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萧寒星来了。
他脸上包着纱布，一瘸一拐地走进祠堂。
“萧寒夜，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得意洋洋地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
萧寒星走到我面前，一脚踢在我胸口：“昨天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被踢得差点倒下，勉强稳住身体。
“你个废物，就应该这样跪着！”萧寒星又踢了一脚。
这时候白氏也来了，看到我的惨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知道错了吗？”她居高临下地问。
我依然不说话。
白氏恼火了：“给我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几个婆子举起棍子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不好了！锦衣卫的人来了！”
白氏脸色大变：“什么？他们来干什么？”
很快，楚无言就出现在祠堂门口。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我，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白氏慌忙解释：“这孩子不听话，正在教训他…”
楚无言冷笑：“教训？我看是虐待吧。”
他走到我面前，扶我起来：“萧少爷，你没事吧？”
我勉强站起身，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楚无言扫视一圈，目光凌厉：“谁让你们这样对待萧少爷的？”
白氏战战兢兢：“大人，这是家务事…”
“家务事？”楚无言怒喝，“萧少爷现在是朝廷命官，容不得你们这样糟蹋！”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萧寒夜接旨！”
我勉强跪下，白氏等人也慌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寒夜武艺超群，品行端正，特封为锦衣卫千户，即日入宫当差。钦此！”
我磕头谢恩：“谢圣上隆恩！”
楚无言收起圣旨，冷冷地看着白氏：“萧千户现在是朝廷命官，如有不敬，以下犯上论处！”
6
白氏和萧寒星的脸色煞白如纸。
楚无言扶着我：“萧千户，我们走。”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氏母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风水轮流转，现在该轮到你们跪了。
锦衣卫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艰苦。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训练，白天要值班巡逻，晚上还要写报告。
不过我适应得很快，毕竟有前世的经验。
其他千户对我这个空降兵都有些不服气，经常故意刁难我。
“萧千户，你爹的事迹我们都听说过，不知道你有几分真本事？”
“是啊，听说你是直接从民间选拔上来的，没经过基层历练。”
“现在的年轻人啊，仗着有个好爹就以为天下第一了。”
我都当没听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北边传来消息，鞑靼又开始犯边了。
楚无言召集所有千户开会：“圣上的意思是，要派一支精兵去边关支援，你们谁愿意去？”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这种差事风险大收益小，谁愿意去送死？
我站了起来：“大人，我愿意去。”
楚无言有些意外：“萧千户，这差事可不轻松。”
“我知道，但这是为国尽忠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其他千户窃窃私语，都觉得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楚无言点了点头：“好，那就由萧千户带队，挑选五十名精兵，明日出发。”
边关的生活更加艰苦，每天都有可能遇到鞑靼的袭击。
我带着五十个兄弟，在长城脚下扎营，随时准备应战。
这些兄弟开始对我也不太服气，觉得我就是个靠关系上位的废物。
直到第一次遭遇战。
那天夜里，鞑靼突然偷袭，我第一个冲出帐篷迎敌。
一个鞑靼兵挥刀砍向我，我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
接着又有三个敌人围上来，我左右开弓，刀刀致命。
一场恶战下来，我们以零伤亡的代价击退了敌人。
从那以后，兄弟们对我刮目相看。
“千户大人，您这身手真是绝了！”
“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
“跟着千户大人，我们有底气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大小战斗打了十几次，每次都大获全胜。
我的名声也在边关传开了，连鞑靼人都闻风丧胆。
秋天的时候，楚无言亲自来边关视察。
“萧千户，你在边关的表现圣上都听说了，很满意。”
我拱手：“为圣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楚无言拍了拍我的肩膀：“圣上要提拔你为指挥佥事，让你回京述职。”
指挥佥事？那可是正四品的官职！
我强忍着激动保持冷静：“谢圣上恩典！”
回京的路上，往事历历在目。
上辈子我连锦衣卫的门都没进过，这辈子却已经爬到了指挥佥事的位置。
7
回到京城，整个萧家都变了样。
大门口挂着红绸，下人们个个喜气洋洋。
我刚下马车，白氏就迎了出来。
“寒夜！我的好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热情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娘想死你了！”白氏抓着我的手不放，“快进屋，娘给你做了一桌子好菜。”
萧寒星也出现了，脸上堆着笑：“哥，你这次立了大功，真是给咱们萧家长脸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哥？你配叫我哥吗？”
萧寒星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我…”
白氏赶紧打圆场：“寒夜，寒星这孩子嘴笨，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甩开白氏的手：“我累了，要休息。”
说完，我径直走向听雨轩。
白氏跟在后面：“寒夜，你看寒星也长大了，能不能在锦衣卫里…”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帮他？”
“他…他毕竟是你弟弟…”
“弟弟？”我嗤笑，“我的弟弟会踩着我的脑袋骂我是垃圾？我的弟弟会砸我爹的遗物？我的弟弟会想方设法要我的命？”
白氏被我说得无言以对。
我继续说：“你们对我做过什么，以为我都忘了？”
“寒夜，那都是误会…”
“误会？”我的声音越来越冷，“那我现在也误会一下，从今天开始，萧寒星给我滚出萧家，永远不要再回来。”
“什么？”白氏惊叫，“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我笑了，“这里是萧家，我是萧家的家主，我说了算。”
萧寒星这时候也跳了出来：“凭什么赶我走？我也是萧家的人！”
我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是指挥佥事，就凭我手里有五百个兄弟听我的话，就凭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萧寒星被我的气势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我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明天天亮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进了听雨轩。
房间里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多了一层灰尘。
我坐在椅子上，想起了上辈子的种种屈辱。
那时候的我软弱可欺，任人摆布。
这辈子不一样了，我要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院子里练剑，管家老王头跑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二少爷…二少爷他…”
“他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偷了家里的银子跑了！”
我停下剑势：“偷了多少？”
“三千两！都是夫人这些年攒的私房钱！”
三千两？这小子胃口不小啊。
“夫人现在怎么样？”
“哭晕过去好几次了，一直在骂二少爷是白眼狼。”
我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自食恶果吧。
8
老王头小心翼翼地问：“少爷，要不要派人去追？”
“追什么追？”我把剑收回鞘里，“让他走，永远别回来。”
“可是那三千两银子…”
“就当是买个教训。”
其实我知道萧寒星去哪了，他肯定是投靠太子去了。
在我的记忆里，太子正在暗中招兵买马，准备夺取皇位。
萧寒星这种人，太子正好用得着。
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我知道太子最后的下场。
果然不出我所料，半个月后就传来消息，萧寒星投靠了太子，还在太子府当了个小管事。
白氏听到这个消息，又哭又骂：“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白养他这么多年！”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觉得好笑。
现在知道萧寒星是白眼狼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段时间，朝堂上的局势越来越紧张。
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和其他几个皇子都在暗中较劲。
楚无言找到我，神色凝重：“萧千户，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大人请说。”
“太子最近动作频繁，圣上怀疑他要造反，想让你去暗中调查。”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太子造反？这…这可是大事啊。”
“是的，所以需要绝对可靠的人。”楚无言看着我，“圣上信任你。”
我拱手：“臣定不负圣上信任。”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暗中调查太子的动向。
当然，我早就知道太子在干什么，但还是要装装样子。
很快，我就搜集到了太子私自招兵、勾结外敌的证据。
其中就包括萧寒星的罪证。
这小子为了巴结太子，什么坏事都干过，贪污、杀人、强抢民女，简直无恶不作。
我把这些证据整理好，上报给了楚无言。
楚无言看了之后，脸色铁青：“这个畜生！萧千户，你看怎么办？”
“大人，臣建议立即逮捕太子一党，以免夜长梦多。”
楚无言点了点头：“我这就去见圣上。”
9
当天晚上，皇帝就下了旨意，派锦衣卫抄了太子府。
我亲自带队，冲进太子府的时候，萧寒星还在和几个女人寻欢作乐。
看到我出现，他吓得酒都醒了：“萧…萧寒夜？你怎么在这？”
我淡漠地看着他：“萧寒星，你勾结太子谋反，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什么谋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寒星还想狡辩。
我从怀里掏出证据：“这是你亲手写的信，上面有你的印章，你还想抵赖？”
萧寒星看到证据，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这不是我写的…有人陷害我…”
“陷害？”我笑了，“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说着，我挥了挥手：“把他给我绑了！”
几个锦衣卫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萧寒星绑得结结实实。
“萧寒夜！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萧寒星歇斯底里地骂着。
我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骂够了吗？”
萧寒星被打得头晕眼花，嘴角流血。
我蹲下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还记得你上辈子是怎么踩死我的吗？现在轮到我了。”
萧寒星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笑而不语，挥手让人把他拖走了。
太子府被抄家，太子也被关进了大牢。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就把我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
从千户到指挥佥事，再到指挥使，我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这在锦衣卫的历史上，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回到家里，白氏已经等在门口。
她的头发全白了，整个人憔悴不堪。
“寒夜，求求你救救寒星吧，他还年轻，不懂事…”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过。
“寒夜！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白氏真的跪在了地上。
我停下脚步：“你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白氏哭得梨花带雨。
“错了？”我转过身，“你错在哪了？”
“我…我不该偏心，不该让寒星抢你的位置…”
“还有呢？”
“我…我不该打你，骂你…”
“继续。”
白氏想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
我冷笑一声：“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萧寒星这个畜生。”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白氏还跪在门外，一直哭到天黑。
第二天，萧寒星被押赴刑场。
但就在行刑前，太子的余党突然劫囚。
一群蒙面人冲进刑场，杀死了押送的官兵，救走了萧寒星。
我得到消息后，立即带人追捕。
终于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他们。
10
萧寒星换了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眼中满是仇恨。
“萧寒夜，我等你很久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抽出腰刀：“你以为你逃得掉？”
“逃？”萧寒星狞笑，“我不想逃，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举剑就刺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腰腹。
萧寒星后退几步，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
“这些年你压着我，羞辱我，今天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就凭你？”我嗤笑，“连上辈子都不是我的对手，这辈子更不用说了。”
萧寒星愣了一下：“什么上辈子？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主动进攻。
两人在破庙里激战，刀剑相撞，火花四溅。
萧寒星虽然练过一些武艺，但跟我比起来差得太远。
不到十个回合，我就砍断了他的剑。
“不可能！”萧寒星不敢置信，“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我一脚踢在他胸口，把他踢飞出去。
萧寒星撞在墙上，吐出一口血。
“萧寒夜…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惊恐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刀尖抵在他的咽喉上：“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死了。”
“等等！”萧寒星急忙说，“我有太子的秘密，你杀了我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秘密？”我笑了，“我需要你告诉我秘密？”
说着，我手起刀落，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
萧寒星瞪大眼睛，捂着脖子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很快就没了气息。
看着他的尸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这个在上辈子踩着我脑袋的畜生，终于死了。
我擦干净刀上的血，收回刀鞘。
外面传来我手下的声音：“大人，都处理完了。”
我走出破庙，看着满地的尸体，吩咐道：“把萧寒星的脑袋砍下来，拿回去向圣上复命。”
“是！”
回到京城，皇帝对我更加信任。
不仅让我继续当锦衣卫指挥使，还封了我一个侯爵。
萧家从此彻底翻身，成了京城的顶级豪门。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现在见了我都要毕恭毕敬地行礼。
白氏听到萧寒星的死讯后，彻底疯了。
她在家里又哭又闹，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我的儿啊！我的寒星啊！你死得好惨啊！”
我站在门外听着她的哭喊，面无表情。
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老王头小心翼翼地问我：“少爷，夫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让她闹吧，闹够了自然就停了。”
果然，白氏闹了三天三夜，最后累得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像个木偶一样。
没过多久，她就病死了。
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我去她的坟前看了一眼，没有感到任何悲伤。
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了。
春天来了，京城里柳絮飞舞。
我站在侯府的高楼上，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楚无言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酒：“萧侯爷，在想什么？”
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天气不错。”
楚无言笑了：“是啊，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我们并肩站在楼上，看着远方的夕阳。
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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