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残忍的苏毅
天上渐渐飘起了灰黑色的雪花。
将城市天空最后的轮廓碾变得灰白。
一小队人影正逆着风雪艰难跋涉。
苏毅走在最前，是依靠自身经过强化的二阶超凡体质可以轻易抵抗严寒。
眼眸在风雪中闪烁着淡金色的微光，强大的精神力如同精密的雷达，不断地侦查着周围，引导队伍规避着零星游荡的丧尸。
他的冷静，是这支小队在绝境中唯一的航标。
火旺弟紧跟在他侧后方，厚重的军用大衣领子竖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她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展现着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素质。
她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两侧残破的建筑，手中的战斧随时准备挥出。
偶尔，她会侧过头，对身后的小叱投去一个简短却令人安心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跟紧我，别怕。”
这份温情，让人在这末世中难得感受到暖意。
小叱被安排在中段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小小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脸冻得通红，呼吸急促。
他虽是超凡者，但毕竟身体素质远不如成年人，进化提供的增幅还不能无视严寒。
他对生命能量的感知最为敏感。
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环境中弥漫的死亡气息。
这让他的小脸显得有些苍白。
他咬着牙，没有吭声。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他们秋千下，一只被冻僵还保持着攀爬姿势的小手从雪堆里伸了出来，指尖朝着天空。
好像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戛然而止的童年。
那是一个被冻僵的孩童丧尸。
火旺弟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斧柄，指节泛白。
这时，四只被冻僵硬的丧尸，艰难地回过了头。
它们嗅到活人的气息，缓慢地挪动着残躯，向他们扑来。
苏毅甚至没有动手，只是眼神一凝。
阴影中。
一直悄然跟随的刀螂如同鬼魅般弹出，镰刀般的前肢闪过两道寒光。
丧尸的头颅冲天而起，污血喷溅。
战斗无声而高效，但苏毅也发现了，刀螂的行动明显变慢了，严寒对虫族的影响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丧尸们同样也受到了影响。
苏毅估计，再过三天，这种没有抱团，在街上游荡的丧尸估计要成“僵尸”了。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一块被丧尸压垮的广告牌轰然砸落！
火旺弟反应极快，猛地一把将小叱推向苏毅身边。
自己则就地向侧方翻滚险险避开。
沉重的广告牌砸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溅起漫天雪沫。
丧尸则是被断裂的广告牌压住了下半身，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谢谢…火姐姐。”小叱惊魂未定，小声道谢。
“没事就好，跟紧。”
火旺的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脸上依旧温柔。
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让小叱好像看到了妈妈。
就在刀螂要出手斩杀那只残废丧尸的时候，苏毅制止了它。
苏毅从腰间抽出尼泊尔军刀，“小叱，清理掉它。”
小叱的小脸瞬间白了白，呼吸急促起来。
他看着那只不断挣扎、面目狰狞的怪物，本能地感到恐惧，胃里一阵翻腾。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看向火旺弟求助。
他只是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知道苏毅哥哥的话就是铁律。
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仁慈的余地。
他更知道，自己必须有用，才能配得上站在苏毅哥哥身边，才能活下去。
火旺弟的肌肉瞬间绷紧，她的目光快速在苏毅、小叱和丧尸之间扫过。
苏毅如此狠心？
竟然让一位生命类的超凡者，甚至只有8岁的孩童猎杀丧尸0？
她看到苏毅那面无表情的脸，再看小叱眼中剧烈的挣扎，手下意识捏紧了战斧。
小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勇气也吸入肺中。
他颤抖着，接过军刀。
军刀很沉，冰凉的触感却奇异地让他镇定了几分。
他一步步走向那只丧尸，脚步有些虚浮，但目光坚定。
丧尸似乎感知到活物的靠近，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嘶嚎。
走到近前，那腐烂的恶臭几乎让他窒息。
他举起了军刀，小手抖得厉害。
“它的弱点在头部。”
苏毅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有催促，只是陈述事实。
小叱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抹与年龄不符的狠厉和决绝！
一声不吭！
猛地将匕首捅了下去！
啪嗒！
他的力量，一刀根本捅不穿丧尸的颅骨。
吼！
丧尸更加狂暴，头颅转动着就像撕咬小叱。
小叱眼中发狠，既然头骨戳不透，那就眼睛！
噗嗤！
手感并不好，像是戳破了什么坚韧而柔软的东西。
温热的、发黑的污秽溅到了他的手套上。
丧尸的嘶吼戛然而止，彻底不动了。
小叱猛地拔出军刀，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哭出声。
他低头看着手套上的污迹和还在滴血的军刀，身体微微发抖。
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
“妈妈，您看到了吗？我可以杀死丧尸了！”
“终究有一天，我要杀光这所有的丧尸，为您报仇！”
某种东西在小叱心底破碎了，又被更快地重塑，反而变得更加坚韧！
他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努力挺直了小小的脊梁，看向苏毅。
“苏毅哥哥，解决了。”
苏毅看着他，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赞许或安慰，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晶核。在它的头颅里。取出来。”
这个命令比杀死丧尸更让小叱感到不适。
他看着那满布污秽的头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了决堤的趋势。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瞬。
苏毅哥哥的话，就必须完成！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恶心。
他再次上前，伸出带着污血的小手，颤抖着伸向那空洞的眼眶。
指尖传来温热、黏腻的触感时，他差点吐出来。
他强迫自己忽略，小手在里面摸索着，忍着强烈的生理不适。
火旺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能清晰地看到小男孩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毫无血色的小脸。
她甚至能听到他那压抑着哭腔的呼吸。
她于心不忍，甚至让他想起了老家那个小他7岁的那个“讨厌鬼”弟弟。
她把头偏向一边，目光扫视四周，将警戒提升到最高。
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担心中压力。
她觉得苏毅太过极致功利。
这种近乎磨灭人性的命令让她对苏毅的好感极速下降。
像是感受到了火旺弟的目光，苏毅“哼”了一声。
“看不惯可以回你们部队去享福，黎明哨站没有闲人，这里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生存下去而拼尽一切！”
“对不起，苏毅先生，是我僭越了。”
虽然心中不忿，但火旺弟依旧清楚自己的任务。
她的任务是评估苏毅，并引导苏毅不走上邪路。
国家和集体的利益大于一切！
她绝不能让苏毅找到理由赶走自己！
很快，小叱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用力一抠，将一个沾满红白污秽、只有花生米大小的灰白色晶体挖了出来。
0阶普通晶核。
他甚至不敢多看那东西一眼，立刻转身，踉跄着跑到苏毅面前。
高高举起那只沾满污迹的小手，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却异常响亮：
“苏毅哥哥！给…给你！”
那小小的晶体在他脏污的掌心，微弱地反射着一点天光，像一颗被亵渎的星辰。
苏毅低头看着那枚沾满污物的晶核。
又看看小叱那张混合着泪水、恐惧、恶心和激动而兴奋的小脸手。
他取下腰间的水瓶，直接倒在小叱的手上冲洗晶核。
“做得好。归你了”
苏毅语气依旧平淡，但这两个字落在小叱耳中，却仿佛是天大的褒奖。
小叱猛地松了一口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一下。
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之前的恐惧和恶心似乎都被这三个字驱散了。
“妈妈，你看到了吗？我得到了苏毅哥哥的认可！”
“距离为你复仇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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