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生死外卖3

林宇瞥了他一眼，懒得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闪烁着微光的游戏币，屈指弹了过去。

“够了吗？”

壮汉精准地接住游戏币，脸上笑容更盛：“痛快！问题……其实很简单，都是我们在现实世界里考驾照时，科目一和科目四里的交通规则题。”

林宇刚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似乎不难，壮汉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再次皱起眉头。

“但是！”壮汉强调道：“它问的都不是那些常见的、容易记住的题目，而是题库里最偏门、最冷僻、最容易忽略的那种，一千多道题里随机抽十道偏门题，这难度可不小。”

林宇的心沉了下去。

他确实考过驾照，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谁还会记得那些细枝末节的冷门交规？

这时，那壮汉又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在手里晃了晃：“不过嘛……我们八个人已经各自进去‘贡献’了一次，虽然都失败了，但也记录下了总共六十九道不同的题目和它们的正确答案。

怎么样？要不要参考一下？童叟无欺，只要五枚游戏币一份！另外，如果你进去也失败了，出来之后咱们还可以继续合作共享新题目哦！”

原来如此，林宇恍然。

难怪这群人聚在这里不急着走，原来是在搞“众筹”和“情报贩卖”。

这确实是个在游戏里生存赚钱的思路。

毕竟堵在这里也是堵着，能赚点为什么不赚呢?

虽然价格黑心了点，但考虑到时间紧迫，林宇还是爽快地又付出了五枚游戏币，买下了那本“题库秘籍”。

他翻开笔记本快速浏览，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奇葩问题。

正当他试图记忆时，那壮汉又补充了一句：“不用费劲记，兄弟，进去答题的时候，你可以直接把笔记本拿出来看，那个斑马交警不管你这个，它只在乎你回答的答案是否正确。”

林宇点了点头，合上笔记本，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

他倒也不担心这群家伙联合起来骗自己，真要有问题，他的湛蓝玫瑰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也存在这群家伙说谎，路口的游戏并不是所谓的回答交通问题这种可能，而是其他更危险的游戏。

但说实话，不管怎么样林宇肯定都是要尝试的，这个世界里应该不会出现过于难以完成的游戏，因此林宇认为值得一试。

他不再犹豫，对那几人点了点头，然后一拧电门，驾驶着电动车径直驶入了路口区域。

也就在车轮碾过路口中心那条无形的界线瞬间——

林宇只感觉眼前景物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般剧烈地闪烁、扭曲了一下！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极其怪异的空间，周围是无限延伸的、黑白相间的斑马线地面，头顶是不断闪烁的红黄绿三色信号灯。

而在他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身高近两米、穿着交警反光马甲、头部却是一个巨大斑马头的人形生物。

它手里拿着一个写字板，似乎正准备开口提问。

然而，就在斑马交警抬起头，目光落到林宇身上时，它那双巨大的马眼忽然眨了眨，似乎愣了一下。

它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宇，然后……它居然什么也没问，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蹄子，做了一个“快速通过”的手势。

林宇：“？？？”

他满心疑惑，但既然对方让走，他自然不会停留，立刻拧动电门，穿过了这个诡异的斑马线空间。

眼前再次一闪，他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地行驶在了路口另一边的道路上。

他回头望去，那个路口以及路口的玩家们都在身后，那几个玩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激动地喊着什么，但声音却完全传不过来，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林宇在耳朵上比划了两下，表达出自己听不见的意思，随后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情况，看那群玩家刚刚的表情，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快过关。

因此应该是没有骗自己的，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林宇下意识地想挠挠头，但却摸到了自己头上的头盔。

也就是这一瞬间，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合理的猜想涌上心头。

“不会是……因为……我戴了头盔？！”

他想起刚才那几个玩家，似乎……真的没有一个人按照规定佩戴头盔。

而配送员手册和安全守则里，好像确实有一条是“骑手必须佩戴头盔”。

所以，那个斑马交警所谓的“答题”，其实是对“不遵守交通规则（不戴头盔）”的玩家的“惩罚”？！只要规规矩矩戴好头盔，就能直接通行？！

想到这里，林宇只感觉有些荒诞，NND，这逼地方环境一般，规矩还挺特么多，开电动车还必须得带头盔。

还真是……又坑爹又莫名地“合理”啊。

想到这里，林宇忽然一阵肉痛——那他花出去的那六枚游戏币，岂不是白花了。

特别是那五枚买的“题库”，完全成了废纸。

“等等……”林宇眼睛突然一亮，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他立刻打开游戏内置的聊天频道，然后发言：

【猎魔人·精英】：路口被斑马交警卡住的那八位朋友，还在吗？能听到吗？

消息发出后，频道里沉默了几秒，然后瞬间炸锅。

【灵感四溢】：卧槽！大佬！在的在的！差点忘了还能用频道！你怎么过去的？！太快了吧？！

【王华】：是啊大佬！你回答问题速度逆天了啊！难道题目很简单？

【脂包肌】：兄弟牛逼啊！快分享一下题目和答案啊！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冒泡，语气充满了震惊和急切。

林宇看着频道里的回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紧不慢地打字。

【猎魔人·精英】：天上不会掉馅饼，新的通关方法，独家情报，一口价，一人一枚游戏币，保证有效，愿意的私聊交易。

实际上戴头盔就能通过，也只是是林宇的猜测，他也无法百分百确认，但他还是言之凿凿肯定的表达。

毕竟都到这种时候他自己肯定不能露怯。

频道里再次沉默了片刻。

一枚游戏币的价格不算便宜，但相比于被困在这里浪费时间甚至可能面临后续惩罚，这个代价完全可以接受。

很快，八条私聊请求接连响起。

林宇言简意赅地统一回复了他们：【戴头盔就行。】

几秒钟后，区域频道里爆发出一片混杂着“卧槽”、“靠！”、“不是吧？！”的哀嚎和惊叹声。

显然，他们都明白了这个答案的简单与坑爹之处。

很快，林宇就看到路口那边，那八个玩家手忙脚乱地从各自的背包里翻找出头盔，戴在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驶入路口区域。

如同林宇一样，他们毫无阻碍地顺利通过了路口，被传送到了这边。

显然林宇并没有猜错。

八个玩家过来后，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混合着恍然大悟、哭笑不得以及一点点被戏耍的郁闷。

他们看向好整以暇等在一旁的林宇，眼神复杂。

那个为首的壮汉苦笑着走上前，率先交易给林宇一枚游戏币：“兄弟，谢了！虽然这答案有点……那啥，但确实帮大忙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履行承诺，完成了交易。

并没有那种因为答案简单，就拒绝给钱的煞笔。

因此，林宇轻松入账8枚游戏币，扣除之前花费的6枚，还净赚了2枚，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收入。

还不错。

这八个玩家明显分属两个小队，他们在简单交流后，便各自分开，朝着不同的配送方向疾驰而去。

其中一个队伍的队长在离开前，还再次向林宇发出了组队邀请，显然看中了他的实力和……嗯，或者是运气？

但林宇婉拒了。

他没有组队的打算。

随后林宇也不再耽搁，拧紧电门，朝着【欢乐马戏团】的方向加速驶去。

大约十分钟后，一座灯火通明、色彩斑斓（虽然色彩搭配极其诡异）、规模庞大的帐篷建筑群出现在视野尽头。

高耸的尖顶、巨大的海报、喧闹的音乐声，无不彰显着这就是他的目的地——欢乐马戏团。

马戏团外围用简陋的木栅栏围着，只有一个巨大的、如同恶兽巨口般的入口。

入口处，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穿着滑稽保安制服、却长着熊脑袋的保安。

林宇骑着电动车试图直接进入，立刻就被其中一个熊保安伸出毛茸茸的巨掌拦了下来。

“先生，车辆禁止入内。”熊保安瓮声瓮气地说道，指了指旁边一个画着歪歪扭扭停车标志的空地。

随后又解释道：“先生，马戏团里客人太多，为了安全，所有坐骑和车辆必须停在外面指定区域。”

林宇看了一眼那人声鼎沸、各种奇形怪状的“游客”摩肩接踵的马戏团内部，也理解了这个规定。

他不想节外生枝，依言将电动车推到旁边的“停车场”停好锁上，并让影分身在一旁看守。

离开前，他想了想，貌似这个保安态度还行，于是向熊保安询问道：“请问，欢乐小丑现在在哪里表演？”

熊保安正不耐烦地驱赶着另一个想挤进来的漂浮幽灵，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小丑？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中央血泉广场表演。”

它还给林宇指了一个方向。

“中央血泉广场……”林宇记下这个信息，但心中却闪过一丝疑虑。

不过时间紧迫，他还是压下疑惑，快步走进了喧闹非凡的马戏团。

马戏团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热闹、也更加光怪陆离。

各种林宇能想象到和想象不到的诡异生物穿梭其中：长着多个脑袋正在吵架的一家“人”、用触手抱着爆米花桶的鱿鱼怪、穿着公主裙却满嘴獠牙的“小”女孩、漂浮在空中互相追逐的幽灵……

空气中混杂着糖果的甜腻、爆米花的焦香、烤肉的油脂味，以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它们的行为举止却异常“正常”，买东西、看地图、拍照、嬉笑打闹……如果不是它们恐怖的外形，林宇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某个普通的人类游乐园。

这种极度的反差感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林宇按照保安所指的方向，很快来到了马戏团中央的【血泉广场】。

所谓的“血泉”，就是一个不断喷涌着粘稠猩红色液体的巨大喷水池，池子里似乎还浸泡着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此时，喷水池前的小舞台上，正围着一大群怪物观众。

林宇挤进人群，看到了舞台上的“表演”。

一个穿着五彩斑斓小丑服、脸上涂着厚重油彩、红色圆鼻子格外显眼、却满嘴锋利獠牙的小丑，正在进行一场极度血腥的“滑稽表演”。

它将一个不断哀嚎挣扎的人形怪物死死绑在一个木板上，然后拿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锯子，正在疯狂地锯着它的四肢。

血肉横飞，骨屑四溅，惨叫声和小丑癫狂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感官。

小丑似乎极力想调动观众的情绪，做出各种夸张搞笑的动作和表情，但台下的怪物观众们反应却极其平淡，甚至有些冷漠。

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欢乐或者兴奋的表情，偶尔还有怪物发出不耐烦的嘘声。

这一幕既残忍又诡异，连见过不少“大世面”的林宇都感到有些生理不适。

“这就是‘欢乐小丑’？”林宇强忍着恶心，就准备上前完成配送。

但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双头人的警告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一定要交给真正的欢乐小丑。】

林宇停下了脚步。

他再次回想起门口保安的回答。

它只说“小丑”在喷泉表演，而非“欢乐小丑”。

“难道……”林宇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林宇当即退回观众群，目光扫视，找到了一个看起来稍微“面善”一点（相对而言）的观众，一个长着八条章鱼触手手腕、正在用吸管喝着一杯蓝色饮料的类人生物。

林宇凑近一些，礼貌地问道：“您好，打扰一下，请问台上这位表演者，是‘欢乐小丑’吗？”

那只章鱼怪转过几个眼珠瞥了林宇一眼，看到他的人类面孔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注意到他身上的外卖员马甲，失望地撇了撇嘴。

它用一根触手吸管搅动着饮料，不耐烦地回答：“欢乐小丑？就它？它的表演沉闷得像一滩死水，除了血腥还是血腥，毫无创意和乐趣可言。

它根本配不上‘欢乐’这个名字，只有真正能让我们发笑、感到快乐的小丑，才配叫欢乐小丑。”

听到章鱼怪充满抱怨的回答，林宇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这个单有坑。

他赶紧追问：“那请问，这个马戏团里，现在有真正的‘欢乐小丑’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章鱼怪更加烦躁了，几条触手胡乱挥舞着：“该死的！这个破马戏团已经快半年没有出现过真正的欢乐小丑了，净是这些只会锯骨头、喷血浆的垃圾！浪费时间！浪费我的钱！我就不该来！”

说着，它气愤地将喝剩的饮料连同杯子一起砸向了舞台上的小丑。

它的举动仿佛是一个信号，周围其他早已不满的怪物观众们也纷纷躁动起来，发出更大的嘘声和骂声，有的甚至开始朝舞台上扔东西。

大多都是怪物自己身上的血肉，食物，以及不可名状的物品。

很快，观众们骂骂咧咧地、失望地四散离去。

舞台上，只剩下那个满身污秽、却依旧沉浸在疯狂锯尸表演中的小丑，它对观众的离去似乎毫不在意，依旧发出癫狂的笑声。

林宇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头疼。

真正的欢乐小丑不在？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于这个马戏团？那这个订单怎么完成？难道要无限期拖延下去？那他的一小时限时、五星好评和额外小费岂不是全泡汤了？

“妈的！”林宇忍不住低骂一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他的视线掠过空旷的观众席、血腥的舞台、哗哗作响的血泉……最终，定格在了舞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贴满了各种陈旧海报的公告栏上。

其中一张崭新许多的大型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海报上画着一个笑容极其夸张、散发着无形欢乐气息的小丑剪影，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

【重金诚聘！】

【欢乐马戏团急需“欢乐小丑”！！！】

【你是否拥有让人开怀大笑的魔力？】

【你是否能带来最极致的欢乐？】

【来吧！加入我们！待遇从优！】

【报名处：马戏团后台——团长办公室】

看着这张招聘海报，林宇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谬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也许……所谓的‘交给对的人’……并不是指一个现有的小丑……”

他眯了眯眼，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撕下了这张海报。

然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马戏团后台的方向走去。

“既然没有现成的欢乐小丑……”

“那老子就自己来创造一个！”

林宇拿着那张招聘海报，根据上面的指示，穿过喧闹的马戏团区域，来到了后台。

后台入口处，一个同样熊头人身的保安拦住了他，眼神警惕。

林宇不等它发问，直接举起海报，开门见山：“我是来应聘欢乐小丑的。”

熊保安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但就在这时，办公室里迅速传出一道焦急甚至带着点破音的喊声：“什么？！欢乐小丑？！有人来应聘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办公室那扇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过于高大的木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庞大的身影几乎是冲了出来。

那是一只身高接近四米、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绅士礼服、打着领结、但却长着一个巨大象头的人形生物。

它看起来焦急万分，长长的鼻子在空中甩动，一双小眼睛疯狂地扫视着周围，声音洪亮而急切：“在哪？应聘者在哪？！快让我看看！”

它过于高大，视线平扫，压根没注意到站在它正下方的林宇。

林宇仰着头，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提高音量：“我在这，先生。”

听到声音，大象团长这才连忙低下头，巨大的象眼聚焦，终于看到了身材“矮小”的林宇。

它皱了皱布满皱纹的象鼻，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和失望：“人类？就是你要应聘欢乐小丑？”

它似乎从未考虑过这个选项。

林宇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你们的招聘海报上可没写种族限制。”

大象团长用鼻子优雅地捏下头上的高顶礼帽，微微鞠躬表示歉意：“失礼了，先生，只是……我们马戏团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人类扮演的欢乐小丑的先例，观众的……口味，可能比较独特。”

它说得比较委婉。

林宇双手一摊，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这是你的问题，团长先生，但在我看来，放眼整个世界，恐怕没有比人类更能‘取悦’你们——或者说，更能引发你们某种‘兴趣’的生物了，不是吗？”

他特意加重了“取悦”和“兴趣”这两个词，意有所指。

大象团长闻言，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小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恍然大悟的光芒。

对啊！它怎么没想到？！

这个世界哪个怪物不对鲜嫩多汁、情绪丰富（尤其是恐惧和绝望时）的人类感兴趣。

人类本身，不就是最能刺激怪物神经、带来最原始“欢乐”的源泉吗？！

之前的表演都太刻意、太流于形式了，反而忽略了最本质的吸引力。

“妙啊！妙啊！”大象团长激动地用长鼻子拍打着地板，发出咚咚的响声，脸上的失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先生，您真是个天才！请！快请进！我们详细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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