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好感为零

【你们不要救北渊了是不是！？】桑若崩溃在脑子里咆哮，可开口，却依旧是一声绵软的“啊呜”。

她不愿睁开眼睛，似乎这样就能逃避自己不是人的现实。

“别怕。”稚嫩的男童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只温热的手顺着她的脊背抚过：“我叫阿无，你呢？”

“阿无，它虽然是妖，可刚出生没多久，还不会说话呢。”

“啊……抱歉，我以为你会说话呢。”幼年墨玄的声音很是温柔，像他做无名时一般，总是带着如春风般的暖：“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耳边似乎又响起墨玄沙哑的声音，做着同样的许诺。

桑若心跳如鼓，眼睑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牢房般的栅栏，但想到她如今是只白狮幼崽，这牢房大抵是关她用的笼子，而笼子外的男童，却和她在记忆回溯中看到的幼年墨玄并不相同。

五官倒是相似，可他身后分明是一头黑发，看着她的眼睛也是黑的，笑意浅浅，像个活在阳光下的小天使一般。

桑若疑惑地歪了歪头，难不成是同名之人？可如果不看头发和眼睛，其他地方分明长得一样。

【这是墨玄吗？】桑若摸不准，只能求助系统，一边等着系统回答，一边绷紧了身体，眼神戒备地看着那幼童。

系统也疑惑地看了眼那黑发黑眸的男童，看了看数据才回答道：【是，后台能检测到他的情绪，现在他的毁灭值只有百分之十，对你的好感度为……零。】

零？！

听到这个数字，简直比这黑发男童就是墨玄还要令桑若震惊，只看他小天使一般的外表，和满脸带笑的模样，小手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耐心又温柔的安抚着她，这样，好感度还是零？！

桑若又歪了歪头，看清了墨玄眼底并无丝毫笑意，而且这脸上的笑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弧度，像是带了一张假面具，遮掩住他毫无波动的内心。

他看上去比记忆回溯里还要小，却学会这般伪装自己……是经历过什么了？

桑若又想到她死之前，墨玄那错愕又茫然的眼睛，眸底忍不住一酸：“啊呜……”

她不再躲避墨玄，主动上前几步，将身子抵在笼子上，离墨玄更近了些，一双眼含着泪，细细地喊：“啊呜……啊呜。”

墨玄眼睁睁看着这只小兽从最初的戒备到震惊，一双异色的眼瞳又陡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好似是娘亲常说的心疼和愧疚……可它愧疚什么？愧疚自己方才不该躲吗？

他垂着眼，看着奋力想要离他更近些的白狮幼崽，身后将它从笼子里拎了出来，放到了怀里，轻轻抚摸它格外柔软的毛发，稚嫩的童音里带着经过数万次训练后如暖阳般的笑意：“没关系的，以后不要躲着我就好，我叫阿无，你便叫狮崽吧。”

这名字实在有些敷衍，桑若摇了摇脑袋：“啊呜，啊呜啊呜啊呜！”不要，我有名字，我叫桑若！

“你也喜欢是吗？”墨玄像是没看到她在摇头，挠了挠她的下巴，笑着道：“娘亲，你看，狮崽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仰着头，一双眼带着孺慕之情看着在一旁的娘亲，原先虚假的笑意真诚了许多。

桑若看着他满含期盼的眼，想到在回忆里那个渴望得到母爱的孩子，心软了又软，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啊呜……”

狮崽就狮崽吧，墨玄他娘刚刚不是说了，她是只妖，只要好好修炼，不说像墨玄这只白狮一样厉害到称霸妖界，修炼出个人身或者说句话总是不难的，到时候再和墨玄说她叫什么吧。

况且有妖力在身，她也能保护墨玄，不让他再被……他的娘亲挖去心脏。

桑若垂着眼，余光瞥向站在一旁的女人，格外戒备。

墨玄娘亲瞧着倒是和记忆回溯中一样的娇艳动人，眼角眉梢透着温婉，轻笑着夸赞：“阿无的名字取得好，狮崽当然喜欢。”

阿无抱着幼小的白狮，像是得了母亲夸赞的普通孩子，笑弯了眼眸。

但他知道，娘亲这句话并不带任何感情，就像他给这只狮子取的名字一般，敷衍至极。

娘亲大抵忘了，是她教他的，对这些实验品不要倾注过多的感情，第一点便是不要用心去取一个名字，否则叫得多了，便会不舍。

“狮崽。”他低头，用额头蹭了蹭桑若的脑袋，稚嫩的声音格外软：“狮崽真可爱。”

即使知道这个孩子是墨玄，但他现在到底是个幼童，这般近的同她撒娇卖萌，桑若很难不怜爱他。

不过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让她的怜爱之心卡在了半路：“宿主，好感度还是为零，你得加把劲了。”

“……”

再一看笑得像个小太阳的阿无，桑若心情格外复杂。

正想着该如何和阿无增进关系，外面传来声音：“夫人，我给您做了点安胎的餐食，你尝尝……”

一道穿着灰白衣衫的女人拎着食盒推门进来，桑若看过去，正巧和她对视上，随即二人……一人一狮都愣在了当场。

桑若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眼前这女人分明就是年轻版的灵姑，但灵姑怎么会在这里？

她后知后觉的打量了一圈屋子，最后看向屋顶那格外眼熟的萤石，震惊地瞪大了眼。

这是在梧桐寨？墨玄小时候也是梧桐寨的人？那他那天晚上为什么还要让寨子里的人自相残杀，是他们对他不好吗？！

可灵姑的话又让桑若推翻了这个猜想。

在桑若错愕的时候，灵姑已经回过神来，笑着拎着食盒上前，一边将食盒里的菜肴往外端，一边软着声音用哄孩子的语气和阿无说着话：“来，这是灵姑特意给我们小阿无做的鲜花饼，阿无可得多吃些。”

那慈爱温柔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对阿无不好的迹象，但桑若和墨玄相识这么久，知道他虽然疯，却不会无缘无故就下杀手。

哪怕是不开心才要杀人，也是有个理由的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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