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求你们骗一骗她老人家
“见过大将军......”
张九龄下得台前,正待行礼,却被李牧一把握住手,口称张兄辛苦,一副握手言欢的样子。
确实是叫‘握手言欢’,李牧知道这个典故,用以表示十分亲近之意。话说‘大魔导师’秀儿,不知靠着这个成语狂拉了多少名臣猛将到了麾下。
他反正遇到历史名人自然就握着手不放,表示亲近总没错吧,如今以他的身份除了李三郎,握住谁的手来‘握手言欢’,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可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技能,以前没啥机会,现在终于是逮到机会自不能放过,接着就是开始问长问短:什么来到天竺适不适应,晒黑了,相见恨晚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
张九龄想要抽出手,但李牧可是能开三石长弓连射十数次的,怎么可能抽的出来。
张九龄这老帅哥是真的是帅,就是在这一年来在天竺晒黑了许多,回到大唐估计要被李三郎给心疼死。
毕竟“九龄风度”在后世也成典故了!
话说,张九龄被李牧硬控了好几分钟,终于挣脱了他的‘握手言欢’,两人也算是互相熟悉了起来。
但不得不说,经过李牧这刻意的小插曲,周围几千士卒一直紧张盯着他终于是暗暗松了口气。
尤其是岭南籍贯的士卒,看到李牧这位主帅,对同乡又是跟着奋战一年的经略使如此亲近,终于是略微放下了心,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之色。
他们这些说难听点就是兵变,说好听点就是乱军,如今更是战时,李牧又是持节的天竺行军总管,一路几千里来这里平乱,按大唐军律,对他们实行十一抽杀令都是轻的军法了。
如今看节帅对自己的同乡兼老长官如此亲近,也素知道这位老长官的为人定会求情,微微放下心自是可以理解的。
而张九龄一挣脱李牧的手,看向周围士卒的神色,绝顶聪明的他自也是明白了李牧的用意。
当初还没有来到天竺,在海上杨思勖就教他,他如果身死了的带兵的方法,说起来不过是‘赏’‘罚’这两个字而已。
但这说的简单,但实际做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这近一年来,‘赏’这一条,有天竺这各个土邦的面团任他揉捏,自然是做的可以的,但‘罚’这一条却常常因不忍心而轻轻放过,这也就导致整个远征军骄横惯了,如没有杨思勖之前打的基础,或者李牧再来的晚一点,酿成大祸估计已经是可以预见的。
而李牧如此,自是要树立他的威信,闹到这种局势不杀人怎么可能?
真当大唐的军法‘十七禁五十四斩’只是说说而已么?
但此时却也与普通兵变也有所不同,并非是有人刻意想要反叛,而是听到家乡遭逢大变,自发的聚集起来,跟勒死杨贵妃的‘马嵬驿之变’有些相似,却都是因为‘将士怨愤’。
不过这里没人刻意引导,张九龄发现的也及时,并没造成什么不可言说的后果罢了。
而且兵法云,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治,眼下兵卒思归,与将吏离心,单纯重刑惩处,并不妥当,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问题的根源在安南的叛乱,不解开此节,那么就算他再有名声,再有威信,也必然会失去军心。
所以此次也只能是安抚为主,刑罚为次。
他与张九龄亲近一为安抚士卒戒心,二也是安张九龄之心。
但又不能让士卒失去对军法的敬畏之心,这就只能一个人扮红脸,一个人扮白脸,不然如何带兵?
所以,半个时辰后,当李牧按着仪刀肃然站在高台正中,张九龄站在身边,从船上下来的八百士卒,两百仪仗肃立在前后,整个台前黑压压的一片再次安静了下来。
之所以快速平息下来,自是李牧指着旌节为誓,答应他们打回去,但必须要交出此次兵乱的首恶。
此时发起兵乱最初之人,认为有罪的都已被押在高台之前,其中队正有之,校尉有之,兵卒亦有之,全都去除甲胄,跪在高台之前。
这三十七人是被指认之前鼓噪最为凶和出主意的,让李牧有些意外的是并没有都尉以上的军官参与。
不过想想也是如此,如今各个都尉带兵驻守达卡,王舍城周围各个方向,张九龄封锁消息,整个消息也就在达卡舰队所在这个范围传播。
随后,李牧又看了一眼周围肃然的人群,再次言道:
“将妄传军情者也带上来!”
十七个人被人带上来,全都面色发白,其中竟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按照张九龄所说,这些都是安南都护刘延祐的亲兵以及家眷。
当他把人关起来的时候,思乡心切的将士已然从他们身上得到消息,这才有了此乱。
其中十六人是刘延祐的亲兵,那女孩则是刘延祐的一直带在身边的女儿,他们是刘延祐自裁后,被这些亲兵拼死保护逃出来的,却没想到没有逃到国中,反而是跑到天竺。
而五十四人跪在军前之后,李牧看着这些神色各异的士兵,咬牙下令道:
“传我将令,除去这个女孩之外,五十三人,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
“大将军,我有话说,等我说完便是死也无悔!”
就在赵虎带着亲兵准备将五十三人全部押下去之时,一个校尉突然挣扎着站起身来,被缚双手站起身来,
而此时,李牧亲兵想要再次将他按住,但此人极为雄壮,几乎比南方普遍身材不高的高出一头,就算比安西兵卒也高了半个头,最后两个亲兵才将他堪堪按了下去。
李牧转身,看向对方光着上身的不少刀疤箭痕,心中也有些恻隐之心。
这是一个猛士,他身上十几处疤痕是骗不了人的。
而且如今就是被反缚双手,自己亲兵两个也才堪堪把他压制下来。
要知道,安西军如今本身就是天下第一强军,他的亲兵更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优中选优。
“让他说!”李牧盯着对方的眼睛下令道,而亲兵听到命令这才放开此人。
而他却没面对李牧,反而是转身面向身后的袍泽,向天上吼道:
“娘,孩儿不孝啊!”
“本想在军中赚钱好带您去长安治病,却没想到与您一别便是永别,如今在军中终究是犯下大错,还要埋骨他乡,我们就是连在地下都无法相见啊,孩儿是该死啊!”
接着,泪流满面的他看向周围,看着围在周围的军中袍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被束缚着双手,一边向周围祈求道:
“弟兄们,节帅答应打回安南定然会打回安南,我张伯仪如今死罪难逃,我在营中有百两黄金赏赐,都是我干干净净立功挣来的,请弟兄拿上。”
“唯一就是求您们能否打到宋平县(安南都护府治所)时,替我在城外张家村里打听一下,如果我老娘去世了,还请诸位弟兄帮我找到坟头祭奠一下,告诉他不孝孩儿对不起他老人家。”
“如果老娘健在,就请弟兄看在曾经同生共死的面上,帮我骗一骗她一个快六旬的老人家,就说我是为国战死,莫让她伤心,她伤心的病就会犯的,会死的!”
“求求兄弟们了····求求···你们了,小弟在这给诸位兄弟磕头了!!!”
说完,张伯仪跪下不断的用头顶地磕头,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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