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云城银行行长陈雪梅。
平时连商家老爷子预约都要提前一个月的金融界大佬。
此刻却恭敬地站在我面前，称呼我“宋少”。
商若薇愣了几秒，快步走上前，伸手想要寒暄。
“陈行长，您怎么亲自跑一趟？”
“我父亲前几天还在说想请您吃饭。”
陈雪梅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目光都没有停留。
转而对我说：“宋少，随时为您效劳。”
说完，带着人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雷厉风行，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商若薇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沈源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悠闲地从箱子里抽出一叠钞票，在他脸上轻轻扇了扇。
“沈少爷，五百万，一分不差。”
“这支钢笔，归我了。”
说完，我捡起地上断成两截的钢笔，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你！”
沈源气得浑身发抖，我转向商若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商总，钢笔我已经赔了。”
“现在，该谈谈你实习生摔坏我手表的赔偿问题了。”
沈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抱着胳膊，满脸不屑：“就你那块杂牌子智能表，能值几个钱？”
我竖起一根手指。
“确实不贵，也就八千万。”
全场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研发总监夸张地拍着桌子。
“八千万？宋经理，是不是最近看小说看魔怔了？”
财务总监扶了扶眼镜，阴阳怪气。
“按公司规定，物品损坏按市价赔偿。”
“宋经理，你那表的发票怕是连补零都不够吧？”
沈源见众人帮腔，更加得意。
他走到我面前，假惺惺地说。
“要不这样，我好心给你推荐个心理医生？”
“爱幻想自恋也是种病，得治。”
商若薇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却始终没有开口。
面对众人的嘲讽，我依然云淡风轻。
“说得对，普通表确实不值钱。”
沈源冷笑：“知道就好，别在这丢人现眼！”
“可惜，这块表不太普通。”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位身着手工定制西装的外国男子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六名保镖。
施耐德，瑞士顶级制表世家现任掌门人，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商若薇的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迎上去：“施耐德先生？您怎么来了？”
5
施耐德没有理会商若薇的招呼，直接走到我面前，微微点头。
“宋先生，我们收到您腕表的异常数据反馈。”
我点点头，将摔碎的手表递给他。
“嗯，刚才不小心摔了。”
施耐德接过手表，仔细检查后，眉头紧锁。
“损坏程度很严重，光是更换核心部件和重新调校，预计需要六千万。”
他的话虽然轻描淡写，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炸开。
沈源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
“不……不可能！哪有手表修理要这么多钱？”
“这是全球限量三枚的定制款。”
“采用了最新的生物识别和量子加密技术，市场估值八千万。”
施耐德冷冷扫了他一眼。
从随身的鳄鱼皮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
“宋先生，这是腕表的真伪鉴定书和定制合同，需要我向在座各位详细说明吗？”
我摆摆手。
“不用了，相信大家都听明白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财务总监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都没注意去捡。
人事总监张着嘴说不出话，像被按了暂停键。
而沈源，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
商若薇这才回过神来。
“宋烬，你……你究竟是谁？”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沈源。
“沈少爷，现在该谈谈你的赔偿问题了吧？”
沈源猛地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你们这是串通好了来讹我！哪有手表能值这么多钱！”
施耐德皱了皱眉，对身边的保镖做了个手势。
两名保镖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沈源的肩膀。
“年轻人，如果你对我们的鉴定结果有异议，随时可以走法律途径。”
施耐德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们家族的法务团队，包括欧洲十二国顶级律师在内，一定奉陪到底。”
沈源脸色由白转青，冷汗如雨下。
谁都知道施耐德家族的能量有多大。
别说他一个实习生，就算整个商氏医药加起来，在人家面前也不够看。
他声音发抖：“商总……商总救我！”
商若薇深吸一口气，站到沈源面前，语气恢复了平静。
“施耐德先生，这可能是个误会，赔偿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施耐德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我。
得到我的示意后，他才收起文件对商若薇说。
“既然商总开口，我们给你们24小时处理。”
说完，带着保镖离开了会议室。
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如坐针毡。
我扫视一圈商若薇和沈源，嘴角微扬。
“商总，八千万的赔偿，不需要向董事会报告吗？”
商若薇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源突然从她身后钻出来。
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宋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已经被开除了！公司的事还轮得到你管？”
他的话像是引爆了导火索，会议室再次沸腾。
其他高管窃窃私语。
“说得对，宋经理已经不是公司员工了。”
“还在这指手画脚什么？”
“就是！”
6
商若薇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转向我，语气冰冷。
“宋烬，既然你已经不是商氏的员工，这件事到此为止。”
“八千万三天内会转到你账上。”
“现在，请你离开。”
我靠在椅背上，笑意更浓。
“商总真是阔绰，为了个实习生，眨眼就掏八千万。”
“不过，你确定董事会同意吗？”
“你爸同意吗？”
沈源脸色一变，赶紧凑到商若薇耳边。
“商总，别理他，他就是在虚张声势。”
我轻笑着掏出另一部手机。
“要不要我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
沈源见状，慌了神。
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还补了两脚。
“既然说了要赔钱，这手机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商若薇也冷冷开口：“宋烬，不管你和陈行长、施耐德先生什么关系。”
“这里是商氏集团，由我做主。”
“请你马上离开！”
我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
淡淡地看着沈源扭曲的脸。
“我可以走，”我慢条斯理地说。
“不过，得请商老爷子亲自来一趟。”
沈源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他指着我，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商老爷子会亲自来请你？”
“宋烬，你是不是被砸傻了？”
商若薇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她向前一步，气场全开。
“宋烬，最后警告你一次，这里是商氏医药，不是你撒疯的地方。”
“立刻滚出去！”
会议室里的高管们纷纷响应，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叫保安。
我依然坐着不动，只是微微抬眼，看向会议室外的直升机停机坪。
一架低调的私人直升机正在缓缓降落，舱门打开。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两名助理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我嘴角微扬：“看来不用打电话了。”
商若薇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脸色骤变：“爸？爷爷？！”
沈源的笑声戛然而止，看到商老爷子大步走来，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商老爷子健步走了进来。
神色焦急，步伐匆忙。
他环视一圈狼藉的会议室，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宋少，抱歉来晚了。”
这一声“宋少”，让整个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商若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向商老爷子。
“爷爷，您……您叫他什么？”
商老爷子没有理会她，而是快步走到我面前，微微欠身。
“宋少，是我们商家管教不严，让您受了委屈。”
沈源脸色惨白如纸，他哆哆嗦嗦地后退，声音都变了调。
“商……商老爷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他就是个整天看小说的废物……”
“闭嘴！”
商老爷子猛地转身，手中的金丝楠木拐杖重重顿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沈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宋家少爷不敬？！”
7
沈源被这一声怒喝吓得瘫软在地，嘴唇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商老爷子长叹一声，转向商若薇，眼中尽是失望。
“若薇，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我本想等你们正式订婚后再告诉你。”
“没想到你竟然……”
商若薇浑身微颤，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站起身，拍了拍短袖上的纸屑，淡然道：“商老爷子，不必解释了。”
“既然商氏容不下我，我这就滚。”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商父快步拦住我，语气近乎哀求。
“小烬，这都是我们的错，请再给商氏一次机会！”
我停下脚步，瞥了眼商若薇。
她脸色煞白，眼中满是困惑和不安。
“机会？”我轻笑。
“商叔叔，您觉得现在的商氏医药，还配和我谈机会吗？”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闪动，显示出一条紧急财经快讯：
【突发！商氏医药股价暴跌40%！医药板块集体下挫，市值蒸发超150亿！】
高管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直接瘫在了座位上。
商若薇猛地抬头看向屏幕，面如死灰。
我慢悠悠地掏出第三部手机，拨了个号码。
“差不多了，可以收手了。”
片刻后，股价的跌势戛然而止，开始缓慢回升。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盯着我。
商父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一记耳光重重扇在沈源脸上！
“混账玩意！给我跪下！”
“向宋少道歉！”
沈源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撞在会议桌上。
看他这副狼狈样，商若薇心疼得不行，赶紧上前搀扶。
“爸！有什么事好好说，干嘛动手？”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
商若薇那张精致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涨红，眼中满是心疼。
她护着沈源的样子，让我想起这几个月来。
她多少次用“工作忙”的借口推掉我的邀约。
“商叔叔，不必了。”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表。
“既然商总这么在意她的实习生，就不用勉强他道歉了。”
商父气得脸色发青，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次沈源直接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若薇！给我让开！”商父怒吼。
“你知道你在护着什么人吗？你知道你得罪的又是谁吗？”
商若薇倔强地挡在沈源面前，双臂展开。
“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这样欺负人！”
她转头狠狠瞪着我，眼中燃烧着怒火。
“宋烬，你仗着家世欺负人，简直卑鄙无耻！”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大屏幕上，商氏医药的股价走势依然在微微波动。
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走到商若薇面前。
她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气，是沈源送她的那瓶平价香水。
上个月她生日，我送了她一枚价值两百万的胸针。
她客套地说了声谢谢，就随便扔到了落灰的角落。
而沈源送的这瓶几十块钱的香水，她却每天都用。
8
“商若薇，”我平静地开口。
“这半年来，我约过你十九次，你每次都说没时间。”
“你的理由永远是工作很忙。”
我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沈源。
“后来我发现，你所谓的忙，就是陪着他约会罢了。”
商若薇的睫毛轻颤，但很快恢复了冷傲。
“那又如何？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我们之间不过是一纸家族协议，又不是真夫妻！”
“当然。”我点点头。
“我只是好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的新药三期临床总能超预期完成？”
“为什么好几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总在关键时刻放弃竞标？”
“为什么药品监管部门的审批，会那么顺利？”
商若薇的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拐杖点了点地面。
“若薇，这半年来商氏医药能成为行业龙头。”
“市值翻了五倍，全都是宋少在背后铺路。”
“不可能！”商若薇的声音变得尖锐。
“那是我们整个团队努力得来的结果！”
我用手机将一份文件投到大屏幕上。
“商总，过去六个月，我动用了宋氏财团十五个核心产业联盟。”
“为商氏医药扫清了一切障碍。”
屏幕上滚动着一个个显赫的机构和庞大的资金数据。
“包括说服凯撒生物科技放弃云城医疗城的竞标。”
“才让你们能以底价拿到那个项目。”
沈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喊。
“假的！这些都是伪造的！商总，你别信他！”
商父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闭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看着这出闹剧，内心毫无波澜。
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
“商老爷子，商叔叔，既然你们来了，我也该告辞了。”
“我们两家的联姻协议，就此作废吧。”
“宋少！”商老爷子急忙拦住我。
“这件事是商家对不起你，但协议……”
“爷爷！”
商若薇突然打断他，眼中含泪，却倔强地抬着头。
“让他走！我商若薇不需要这种靠家世背景压人的未婚夫！”
我静静地看着商若薇，这个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很好。”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放在会议桌上。
“这是我们两家当年的信物，现在物归原主。”
商父面如死灰，商老爷子闭上眼，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转身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对了，从明天开始，宋氏财团将暂停与商氏医药的所有合作。”
“包括正在进行的五个新药项目和即将到位的十亿融资。”
商若薇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不能这么做！”
“那些项目关系到商氏未来的发展，还有几千名员工的饭碗！”
我回过头，给了她最后一个微笑。
“我能。”
“就像你能为了一个实习生，十九次拒绝我一样。”
推开会议室大门时，身后传来商老爷子绝望的呼喊。
“宋少！请再给商家一次机会！”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9
接下来的一个月，商氏医药的处境急转直下。
几个核心新药项目因资金断裂被迫叫停。
合作方纷纷解约，股价跌破发行价。
沈源在事发当天就被商老爷子亲自赶出了云城，听说出车祸被人撞死了。
有人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场凄惨。
这天，我坐在帝都最高的云端会所里。
对面是刚从哈佛毕业归来的白浅雪，我的世交好友。
她优雅地晃着高脚杯里的果汁，调侃道：
“宋大少爷，听说你为了一个女人。”
“调动了整个财团的资源，最后却闹得不欢而散？”
我抿了口威士忌，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家族的协议，总要给几分薄面。”
白浅雪笑了，眼眸亮晶晶的。
“既然协议作废了，不如考虑一下我？”
“起码我们两家知根知底，强强联合。”
我正要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会所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商若薇。
她戴着我送的那枚胸针，脸色憔悴。
和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侍者拦住了她，但她只是摇摇头。
目光穿过人群锁定了我，径直走来。
“宋烬，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白浅雪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没说话。
商若薇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宋烬，我来求你回商氏医药！”
“现在，只有你能救公司了！”
我依旧沉默不语，白浅雪放下酒杯，轻笑一声。
“商总，现在才觉得后悔吗？”
“当初你纵容那个实习生当众羞辱宋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商若薇咬紧了嘴唇。
“宋烬，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抬起头，眼眶泛红。
“如果你不回来，几千名员工都会失业。”
“云城医疗城的项目一旦停工，整个供应链都会瘫痪……”
“关我何事？”我打断她。
“我早就不是商氏医药的员工了。”
“是你亲自开除的我。”
白浅雪突然站起身，一身高定长裙衬得她气场十足。
她比商若薇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
“商若薇，你知不知道宋烬为了帮你，动用了宋氏财团多少资源？”
“他甚至在你们公司附近常驻了一支顶级的危机公关团队。”
“就为了随时帮你解决麻烦！”
她拿起我的手机，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将屏幕转向商若薇。
“睁大眼睛看看吧！这些全是他为你准备的备用方案！”
“而你，却只看到他整天在办公室里看小说、刷视频。”
“还为了个小白脸，把他踩在脚下！”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列表刺痛了商若薇的眼睛。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发抖：“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白浅雪冷笑。
“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你当成垃圾，自然有人抢着当成宝贝。”
说罢，她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
“我们走吧，宋叔叔还等着我们去挑订婚礼服呢。”
商若薇猛地抬头：“订婚？！”
10
我配合白浅雪的表演，起身时故意大声说。
“订婚典礼就定在下周五吧，记得通知云城的商界朋友们。”
走出会所大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商若薇呆立在原地，灯火阑珊中她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
白浅雪轻笑：“演技不错，不过你确定要这么狠？”
我淡淡回应：“她自己的选择。”
三周后，商氏医药彻底从云城消失了。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在整个医药行业引起轰动。
昔日的行业黑马，现在只剩下一堆烂摊子和无法偿还的债务。
商老爷子因为心脏病住进了ICU，商父为了公司的事情白了头。
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宋家的怒火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
我以宋氏财团的名义，象征性地出了点钱。
将商氏医药的技术专利和核心资产全部收入囊中。
交接的那天下午，我独自一人来到商氏医药的总部。
空旷的大楼里只有保安和几个收拾东西的员工。
电梯直达顶层，我推开了曾经的董事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坐着几个还没找到下家的高管。
他们看到我进来，纷纷低下了头。
“合同都签完了？”我随意地问道。
“签完了，宋总。”人事总监恭敬地回答。
我点点头，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云城的夜景在脚下展开，霓虹闪烁，一如往常。
“宋总……”
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我回头，是曾经的前台小李。
“商总她……”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在天台上，已经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皱了皱眉。
来到天台时，商若薇正背对着我站在护栏边。
夜风很大，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手里还拿着那个装着我遗留在商氏私人物品的纸箱。
“想跳下去？”我走到她身边。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你还会担心我？”
“只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
商若薇沉默了很久，然后说。
“我只是想看看，从这个高度能不能看到我曾经的骄傲。”
我没有回答。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突然开口。
“没有如果。”我打断她。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宋烬。”她在身后喊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谢谢你没有赶尽杀绝。”
我笑了一声。
“别谢我，谢你自己当初的选择。”
走进电梯的时候，我听到天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电梯门缓缓合上。
有些代价，付出了就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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