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准备一手
刘向阳把最后一份外卖塞进小区丰巢柜时,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柜门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手机在兜里震动,是站点老板发来的消息,说明天开始降温,可能有雨。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突然拧动车把往出租屋赶——该回去了。
这阵子跑外卖时总觉得心里发空,折叠刀、电击枪这些家伙虽然够用,但真要对付后面的人,还差得远。上次在棚户区看见林薇薇被吴白推搡时,他就琢磨着得弄点“硬货”,而乡下的包谷刚好熟了,正是个绝佳的借口。
回到出租屋,他把工作服往盆里一扔,倒上半袋洗衣粉。泡沫涌起来的时候,他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这张被油烟熏黄的脸,在村里没人会多看两眼。收拾东西时特意带上了那把磨得发亮的折叠刀,藏在裤腰后,又把攒的五千块钱用塑料袋裹了三层,塞进鞋底。
“走了。”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拎起墙角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两件换洗衣物和一本磨破页的化学课本。
骑摩托车往刘家村赶时,天刚蒙蒙亮。公路上的卡车跑得飞快,卷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脸。快到村口时,他拐进小路,车轮碾过结着薄霜的土路,发出“咯吱”的响。路两旁的包谷地已经泛黄,玉米棒子垂得很低,叶片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
村口的老槐树下,刘奶奶正蹲在石头上择菜,刘大爷坐在旁边抽旱烟,烟袋锅“吧嗒”响。看见他来,刘奶奶先喊了:“向阳回来了?你那几亩包谷可等着收呢!”
“回来看看。”刘向阳笑着停车,从帆布包摸出两包红糖递过去——上次在镇上买的,本想留着自己喝,正好送人情。“麻烦刘奶奶跟收包谷的老李说声,让他过几天过来一趟。”
“这孩子,还跟你大爷客气。”刘奶奶笑眯眯地接过去,往屋里指,“你屋前的杂草我跟你大爷帮着除了,钥匙还在门框上插着哩。”
刘向阳谢过老两口,推着摩托车往家走。院子里的枣树枝桠光秃秃的,被风吹得“咯吱”响,墙角的鸡窝空着,上次养的老母鸡不知被谁捉走了。他打开屋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窗台上的灰尘厚得能写字,他拿起抹布擦了擦,露出下面的旧报纸,日期还是去年的。
收拾到晌午,他扛着镰刀往包谷地走。玉米秆比人还高,叶子边缘的锯齿刮得胳膊生疼。他先把成熟的包谷掰下来,扔进随身带的麻袋里,金黄的玉米粒饱满得能往下掉,掰到第三麻袋时,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进地里,砸出一个个小坑。
“向阳,歇会儿不?”刘大爷扛着锄头路过,烟袋锅在鞋底磕得梆梆响,“这包谷长得不赖,能卖个好价钱。”
“不了大爷,趁天好赶紧收完。”刘向阳直起腰,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却还是笑着往麻袋里塞包谷,“打算留一点酿酒,剩下的卖了换点化肥。”
这话半真半假。留包谷酿酒是真的,去年他就在院里支过蒸馏器,酿出的白酒度数高得辣嗓子,埋在菜窖里存着,正好能当助燃剂;换化肥却是幌子,他真正要的,是化肥里的硝酸铵。
不过这一次他只会在院子里面酿造一小部分,掩人耳目,最多就几十斤,正好隔壁刘大爷喜欢喝,多送点给他。
收完包谷脱粒晒干已经是一周后。收包谷的老李开着三轮车来了,老李称完数给他塞了两千块钱,笑着说:“今年行情好,你这包谷颗粒饱满,多给你加了五十。”
赚了钱刘向阳就揣着钱往废品站走。瘸腿老头正蹲在地上拆旧电扇,铜线圈缠得像团乱麻,看见他来就摆手:“今天没好东西,别费劲了。”
“我要几个废电瓶。”刘向阳递过去半包烟——从镇上供销社买的,最便宜的那种,“越旧越好,不漏液的。”
老头眼睛一亮,往废料堆深处指:“那堆汽车电瓶,刚收的,五十块一个,你要三个算你一百二。”
刘向阳走过去一看,三个黑沉沉的电瓶躺在地上,上面的标签早就磨没了,电极处结着层绿锈。他踢了踢电瓶壳,听见里面晃荡的水声,知道电解液还在,就点头:“就要这三个。”
老头乐呵呵地帮忙搬上摩托车后座,用绳子捆结实,嘴里念叨:“你买这玩意儿干啥?卖废品不值钱,拆铅板还费劲。”
“弄点铅丝焊东西。”刘向阳含糊应着,跨上摩托车时,后座的电瓶硌得腰眼发疼,心里却踏实——这些电解液里的硫酸,够他折腾好一阵子。
骑摩托车往家走时,路过镇上的农资店,玻璃橱窗里摆着成袋的化肥,“硝酸铵”三个红漆字格外显眼。他把车停在树荫下,进店时老板娘正嗑着瓜子算账,看见他就笑:“买啥?还是上次的复合肥?”
“来两袋硝酸铵。”刘向阳指着墙角的白色袋子,“后院的红薯地该追肥了,听说这玩意儿劲儿大,下半年能多收点。”
老板娘起身扛了两袋放在柜台上,塑料袋“哗啦”响,里面的颗粒滚出来几粒,白花花的像盐。“这可是好东西,撒下去三天就见效,就是得离根远点,不然能烧苗。”
刘向阳付了钱,把化肥袋往电瓶旁边一捆,摩托车压得减震器“咯吱”响。路过村口时,刘奶奶正和刘大爷在门口晒豆子,看见他车上的化肥就喊:“你那红薯地够肥了,咋还买这么多?”
“奶奶,这是掺了细土用的,”刘向阳笑着应道,拧动车把往柴房方向拐,“旁边还种了点青菜,一起追肥,秋天能吃新鲜的。”
刘大爷抽着烟点头:“该追肥了,我那几分地也得撒点,不然青菜长不旺。”
刘向阳松了口气,把摩托车推进柴房,支起车梯,吱呀一声关上门。
接下来的几天,他白天忙着处理玉米。把留着酿酒的玉米摊在院里的竹匾上晒,金黄的玉米粒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晒得半干时就用石碾子碾成碎粒,装在陶缸里,拌上酒曲,压实后蒙上塑料布,只留个小口透气。这活儿他熟,去年就试过,发酵时会冒出细密的气泡,散着股酸甜味,得等上半个月才能蒸馏,其实他白天酿造的只是小部分,晚上才是重活,就是为了避免被发现,然后大部分发酵都是在秘密基地的。
刘大爷路过时总爱站在院门口瞅两眼:“今年的酒曲发得比去年好,到时候给我灌两斤。”
“没问题大爷,”刘向阳边翻玉米边应,“酿好了先给您送过去,您老尝尝够不够劲。”
……………
这天傍晚,他正蹲在柴房里整理玻璃罐,院门外传来刘奶奶的声音:“向阳,在家不?我蒸了窝窝,给你端了两个。”
刘向阳手忙脚乱地把玻璃罐塞进玉米秆堆里,拍了拍身上的灰才开门,笑着包谷,肯定顾不上做饭。”
刘奶奶唠叨叨说起去年喝他酿的酒,辣得直咂嘴,却又说暖身子:“你大爷说你这酒能当药引子,上次他腰疼,抹了点酒揉,居然轻了些。”
刘向阳笑着应和,手里的窝窝却没怎么动,心里惦记着柴房里的电瓶,生怕被看出破绽。窝窝是玉米面做的,带着点甜味,他啃了一口,好吃。
等刘奶奶走了,他赶紧锁上门钻进柴房,继续将煮好的包谷米碾碎,然后用大号的透明塑胶袋装好,趁着夜色,偷偷的送到秘密基地发酵。
刘向阳蹲在地上喘粗气,额头的汗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摸出烟盒,发现只剩最后一根烟,点着抽了两口,尼古丁的辛辣味让脑子清醒了些。
回到家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块惨白的光斑,照亮了墙角那把磨得发亮的折叠刀。
他知道,这些东西只是开始,等玉米酿出酒,硫酸和硝酸提炼出来,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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