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围
齐五上前，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巡视。
从面相上看，倒是都像老实本分的人，也就那年轻男子看着比一般人壮实了些。
再看那妇人怀里的小丫头，不怪王妃起疑，这看着确实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气氛越来越紧张之时，齐五才抱了抱拳开口：“我等乃衡阳王府护卫，奉王妃之命特来查验你等身份，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们如实回答，如有隐瞒，”
齐五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刀，意思不言而喻。
林大山被他抽刀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些结巴，“大、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我、我等定然不敢隐瞒。”
“对，对，不隐瞒，绝对不隐瞒！”苏氏声音颤抖。
她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去看车上裹着的褥子，要知道那株人参可就在里面。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犯了贵人的忌讳，遭此劫难，只求老天开眼，让他们过了这一关。
林默看着闪着寒光的刀面，眉头紧锁，面上神情几经变换，最后平静下来，只是攥紧的拳头透露了他心里的不安。。
向暖则皱眉想着对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胜算为零，毕竟对方人高马大，又有兵器在手，对比之下，自家这边说是弱鸡也不为过。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暴露空间的事情，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齐五看着林大山，开口问道：“你们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
林大山赶紧回答：“大人，我们从永青县的南坡村而来，去府城卖上山打来的猎物。”
说着，他跳下车辕，走到后面把车上盖着的草帘子掀开让齐五等人看。
齐五看过后点点头，“户籍可带在身上？”
“带了，带了！”
苏氏忙接话，从随身背着的包袱里取出户籍册子递给林默，林默接过后双手递了过去。
齐五接了过来，仔细查验后没有发现问题又递还回去。
他看向苏氏怀里的向暖，“这孩子是你们什么人？”
苏氏搂着向暖的手又紧了紧，勒的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苏氏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松，小心翼翼的对齐五说道：“大人，这是我家孙女，如今快十一个月了，今儿天气好，就带她一起出来见见世面。”
“你如何证明？这孩子跟你们可不大相像。”
苏氏立刻慌了神，这要如何证明？女子不入户籍，她要怎么证明她孙女是她孙女？
这时候向暖倒是听明白了，大概率这些人是怀疑她是被拐来的孩子，所以才来上前查看。
如果查的不是自己的话，她肯定会夸他们负责任，可现在查的是自己，她就觉得不那么美好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向暖在郑五的视线中缓缓举起了小手。
郑五挑眉，不明白这小丫头这是要做什么，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我，证，明！”
向暖一字一顿，小手指着抱着自己的苏氏，“亲奶！”
又指向林大山，“亲爷！”
再指着林默，“亲爹！”
最后指着车上的野猪，“亲、啊呸，卖肉！”
郑五诧异，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清楚话就很是稀罕了，没想到脑子还这般好使，居然知道他们这些大人在说什么做什么，还能开口解围。
郑五跟随同一起过来的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两人摇摇头，都觉得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或许真的是王妃多虑了，这就是一个宠孩子的人家罢了，所以才养得这般好。
这样想着，郑五再次细细打量三人，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拱拱手，“抱歉，打扰各位了，告辞！”
说完，也不等林大山他们反应，轻踢马腹，三人绝尘而去。
看着他们走远，林大山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这一松懈不要紧，差点没两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苏氏抚着胸口，一口气总算能喘得匀了，“他爹，快走！”
林默赶忙上前将野猪用力往一边推了推，腾出一小块儿地方来，扶着他爹坐上去，“爹，你坐着，我来赶车。”
只能辛苦驴子了，回头多给它找些新鲜草料来犒劳犒劳它。
林大山缓了缓心神，对于儿子的安排没有说什么，这地方他也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
确认爹娘都坐好了，林默这才坐上车辕，扬起鞭子重新启程。
回去复命的齐五将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孙嬷嬷听，衡阳王妃揽着女儿听着外面的对话。
“那小丫头真是自己说的？果真没人教？”
“启禀王妃，确实是那小丫头自己说的，属下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人教。”听到马车里的问话，齐五恭敬答道。
“嗯，行了，你去忙吧。”
“是，属下告退。”
看齐五离开去了队伍前面，孙嬷嬷回到马车内，跪坐在一旁帮主子沏茶倒水。
“按齐五说的，那小丫头还不足一岁，倒真是聪慧至极。”
衡阳王妃笑笑，不是被拐就好，至于聪不聪慧的于她就没什么干系了。
这段插曲对林家几人的影响不可谓不深，他们一路疾行，终于在远远的看到府城的轮廓时，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看看日头，他们是寅正（凌晨4点）左右出的门，到达府城城墙下时已是巳时初（9点多）。
始建于前朝大梁永和年间的衡阳府城距今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外城墙经过了几次大的加固翻修，如今看上去沧桑又气派。
城内又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以王府为中心向外扩散，官府衙署有序排列，贵族宅邸密布。
外城则主要分为三类，文化、经济、和居住区域。
府城一共有六座城门，南、北、西面各一座，分别是岁安门、坤泰门、金阙门。
东面因为有一条大河──锦川河自北向南流过，交通便利，因此成为衡阳府重要的水陆枢纽，货物集散地。
为了方便通行，东面设了三个城门，广汇门、锦川门和广宁门。
而从东面的这三个城门进去，就是衡阳府最大最繁华的商业区。
从看到府城的城墙开始，人流渐渐多了起来，林大山将林默赶了下来，亲自驾着驴车沿着城墙根儿一路向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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