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恶鬼剑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精血，摇摇欲坠，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林宇那些射向他的子弹，在距离他身体还有半米左右时，竟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墙壁挡在了王老板身前。
子弹的动能被瞬间抵消，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徒劳地旋转着，最终失去所有力量，“叮叮当当”地掉落在水泥地上，滚落一地。
林宇瞳孔骤缩，缓缓停下了射击。双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王老板阴郁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林宇，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和深深的怨毒：“老夫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却没算到……最大的意外，竟会出现在这即将功成的最后关头。
大神诚不欺我，神物出世，必引八方觊觎，天地生变。”
林宇将双枪插回腰间，右手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屠刀刀柄，左手则虚握着藏在袖中的打鬼柳树枝，眼神冰冷地迎向王向仙的目光：“看来你就是二十三年前那个假扮龙虎山道士的邪修，同时也是驱使吴神婆陷害刘月儿、逼死刘香香的幕后黑手？”
“吴神婆?原来是她告诉你的，果然，当年就不应该心软，留她贱命。”
随后王向仙微微挺直了些佝偻的背脊，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自傲，坦然承认：“不错！正是老夫！刘月儿之死，刘香香之疯，她化为厉鬼复仇，城寨居民被焚杀，乃至房东韩波那畜生二十三年来的恐惧煎熬……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老夫的计划之中！分毫不差！”
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偏执狂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林宇不为所动，继续追问，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我还有疑惑，当年刘香香自焚，除了绝望，是不是还有你的‘引导’？
你的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除魔卫道，而是利用她特殊的体质和化鬼后的怨气，来炼制你口中那所谓的‘神剑’？那把剑，其实是‘养’出来的？”
王向仙闻言，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干笑，像是破风箱在拉动：“呵呵呵……聪明，小辈，你倒是敏锐。
不错！刘香香那贱妇的自焚，每一步都在老夫的引导之下！至于那‘神剑’？”
他眼中爆发出狂热贪婪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那乃是上古流传的绝世凶兵炼制之法——【恶鬼剑】！”
他似乎憋了太久，此刻面对林宇这个“敌人”，竟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或者说，是想在“成果”展示前，炫耀他这“杰作”的诞生过程：
“老夫本名王向仙，曾是青山道门一个籍籍无名的末流弟子。
苦修二十余载，奈何天资愚钝，法力微薄，学识粗浅，眼看大道无望，心灰意冷……”
“好在天不绝我！让老夫在宗门后山一处废弃的祖师坐化洞府中，发现了那幅无上神物！”
他激动地指向身后那片翻滚的黑暗，仿佛那神物就在其中。
林宇也能猜到，对方所说的神物大概就是那幅被他供奉的模糊神像。
王向仙继续说道：“此乃我青山道门数百年前供奉的无上真神法相！向其虔诚跪拜供奉，可得神力灌顶，授无上法门！”
“老夫日夜供奉，神力果然反馈，修为精进，然而，普通供奉太慢，老夫心焦如焚，直到……神谕降下，唯有血祭，方是通天捷径！”
王向仙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狂热：“得到神谕后，老夫离开青山道门，寻了一处偏僻山村，以全村七百三十一口性命为祭品，供奉神像。
果然！神力如潮涌！神恩浩荡！不仅赐予老夫更强力量，更赐下了这【恶鬼剑】的剑胚，以及炼制秘法！”
随后他微微叹气：“然此剑炼制，需一怨念滔天、凶厉无匹的恶鬼，自愿以身养器，与剑胚相融！何其难也！恶鬼怨戾，岂会甘愿？”
随后他眼中再次闪烁光芒：“幸得神谕再次指点——需寻那传说中的‘聚阴之体’！”
“聚阴之体，天生引煞，其体内阴煞可欺瞒剑胚灵性，只要聚阴之体生前自愿与剑胚立下血契，甘愿死后化鬼养剑，此契便成。
待其死后，怨气越重，养剑效果越佳！此乃偷天换日、欺瞒天地之道！” 王向仙的声音充满了得意。
“刘香香，便是老夫苦寻多年，找到的完美‘聚阴之体’！” 他盯着那扇黑暗的门，如同看着最珍贵的宝藏。
“老夫先以吴婆子为引，借韩波那变态之手虐杀其女刘月儿！再改头换面，故意将惨状细节透露于她！使其心碎疯癫！”
“待其疯癫，老夫又以‘恩人’面目出现，假意施法‘治愈’其疯病，实则加深其痛苦记忆。
随后以复仇之名，诱骗她签下血契，承诺助她复仇，条件便是她需在特定时辰、特定方位，端坐于老夫布下的‘养剑台’上自焚而亡。
以自身为薪柴，怨气为火焰，化身为绝世恶鬼，蕴养神剑！”
“她果然愚蠢，为了复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月圆之夜，烈焰焚身，聚阴之体加滔天怨气，再加老夫秘法引导，她瞬间化为前所未有的凶戾恶鬼！连带着那些被烧死的倒霉租户，也成了她的鬼伥。”
“但她初成恶鬼，神智混沌，只知无差别杀戮泄愤。
老夫便暗中引导，让她‘吸收’足够人气，逐渐‘恢复’记忆，然后才去找韩波‘报仇’。
老夫又暗中施法操控，让她无法立刻杀死韩波，只能看着韩波日夜折磨，使其恶意与疯狂达到顶点，滋养她的怨念。”
“待韩波即将崩溃，老夫再以‘龙虎山高人’身份主动上门，假意收钱除魔。
进入此屋后，老夫以纸人幻化成韩波尸体，骗她大仇得报，诱她履行契约，进入养剑台深处，彻底受老夫控制。”
“待她完全被困，老夫才现出真身，告知她真相，韩波未死，她女儿魂魄也被老夫拘来，化为游魂，永世不得超生。
她所做一切，皆被利用，她那时的怨毒与绝望……哈哈哈，那才是真正的、最完美的养剑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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