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我儿子呢，年年把他们父子俩当牲口使，我早就受够了，今儿我就把话放这儿，我看谁敢把他俩叫走？”

吴婆子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她扭头看向自家儿子，“大山，你就是这么看着你媳妇指着你娘的鼻子骂的？”

林大山看着自家媳妇的样子有些心疼，他几步走到媳妇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才看向自家老娘。

“娘，叶娘她说的对，家里的活儿确实还没有忙完……”

苏氏把他往旁边一拽，打断他的话道：“忙完也不许去！我倒要看看，没有你和默儿，有些人的麦子还能烂在地里不成？”

“你、你……，反了你了！”吴婆子伸手指着她，气得直哆嗦。

屋里，早就被吵醒的向暖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着急不已，生怕自家人在这个偏心眼子的老太婆手里吃了亏。

屋外的争吵还在继续。

“娘，您老也不用做出这副样子，我们都快被您踩到泥里去了又能反到哪儿去？”

“苏叶，你、你这是不孝！”吴老太婆咬牙切齿的说道。

苏氏仿佛是豁出去了般，没有丝毫退让，“娘，您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这话说的亏不亏心，每年两石的养老粮和300文的养老钱我们少过一丝一毫没有？哪年的麦熟跟秋收老二和老三的地里少了大山父子俩的影子，您也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些可都有村里人能作证！说我们不孝？您现在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信您？”

“你......”

“我什么我？娘，您当初分家分的公不公道您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老实认了不代表我们是傻子，捧高踩低的小人见过不少，捧高踩低的娘倒是不多见！”

压在心头多年的话如火山喷发般一发不可收拾，苏氏只觉得畅快无比。

屋里的向暖听到她奶这么会怼人兴奋的只想给她鼓掌助威。

苏氏是痛快了，可柳婆子快要被她气死了，怎么没想到一向好拿捏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伶牙俐齿，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林大山看他娘被气的浑身都直哆嗦，忙拉住苏氏的胳膊，让她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就真的是大不孝，有理也成了没理了，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该说的话也都说出来了，苏氏也就随了林大山的意闭了嘴。

“娘，你先回去吧，等我这里忙完了要是大川他们那边还没收完我再过去。”

“好！好！你们可真是好啊！”吴婆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哪里听不出大儿子这是在敷衍自己？只觉得心里堵的慌，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拿捏他们的办法。

她重重的跺了跺脚，绕过两人，快速的朝大门口走去。

等走到了门口，又停住脚步，回身对林大山两口子说道：“有心思养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自家的亲兄弟倒懒得帮把手，哼，有本事将来有事你们别求到大川他们头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过成个什么光景！”

对着亲儿子放完狠话的柳婆子这次不再停留，径自离去。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好像之前求上门去给过帮助一样。

被波及到的向暖：“......”

躺着也中枪，莫名被人参公鸡了！

院子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苦涩一笑。

这时，林默也从屋里出来，来到爹娘这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也看到了娘对他使的眼色，不让他掺和进来。

对于亲奶的偏心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因此心里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爹爹心里肯定是最难受的。

最后还是苏氏最先缓过神来，对两人说道：“行了，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完，自己先进了灶房，继续之前做了一半的早饭。

院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向暖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进来，她快速的闪身进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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