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登徒子！你的手指不想要了？
那句话很轻，贴着木婉清的耳廓，吐息温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
“你的命，现在好像是我的了。”
嗡——
木婉清的脑子，彻底炸开。
那声音里有种邪门的魔力，钻进耳朵，烫进心里，将发间那朵野花的重量，将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全都翻了出来。
所有画面，都和眼前这张脸悍然重叠。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烧光了她最后的理智。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用这种吃定了她的语气，说出这么轻薄霸道的话！
“找死！”
所有的羞愤、屈辱、惊惶，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一道剑光。
没有警告，没有起手式。
甚至连身形都未曾移动分毫，木婉清手腕一拧，那柄刚刚回鞘的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脱鞘而出，化作一道撕开空气的白练，直取林渊的咽喉！
这一剑，是她师门秘传的“修罗绝命刺”！
剑出无回，只攻不守，将全身的精气神都凝聚在剑尖那一点寒芒之上。
快！
狠！
长街上刚刚落地的针，又被这一剑的破风声惊得跳了起来。
所有人都傻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谁能想到，这刚被救下的孤高女子，扭头就给了恩人一记绝杀！
“姑娘，万万不可！”
一个跑江湖的老手失声惊呼，他认得这一剑的凶险，这根本不是切磋，是搏命！
酒楼上，段誉吓得心脏都停了，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手舞足蹈地趴在窗沿上，差点一头栽下去。
“楚大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惊骇。
可身处旋涡中心的林渊，没动。
他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有淡去一分，只是那么安静地站着，看着那道凝聚了滔天杀意的剑锋，在自己的瞳孔里急速放大。
木婉清的心头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登徒子，这就是你轻薄我的下场！
剑尖的寒气已经刺痛了他的皮肤，只差分毫，便能刺穿他的喉咙！
就在这一刹。
林渊动了。
他没有躲，也没有退，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两根手指，白皙修长，就那么随意地，甚至带着几分懒散，迎着那道电光石火的剑尖，轻轻一夹。
叮！
一声极度清脆的颤音，在死寂的长街上骤然炸响。
那声音清越空灵，不像金铁交鸣，倒像是一滴晨露滴在了万年寒玉上。
时间，凝固了。
长街之上，所有人都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柄快到只剩残影、凝聚了木婉清毕生功力的长剑，被那两根看似全无力量的手指，稳稳地夹住了。
剑尖，停在林渊喉前一寸。
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剑身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疯狂地抖动，发出阵阵哀鸣，却挣不脱那两根手指的钳制。
那感觉……
就像一只发了疯的狂蜂，一头撞进了蛛网的中心，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怎么……可能？！
木婉清彻底僵住，面纱下的脸没了半点血色。
一股柔韧却浩瀚如海的力量，从剑尖处传来，野蛮地锁死了她所有的后续发力。
她不信邪！
她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内力不要命地朝剑身涌去，一张脸涨得通红。
可那柄剑，就像被焊死在了空气里，纹丝不动。
更让她绝望的是，从那两根手指上传来的力量，不止是阻挡，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将她排山倒海般涌去的内力，吞噬得一干二净，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这种无力感，比被一拳打飞还要让她崩溃！
“剑是好剑。”
林渊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甚至带上了几分指点的意味。
“可惜，用剑的人，心乱了。”
话音未落，他夹着剑尖的手指，轻轻一旋。
铛！
一股螺旋状的巧劲沿着坚韧的剑身倒逼而回。
木婉清只觉得虎口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中，一股钻心的酸麻感瞬间窜遍了整条右臂！
她再也握不住陪伴自己多年的佩剑。
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银色弧线。
林渊反手抄住剑柄，手腕一抖，剑尖调转方向，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冰冷的触感，已经轻轻贴上了她光洁如玉的脖颈。
快！
快到她的大脑根本来不及下达任何指令！
木婉清的身体彻底冻结，连呼吸都停了。
从她含恨出剑，到自己的剑反过来架在自己脖子上，整个过程，连一息都不到。
快得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出剑太急，只顾泄愤。你的内息和剑招完全脱节，十成功力，废了三分。”
林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带一丝烟火气。
“心浮气躁，杀意全写在脸上。在我看来，你从头到脚，都是破绽。”
他松开手。
“哐当”一声，长剑掉落在青石板上，清脆的声响终于惊醒了失神的木婉清。
她低头，看着脚边那柄属于自己的剑，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让她束手无策的男人。
屈辱，茫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
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连一丝侥幸都没有。
林渊向前踏出一步。
那无形的压力，让木婉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撞在掉落的剑身上，一个踉跄。
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她的面纱，看穿她的灵魂，将她所有的伪装和倔强一层层剥开。
“而且……”
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玩味。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害怕。”
木婉清如遭雷击，娇躯剧颤。
他……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的愤怒，知道她的羞辱，甚至知道她内心深处那无法掩饰的恐惧！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边缘，林渊那锐利的视线却忽然变得柔和，他话锋一转，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街角对面那座茶楼二楼的阴影处。
“而且，你挑了个最差的时机动手。”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继续说。
“那只偷腥的老鼠，可还没走远。”
“他就在对面，看着我们呢。”
什么？！
木婉清心中剧震，所有的情绪瞬间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冲得一干二净。她猛地顺着林渊的视线望去，茶楼里人来人往，哪里看得出半点端倪。
她本能地不信。
可林渊那笃定从容的神情，又让她心乱如麻，不敢有半点怀疑。
如果那个淫贼真的没走……那自己刚才的行为，岂不是……
“既然他这么喜欢看戏……”
林渊嘴角的弧度，重新变得玩味又危险。
“不如，我们配合他，演一出更精彩的。”
“看看这条躲在暗处的老鼠，到底想干什么。”
“谁要跟你演戏！”木婉清又羞又恼，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边是那淫贼未走的巨大威胁，另一边，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让她更加抓狂的羞辱感。
“哦？”林渊眉梢一挑，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行啊，那我走。你留在这儿，等他叫来更多的帮手？我可听说，四大恶人从不单独行动，说不定他那位号称‘恶贯满盈’的大哥段延庆，就在这附近溜达呢。”
“你……”木婉清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的，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她心里清楚，没有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别说段延庆，就是云中鹤一个人杀个回马枪，自己也绝无幸免的可能。
看着她那副气到发抖，面纱下的银牙都快咬碎，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林渊笑了。
他忽然拔高了音量，语气变得轻浮又张扬，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足以让整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娘子，脾气这么爆可不好。”
“不如跟了本公子，保你以后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啊？”
话音刚落，满街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林渊。
这神仙般的人物，怎么说起话来，比刚才那个淫贼还像个登徒子？
可更疯的还在后面。
林渊竟真的伸出手，慢悠悠地，朝着木婉清脸上的面纱探了过去。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木婉清浑身汗毛倒竖，想躲，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手指，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林渊的声音再次压低，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边轻笑。
“配合点，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哦。”
随即，他的声音再次扬起，传遍长街，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佻与占有欲。
“让本公子瞧瞧，这面纱之下，是何等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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