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
“孩子暂时脱离危险了，但头部受到重创，需要留院观察。”
听到医生的话，顾昀愣了一下，松开了我的肩膀。
我踉跄着走到医生面前，焦急地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医生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需要密切观察。”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顾昀走到医生面前，冷冷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转到VIP病房？”
医生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
“现在还不能转，需要继续观察。”
顾昀不再理会医生，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我还有个会，让司机和保姆留下。”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没有一丝温度。
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和承轩一眼。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顾昀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抓起手边的椅子，朝着他的背影砸了过去。
椅子狠狠地砸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
6
承轩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寸步不离地守着。
顾昀一次都没有来过。
只是每天让助理送来昂贵的补品。
仿佛那些东西，可以弥补他缺失的父爱。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翻出所有证件，准备带走。
在一个尘封的旧皮箱里，我看到了父亲当年的遗物。
那是一份车祸的调查报告。
我从来不敢打开看。
今天，鬼使神神差地，我打开了它。
报告的最后，附着一份目击者的口供。
口供里提到，车祸发生前，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尾随着我父母的车。
车牌号，被清晰地记了下来。
而那辆车的主人，是顾昀的父亲。
报告后面，还有一张银行转账记录。
收款人，是那个“意外”失踪的目击者。
打款方，是顾氏集团。
我拿着那份薄薄的报告，手抖得不成样子。
原来，不是意外。
是顾家，害死了我的父母！
我疯了一样冲出医院，拦了辆车直奔顾氏集团。
我闯进总裁办公室。
顾昀正在开视频会议。
看到我，他皱起了眉。
“出去。”
我没有动。
我把那份报告，狠狠地摔在他脸上。
“顾昀！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纸张，脸色变了。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关掉视频会议，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是又怎样？”
他承认了。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
“商场如战场，你父亲当年挡了我们的路，他该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害死我父母，逼疯我妹妹，现在还要玩弄我们姐妹！”
“顾昀！你还是人吗！”
他突然笑了，笑得狰狞而疯狂。
“苏明澈，你以为你有选择吗？”
“你现在一无所有，离开我，你和你那个野种儿子，都得去街上要饭！”
“还有你那个妹妹，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狠狠地按在办公桌上。
“你给我听好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你，还有你妹妹，都是我的。”
那天晚上，我被他带回了家。
他把我锁在房间里。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报仇吗？来顶楼咖啡厅找我。】
7
发送人显示着萧景琛。
他是顾昀的商业死对头。
我找借口说要去医院看承轩。
顾昀派了两个保镖跟着我。
我甩掉了他们，偷偷去了咖啡厅。
萧景琛已经在了。
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更沉稳。
“顾太太，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
他开门见山。
“我也知道，顾家害死了你的父母。”
我震惊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父亲，也是被顾家害死的。”
萧景琛的眼中，闪过和我一样的恨意。
“我调查了他们很多年。”
“顾昀的每一个情妇，我都知道。”
“包括你妹妹，林时卿。”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是一份结扎手术的证明。
“我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扳倒顾昀。”
“我不要顾氏的任何东西，我只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这是我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萧景琛站起身。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想清楚了，随时联系我。”
我拿着那张名片，像是拿着一块烙铁。
回到家。
顾昀正在客厅等我。
他看到我回来，眼神阴鸷。
“去哪了？”
“去医院了。”我平静地回答。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人说，你去了别的地方。”
“苏明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他扬起了手。
这一次，我没有闭上眼睛等死。
我侧身躲开了。
巴掌落空，带着风声从我耳边刮过。
顾昀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没有偷情。”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倒是你，顾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顾昀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反了你了！”
他再次扑过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萧景琛带着两个保镖，站在门口。
“顾总，打女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顾昀看到萧景琛，眼睛瞬间红了。
“萧景琛！你敢闯到我家里来！”
“你的家？”
萧景琛冷笑一声：“很快就不是了。”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顾昀最终还是没敢动手。
“滚！”他指着门口，对我吼道。
8
萧景琛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再次来到琉璃大厦的空中花园。
林时卿看到我，眼神复杂。
“姐姐，你来干什么？”
我没有废话，直接把那份车祸报告拍在她面前。
“爸妈，是顾家害死的。”
林时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拿起报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看完，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他……是他……”
“我要杀了他！”
她疯了一样冲向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
我死死抱住她。
“时卿！你冷静点！”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最后跪在我们面前求饶！”
我的话，让林时卿慢慢冷静下来。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姐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从现在开始，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留在他身边，取得他的信任。”
“我们需要证据，能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
林时卿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就在这时，门开了。
顾昀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眼神一冷。
“你怎么又来了？”
然后，他看向林时卿，脸上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
“时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林时卿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阿昀，就是有点累了。”
“姐姐是来给我送汤的。”
我配合地点点头。
顾昀狐疑地在我们两人之间看了看。
他显然不信。
但他找不到任何破绽。
“苏明澈，你该回去了。”
“承轩还需要你照顾。”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出门前，我和时卿交换了一个眼神。
9
我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从那天起，时卿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探顾昀的生意。
她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顾昀对她的迷恋，旁敲侧击。
顾昀起初还有所防备。
但时卿表现得太好了。
她温柔、体贴，对他言听计从。
甚至主动提出，想帮他分担一些“烦恼”。
渐渐地，顾昀放下了戒心。
他开始在她面前谈论一些公司的机密。
甚至带她去参加一些私密的商业聚会。
时卿把所有听到的信息，都用一支录音笔录了下来。
那支笔，是我给她的。
外形，是一支口红。
过了几天妹妹传来消息。
顾昀为了拿下城南那块地，动用了非法的手段。
他约了几个关键人物，在琉璃大厦的私人会所里见面。
妹妹她借口去洗手间，把录音笔放在了隐蔽的角落。
那晚，顾昀喝了很多酒。
在酒精和虚荣心的作用下，他得意洋洋地讲述着自己如何买通官员。
如何做假账，如何洗钱。
甚至，还提到了当年如何设计陷害我父亲的公司。
所有的罪证，都被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时卿拿到录音笔，手都在抖。
她第一时间把录音发给了我。
我立刻转发给了萧景琛。
“够了。”
萧景琛只回了两个字。
我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
第二天，时卿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把录音笔掉在了地上。
顾昀正好走过来。
他捡起了那支“口红”，觉得有些奇怪。
他拧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贱人！”
他一把掐住时卿的脖子，把她狠狠地抵在墙上。
“你敢背叛我？”
时卿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
“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
顾昀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就在这时，我冲了进来。
“放开她！”
我拿起桌上的花瓶，用尽全力朝顾昀的头砸了过去。
10
顾昀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我敢动手。
他下意识地一躲。
花瓶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碎了一地。
“苏明澈！”
他彻底暴怒了。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我今天就弄死你们这对贱人姐妹！”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们姐妹俩联手反抗。
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我就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他掐着时卿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
“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萧景琛带着十几个黑衣保镖冲了进来。
“顾昀，你的死期到了。”
顾昀看到萧景琛，像是见了鬼。
“你……你们……”
保镖们一拥而上，瞬间就把顾昀制服了。
萧景琛走到我们面前。
“你们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时卿瘫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萧景琛拿走了那支录音笔。
“剩下的，交给我。”
第二天。
是顾氏集团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
顾昀作为总裁，要向所有股东汇报今年的业绩。
会议正在进行。
顾昀站在台上，意气风发。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
我的身后，跟着萧景琛，还有林时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顾昀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苏明澈？你来这里干什么？”
“滚出去！”
我没有理他。
我径直走到演讲台前，拿起了麦克风。
“各位股东，下午好。”
“在听顾总汇报业绩之前，我想请大家先欣赏一段录音。”
“一段，关于顾总如何为公司‘创造’业绩的录音。”
顾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敢！”
他疯了一样想冲过来抢走麦克风。
萧景琛的保镖拦住了他。
“我为什么不敢？”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毁了我全家，我为什么不敢毁了你？”
我按下了播放键。
顾昀那得意而猖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他如何行贿，如何洗钱，如何做假账。
甚至，如何害死我父亲。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炸弹。
在场的股东们，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恐慌。
录音播放完毕。
全场死寂。
顾昀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不……不是的……是她伪造的……”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但没有人相信他。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顾昀先生，你涉嫌多起商业犯罪和蓄意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
11
警察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他绝望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怨毒。
“苏明澈！”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走到妹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时卿，我们回家。”
我们走出了顾氏大厦。
顾昀被判了无期徒刑。
顾氏集团因为丑闻，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最后被萧景琛的公司收购。
时卿用我们拿回来的钱，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承轩的病也好了。
他转了学，在新学校里交了很多朋友，变得开朗起来。
我卖掉了那栋别墅，带着承轩和时卿，搬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
萧景琛偶尔会来看我们。
他会给承轩带最新的模型，给时卿带稀有的花种。
像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这天，我们正在院子里喝下午茶。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琉璃大厦因无人维护，突发大火。
听说，火灾发生时，有人从顶楼一跃而下。
是顾昀。
他在入狱前，想办法逃了出来。
回到了他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然后，选择了和它一起毁灭。
时卿关掉了电视。
“姐姐，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笑了。
是啊，都过去了。
承轩拿着一个足球跑过来。
“妈妈！萧叔叔！我们去踢球吧！”
“好！”
萧景琛笑着站起身，揉了揉承轩的头。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我看着他们奔跑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路过，好奇地停下脚步。
“妈妈，那个阿姨为什么哭了？”
年轻的母亲蹲下身，温柔地说：
“因为阿姨很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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