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自由的前夜，破晓前的黑暗！
噔！！
手杖重重杵地，发出一声沉闷的锐响。
墨菲斯托的身形猛然一顿，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他极其缓慢地扭过头，脸上那惯常的、玩世不恭的优雅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露出底下真实的惊诧。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幽然发问，声音像是从古井深处传来。
“你倒是承认得爽快。”陈楠挑眉，他原以为这老恶魔至少会诡辩周旋几个回合。
“呵呵，陈年旧事，尘埃罢了。”墨菲斯托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拂去肩上的灰。
“数亿人的鲜血和亡魂，在你嘴里就只是一捧尘埃？”陈楠的目光骤然冰寒，死死锁住他。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这一刻，陈楠心中已对这以众生为韭菜肆意收割灵魂的魔物判了死刑。
这就好比黑暗动乱，末世的真相，高高在上的存在视人命为草芥。
这一刻他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强烈，他再次想到了黑暗神书，想到了弑神剑！
“呵呵，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那场盛宴只我一人参与吧？”
墨菲斯托忽然诡秘一笑指尖向上指了指。
“我？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执行者。真正幕后下棋的，呵呵，不可说。”他顿了顿，饶有兴致地再次追问：“好了，谜底该揭晓了，你从哪里嗅到我的气味？”
陈楠眸光微闪，但墨菲斯托透露的信息让他将某些线索串联起来，意识到水比想象得更深后他按下心绪，淡然道：
“从红骷髅那里反推的，以四十年代的科技凭什么能解析运用宇宙魔方？”
“还有那超级士兵血清，又岂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结合红骷髅那副尊容以及对某种力量的狂热我就随便猜了猜。”
“你需要战争，需要席卷世界的烽火来收割巨量的灵魂，一战给了你甜头，二战自然要扩大规模，论起蛊惑人心、挑起纷争，你和历史上那个被称作恶魔的小胡子的手法如出一辙。”
“我没有证据，只是大胆假设。”
陈楠摊手，“没想到，你自己认了。”
墨菲斯托静静的听完，发出一阵低沉古怪的笑声：“呵呵...呵呵呵...该说不说，人类的灵魂啊，总是充满了最黑暗也最绚烂的惊喜。”
“正因如此，这才构成了无数位面都垂涎的无限可能啊！”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迹，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带着复杂意味的自嘲在空中飘荡：
“若我也有这般鲜活的灵魂，或许早就不困于这般田地了啊....！！”
.......
随着新任总统的妥协，暴风雨似乎暂歇，世界表面重归脆弱的平静。
自由岛的建设如火如荼，一千亿美金的注血让这座希望之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建。
当根基初定，陈楠的声音再次化作无形的洪钟，响彻全球每一个角落，穿透城市钢铁丛林与寂静山野：
“自由岛，即日起，立为所有变种人之灯塔！凡遭迫害、受压迫者，皆可来此寻求庇护！”
这宣言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无数绝望者心中炸开希望的巨浪，却也彻底触动了统治者最敏感的神经。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绞杀希望的机器再次冰冷地启动。
他们绝不容许这座灯塔真正亮起，他们更认为全世界每天死点人再正常不过....
.......
德国柏林。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空气中弥漫着锈蚀和腐败的气味，少年托比正用他那能单薄却满是老茧的手掌，艰难地拧紧一个锈死的阀门。
这是他所能找到的少数不挑他的工作，工装裤口袋里是被塑料袋层层包裹的纸币，是他八个月来在污水和黑暗中挣扎的全部意义。
“再干五天就能买机票，带丽莎离开这鬼地方前往自由岛了。”
他对着管壁上用荧光涂料画的一颗歪扭星星低语，那是妹妹画的，身后，积水的倒影突然被几只锃亮的皮鞋踏碎。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沾满汗水和污泥的钞票就被人从他的怀里粗暴抢走，人也被一脚踹进污浊的水洼里。
特工冰冷的鞋底碾在他的脸颊上，托比死死咬着牙，攥紧拳头，却没有反抗....
因为他不能，妹妹还在等他回家，他眼睁睁看着那些承载希望的纸币在夺走。
“记住，怪物！”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只配烂在阴沟里！”
......
北欧，某处荒废的大楼。
刺骨的寒风灌入通道，姐姐莉莉背着浑身滚烫、意识模糊的妹妹安娜，拼命向着远处微弱的光亮奔跑。
十二岁的安娜呼吸急促，每一次喘息都会带出几点细小的火星，此刻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抠着姐姐早已被荆棘划破、渗出血迹的裤脚。
三天前，母亲被士兵拖走时最后的嘶喊还在耳边：“往东跑！去找那道光！”
突然。
前方刺目的战术手电光柱猛地射来！
枪声炸响，身穿雪地迷彩的士兵举着致命的脉冲枪堵死了去路，一道幽蓝的能量束精准地击中安娜瘦小的后背！
“呃！”
小女孩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身上那零星的火星瞬间彻底熄灭，如同被掐灭的烛火....
莉莉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妹妹迅速冰冷下去的小身体，滚烫的泪水砸在安娜苍白的小脸上，瞬间冻结。
军官对着通讯器，露出狰狞的笑意发出警告：“通报各队：自由岛是引诱变种人飞蛾扑火的坟墓！来一个，杀一个！”
.....
某地，破败的乡村教堂。暴雨如注。
“艾拉！听我说！”
姐姐露西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穿透雨幕和妹妹惊恐的啜泣。
“抱紧你的小熊玩偶，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绝对不准出来！不准看！”
“你只想自由岛！想那里的金色沙滩！温暖的阳光！答应我！！”
艾拉残缺的翅膀剧烈地颤抖着，小手死死抓住姐姐早已破烂的衣角，哭喊被巨大的恐惧噎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姐姐....不！一起！！”
“答应我！！！”露西娅几乎是咆哮出来，蓄满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决堤而下。
那眼神，是无尽的眷恋，是撕心裂肺的不舍，更是超越一切的、磐石般的决绝。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惊恐苍白的小脸，仿佛要将这容颜刻进灵魂的永恒。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
那单薄得如同风中残叶的身影，爆发出殉道者般的勇气，毅然冲入冰冷的雨幕，张开双臂，直面无数黑洞洞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
“在教堂围猎....你们的上帝在看吗？”她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目标出现！开火！格杀勿论！”指挥官冰冷的声音如同敲响丧钟。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雨幕！致命的火舌喷吐，子弹如同嗜血的蝗群扑向那手无寸铁的女孩！
第一颗子弹狠狠咬进她的大腿，剧痛让她身体一歪，鲜血瞬间在雨水中洇开刺目的红。
第二颗擦过肋骨，带起一蓬血雾。
第三颗、第四颗…
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贯穿神经，死亡的冰冷扼住了她的咽喉。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绝望的深渊边缘露西娅的脑海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对自身苦难的哀嚎。
只有一个念头，用自己的死换妹妹逃跑。
“保护艾拉！让她活下去！去自由岛！！”
她如同在核爆中心诞生的恒星，爆发出足以焚尽一切黑暗的光芒，瞬间冲垮了抑制剂在她体内残留的如同锈死铁链般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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