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程总，等等！”我挣扎着喊道。
“怎么，想起来钱藏在哪了？”
“我……我看到债务协议有个条款……”我急中生智。
“什么条款？”程建华让手下停下。
我喘着粗气：“追债条款，可能有漏洞。”
程建华眯起眼睛：“说清楚。”
“给我五天时间，我研究一下合同。”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希望。
“说不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程建华考虑了一会：“五天。五天后你还是拿不出办法，就别怪我了。”
他们走了，我一个人坐在桥边。
江水在下面咆哮，就像我心中的怒火。
五年后的机场，我穿着破旧的外卖服装，骑着电瓶车送餐。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穿着定制西装，身后跟着一群人。
林雅。
她变化很大，比五年前更漂亮了，浑身散发着成功女性的光芒。
“这不是我那个要饭的前夫吗？”她看到我，故意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停下电瓶车，默默看着她。
“哟，还在送外卖呢？”林雅走到我面前。
“混得不错嘛，至少有口饭吃。”
她身后的人都笑了。
4
“雅总，这就是您之前那个老公？”一个助理小声问。
“对，就是他。”林雅点点头。
“当年我年轻不懂事，被他骗了。幸好及时醒悟。”
“还好您聪明，要不然现在也得跟着要饭。”
林雅笑得很开心：“是啊，当初要是不离开他，我哪有今天？”
记者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举起摄像机。
“林总，这位是？”记者问。
“没什么，路人而已。”林雅摆摆手，然后对我说。
“周凛，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建议，好好干活，别总想着天上掉馅饼。”
我仍然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林雅觉得无趣。
“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刚要离开，我开口了：“林总发财了。”
“当然。”林雅骄傲地说。
“我现在的公司估值五十个亿，马上就要上市了。”
“五十个亿，不错。”我点点头。
“那是。”林雅更得意了。
“不像某些人，五年了还在送外卖。”
她对身边的保安使了个眼色，两个保安走过来。
“这人可能有精神问题，让他离雅总远一点。”助理说道。
保安推搡我：“走开，别在这碍眼。”
我被推倒在地，外卖洒了一地。
“哎呀，外卖洒了。”林雅假惺惺地说，然后掏出手机对准我。
“来，给大家看看失败者的样子。”
她开始录视频：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努力的下场。各位网友，这是我前夫，现在在送外卖。”
她故意让保安再踢我几脚：
“站起来，给网友们表演一下怎么捡垃圾。”
视频录了足足三分钟，她脸上满是恶毒的笑容。
我收拾好东西，骑上电瓶车。
林雅，享受你最后的风光吧。
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雅公司上市庆功宴，五星级酒店大宴会厅。
五百多个有钱人觥筹交错，庆祝林雅的成功。
“雅总真是女中豪杰！”
“五年时间就做到五十亿估值，太厉害了！”
“雅总是我们女性创业者的榜样！”
林雅穿着白色晚礼服，笑容满面地和大家碰杯。
王总挽着她的胳膊：“老婆，我们成功了。”
“是啊，终于熬出头了。”林雅喝了一口香槟。
就在这时，大厅的灯突然全部暗了下来。
一束追光灯打在了入口处。
我穿着笔挺的西装，缓缓走进大厅。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各位晚上好。”我对着话筒说道。
林雅看到我，脸色瞬间变了：“周凛？你怎么进来的？”
“林总，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走向她。
“保安呢？保安！”林雅大声喊道。
“保安就在外面。”我继续走。
“不过他们现在很忙，在看我准备的资料。”
我走到台上，拿起话筒：
“今天是个好日子，林总公司上市。不过我来，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更有趣的故事。”
“周凛！你想干什么？”林雅气急败坏。
“分享一下林总的发家史。”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五年前的债务转移协议。”
5
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林总用我的一百亿担保作为启动资金，创办了现在这家公司。”我翻开文件。
“不过各位可能不知道，这份协议里有个小条款。”
林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追债条款第十五条，原债务人拥有新公司的追偿权。”我看着林雅。
“简单说，你的公司，其实是我的。”
台下一片哗然。
“不可能！”王总冲上台。
“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法院会判断。”我掏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法院的冻结令，林总的所有资产，从现在开始冻结。”
林雅像被雷击中一样，整个人都在颤抖。
“现在，林总，跪下来。”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跪！”林雅咬牙切齿。
“不跪？”我笑了。
“那你的公司就彻底完了。员工工资，投资人的钱，供应商的货款，你拿什么还？”
林雅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的腿开始发软。
“周凛，求求你……”她的声音在颤抖。
“跪下来求我。”我的声音毫无感情。
林雅的膝盖慢慢弯曲，最终跪在了台上。
“不要这样对我……”她哭了。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我。
“感觉如何？地板挺硬的吧？”我轻声说道。
“我睡了三年桥洞，地面更硬。”
她的眼泪流在地板上。
我松开她的头发，站起来：“尝尝地板的味道吧。”
然后我用脚轻轻踩住她的头发，让她的脸贴在地板上。
台下的人都在拍照录像。
“林总，这就是背叛的代价。”我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第二天，林雅公司召开紧急会议。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股东、合作伙伴、投资人，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我坐在主位上，林雅坐在角落里。
“各位，我想大家都看到新闻了。”我开口说道。
“周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投资人问。
我拿出那份协议：“很简单，根据这份协议，林雅的公司现在归我所有。”
“不可能！”王总拍桌子站起来。
“林雅，你说话啊！”
林雅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这份协议是伪造的！”王总指着我。
“你们被他骗了！”
“伪造？”我笑了。
“王总可以去验证。法院已经认定了这份协议的有效性。”
“你……”王总说不出话来。
“而且王总，你和林雅的婚姻也是非法的。”我继续说。
“因为她和我离婚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结婚了。重婚罪，懂吗？”
王总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林雅，你被人玩了还不知道吗？”王总突然转向林雅，声音变得尖利。
“你以为他真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
林雅抬起头，眼里全是泪水。
“闭嘴！”她冲王总喊道。
“我闭嘴？”王总气急败坏。
“老子跟你睡了五年，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
林雅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扇在王总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王总也不装了。
“老子说你是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王总，你再说一遍？”林雅的声音在颤抖。
“我说你是蠢货！”王总又一巴掌扇回去。
“五年前你要不是个蠢货，我们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林雅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总。
6
“都给我滚！”我敲敲桌子。
“除了林雅，其他人都出去。”
投资人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站起来往外走。
“各位放心，投资款我会原数退还。”我补充了一句。
投资人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王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林雅一眼：“林雅，我们完了。”
林雅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里。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现在感觉如何？”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
“五年前，你踩着我说我是废物。”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
保安走了进来。
“林小姐，请你离开公司。”保安很客气，但态度很坚决。
“这是我的公司！”林雅终于爆发了。
“不，这是我的公司。”我纠正她。
“你现在是非法入侵者。”
林雅被保安架着往外拖。
“周凛！你这个魔鬼！”她在门口回头嘶吼。
“你要我死吗？”
“不，我要你活着。”我的声音很平静。
“活着体验我当年的绝望。”
门关上了。
透过落地窗，我看到林雅被保安扔出了大楼。
她就那样坐在马路牙子上，像个乞丐。
一周后，我在医院里见到了林雅。
她跪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爸吧！”她哭得撕心裂肺。
“我什么都愿意做！”
医生很无奈：“林小姐，不是我不想救，是真的没钱啊。你爸的手术费要三十万。”
“我会想办法的！”林雅磕头。
“求求您先给他做手术！”
“林小姐，医院也有规定……”
我走进办公室：“医生，她爸的医药费我来付。”
林雅回头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然后又变成了恐惧。
“不过……”我蹲下来看着她。
“林小姐得按我说的做。”
“你想怎么样？”她声音沙哑。
“很简单。”我指了指自己的鞋子。
“舔干净。”
林雅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舔干净我的鞋子，我就付钱。”我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医生都看傻了。
“周凛，你不能这样羞辱我！”林雅哭喊道。
“羞辱？”我笑了。
“你当年是怎么羞辱我的？踩着我的头说我是废物，现在我让你舔鞋子，很过分吗？”
林雅看了看病房里躺着的父亲，又看了看我。
“快点，医生等着呢。”我催促道。
她颤抖着伸出舌头。
“等等。”我掏出手机。
“录个像，做个纪念。”
“不要录像！”她慌了。
“不录像就没钱。”我很无所谓。
“你选择。”
林雅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舔我的鞋尖。
我全程录像。
“很好。”我收起手机，对医生说。
“去准备手术吧。”
医生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
林雅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林雅，感觉如何？”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了吗？”
她抬头看我，眼里全是仇恨。
“恨我？”我笑了。
“很好，这样才有意思。”
我转身要走，她在身后喊：“周凛，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林雅，这只是个开始。”
林震东的病房里，父女俩在撕扯。
我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一幕。
7
“爸！都是因为你！”林雅抓着林震东的病号服。
“如果不是你威胁我，我怎么会背叛周凛？”
林震东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雅雅，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林雅歇斯底里。
“你毁了我的一生！”
“雅雅，你听我说……”林震东想解释。
“我不听！”林雅一巴掌扇在林震东脸上。
“都是你害的！”
林震东被打急了，挣扎着坐起来，反手也扇了林雅一巴掌：
“你个逆女！老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的命！”
“救我的命？”林雅捂着脸。
“你是想救你自己的命吧！”
“当年程建华说要杀了你！”林震东气得浑身发抖。
“我没办法才让你骗周凛的钱！”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有用吗？”林震东声音越来越大。
“周凛会信吗？他只会觉得我们在骗他！”
“可是你让我骗了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林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心爱你？”林震东冷笑。
“他要真爱你，现在怎么会这样对你？”
父女俩越吵越凶，最后竟然在病床上扭打起来。
“你去死吧！”林雅掐住林震东的脖子。
“逆女……你想杀了你爸……”林震东挣扎着。
我推门走了进去。
父女俩看到我，都停下了动作。
“聊得很热闹嘛。”我走到病床边。
“周凛……”林震东虚弱地叫我的名字。
“林叔叔，身体怎么样？”我很客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林震东眼里含着泪。
“我对不起你……”
“道歉？”我笑了。
“林叔叔，现在道歉有用吗？”
“周凛，我知道错了。”林雅也开口了。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我打断她。
“你是说你骗我钱的事，还是你和别人上床的事？”
林雅说不出话来。
“还是说你踩着我的头叫我废物的事？”我继续问。
“我……”
“算了，不重要了。”我摆摆手。
“真相大白了，可惜太晚了。”
“周凛，求求你放过雅雅吧。”林震东哀求道。
“都是我的错，要报复就报复我。”
“放过她？”我看着林雅。
“林叔叔，你女儿当年可没想过放过我。”
“可是她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冷笑。
“那她和王总在我床上的时候，也是被逼的吗？”
林震东哑口无言。
林雅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我。
“林叔叔，安心养病吧。”我转身往外走。
“至于你女儿，让她自生自灭。”
“周凛！”林雅在身后喊。
“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人性？五年前我躺在桥洞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林震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
“爸！”林雅扑过去。
但已经晚了，林震东瞪着眼睛，没了气息。
林雅抱着父亲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站在门口，心里毫无波澜。
8
一个月后，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苏晴敲门进来：“老板，林雅又来了。”
“让她进来。”
林雅走进办公室，跪在我面前。
她瘦了很多，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像个乞丐。
“周凛，我知道错了。”她哭着说。
“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我头也不抬。
“凭什么？”
“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她爬到我脚边。
“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我放下文件，看着她。
“对，什么都愿意做。”她点头如捣蒜。
“那你爬过来。”我指着办公室的另一端。
“爬到那边，再爬回来。”
林雅咬着牙，趴在地上开始爬。
我拿出手机录像。
她爬得很慢，很艰难，膝盖很快就磨破了皮。
“爬快点。”我催促道。
她加快速度，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像条狗。
“很好。”我满意地点头。
“现在舔我的鞋底。”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头。
我看着她舔我的鞋底，心里没有任何快感，只有厌恶。
“够了。”我收回脚。
她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块钱硬币，扔在她面前。
“这是你值的价格。”我冷冷地说。
她看着地上的硬币，眼里的希望彻底熄灭了。
“周凛，你不是人！”她嘶吼道。
“你是魔鬼！”
“魔鬼？”我笑了。
“是你让我变成魔鬼的。”
就在这时，苏晴急匆匆跑了进来。
“老板，不好了！”她气喘吁吁。
“程建华的人来了！”
我皱了皱眉：“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说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苏晴说。
“还说……还说要你和林雅一起死。”
我站起来，看向窗外。
楼下停着几辆黑色轿车，程建华带着十几个人正往楼里走。
“看来程建华觉得我们知道得太多了。”我自言自语。
林雅也爬到窗边看了看，脸色惨白。
“周凛，怎么办？”她颤抖着问。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程建华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找到他们了吗？”
“在楼上办公室。”
“很好，一个都不要放跑。”
我打开办公室的后门：“苏晴，从后楼梯走。”
“老板，您呢？”
“我有别的安排。”我看向林雅。
“至于她……”
林雅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我：“周凛，带我一起走吧，求求你了。”
“带你？”我冷笑。
“你当年怎么对我的？”
“我知道错了！”她哭得稀里哗啦。
“我真的知道错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周凛，求求你，我们是夫妻啊！”她抱住我的腿。
“夫妻？”我甩开她。
“你当年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夫妻？”
“我……”
“林雅，现在轮到你自己承受了。”我往后门走去。
“你当年怎么对我的，现在就怎么承受吧。”
“周凛！”她在身后嘶吼。
“你不能扔下我！”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还有林雅的尖叫声。
“放开我！救命啊！”
我在楼梯间停了停，听着她的惨叫声。
然后继续往下走。
9
五年前，我在桥洞里绝望地哭泣的时候，她在哪里？
现在，该她尝尝绝望的滋味了。
三天后，程建华的人找到了林雅。
我坐在咖啡厅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对面的小区。
林雅被几个黑衣人押着走出楼栋。
我的手机响了。
“周凛！”程建华的声音很愤怒。
“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程总，有话直说。”我很平静。
“你那个宝贝前妻在我手里。”程建华威胁道。
“想救她就到废弃工厂来。”
“救她？”我笑了。
“程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什么意思？”
“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喝了口咖啡。
“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程建华沉默了几秒钟：“你……你真不在乎她？”
“我为什么要在乎一个背叛我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搞我？”程建华有些慌了。
“因为你动了我的钱。”我继续喝咖啡。
“跟她没关系。”
又是一阵沉默。
“程总还有别的事吗？”我问道。
“你……你真的不来？”
“不来。”我很肯定。
“程总，我们的账已经算清了。”
我挂断电话，起身走出咖啡厅。
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周凛……”林雅虚弱的声音传来。
“救救我……”
“林小姐，你打错电话了。”我直接挂断。
她又打来，我关机。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路过那座桥。
桥洞里还留着当年的痕迹。
我停下车，走到江边。
江水还是那样湍急，就像五年前一样。
夕阳西下，江面波光粼粼。
远处传来警笛声，应该是有人报警了。
我重新上车，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那座桥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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