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没想的那么蠢
郁枝冷不丁儿被拉得一个踉跄。
她仰过脑袋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一起出来的管理员，对方脸上带着些许讥讽一般的神情。
手腕上被禁锢的力道不大不小，但却很不舒服，郁枝轻轻蹙眉：“什么？”
佘凌微微眯起眼睛，少女光是站在那里轻轻地唱歌，便能轻而易举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那双眼睛太纯洁了，纯洁到仿佛容纳着一汪清澈的海。
小小的脸蛋儿上还带着黑池那个疯狗没轻没重掐出来的红痕，偏偏人又干净得不行。
他不由得心底生出一种冲动，那便是将少女锁起来，然后慢慢打碎这份完美无瑕的纯，给她涂满所有肮脏的颜色。
最好，是叫她只能在自己怀里哭着唱歌，杜绝一切被窥探的可能。
所有阴暗的想法被压进漩涡般的眸底，佘凌毫不避讳地说道：“自私自利的人类，他们都不关你的死活，你又何必管她们呢？”
这话似乎点明了郁枝的特殊，她的歌声有抚愈人心的力量。
电梯里时就察觉到了，这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家伙，和人类可不一样。
掉下来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又有着一副足以净化心灵的好嗓子，这样的特征，倒是和某个副本里的生物有些类似。
但少女从外表上看来，又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压根儿便不像那副本里的东西那么强大。
甚至一只手都能捏死的弱小。
佘凌轻笑：“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浪费力气救人。”
郁枝沉默了瞬，半晌轻声说道：“她只是有点害怕。”
情绪感知的敏锐使她极其清晰地感受到王涯的那种崩溃，对方不具备刻意的恶意，关电梯门时一样、现在想冲出公寓楼时也一样，只是生物在极端恐惧下的本能。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多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如果王涯死了，她们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才过去一天，便折掉一大半玩家，还是基于在副本中她们本身便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对于玩家而言，绝对是不利的。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大厅里刚将王涯扶起来的两个人愣了愣。
佘凌嗤笑了声，手指格外暧昧地在少女手腕间摩挲了瞬，意味不明：“希望你不会后悔，毕竟，这栋大楼不缺因为同情心泛滥而送命的蠢东西。”
被手腕间传来的酥麻弄得脊背一僵，郁枝用了几分力道把手抽出来：“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分得清是非善恶，也不是对方口中的蠢东西。
倒是那本住户信息表，明晃晃地将这间公寓曾经折损过多少玩家记录在册。
那才是导致王涯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恐怖世界，会把人类抓进来如此折磨，难不成是和人类有仇吗？
那为什么她也会被抓进来？
想了想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996，大楼的诡异来源是因为这些吃人的邻居吗？”
996回答得极快：【不是。】
不是这些邻居，那会和什么有关？
任何事物都该有一个源头才对，比如海上沉船，也许是遭遇了特大海啸，或者海上龙卷风，总得有一个理由。
好好的一座公寓，里面不住着正常人，却充斥着吃人的怪物，总不至于这栋楼本来就是怪物的地盘儿吧？
郁枝苦思冥想，但她本就不是什么擅长推理的聪明鱼，想过来想过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作罢。
王涯昏睡了过去，徐墉提议暂时先把人扶到楼上去。
反正现在是白天，干脆就把对方先放到他那里，然后几人再顺便一起商量一下计策。
原以为查看完住户信息表后几人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谁知不仅丝毫没有关于公寓楼内的信息，反而带来的全是坏消息。
思及此，他们也只能另寻他法。
徐墉和卢冰冰扶着王涯进了电梯，郁枝紧随其后。
佘凌斜斜倚靠在值班室门口，看戏似的盯着几人的背影。
严格说来，是盯着郁枝的背影。
直勾勾的视线如有实质，实在难以令人忽视，但郁枝在踏进电梯前又突然转过脑袋来。
他愣了愣，微微挑眉，却听到对方问道：“你刚才说公寓楼的原住民的规矩，是指的这些原住民白天不能伤害新住户吗？”
郁枝迟钝，却并不是纯粹的笨蛋。
她还记得方才管理员在1803门口说的话，提到了原住民的规矩，也正是这个所谓的“规矩”，才让那个叫黑池的邻居选择放开了她。
仔细想来，如果邻居想要把自己吃掉，完全可以在走廊时便动手，为什么还要等管理员来呢？
尤其管理员都把对方门给踹烂了，对方都没有什么要追究的意思，和昨晚敲白霁房门的时候也太不一样了。
除此之外，面对大楼里出现的所有诡异的生物，管理员也从来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包括让他们不要打扰邻居，都直白地表示不守规矩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她感觉脑袋里灵光一现，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线索，但那线索溜得太快，一瞬间又消失了个没影。
只下意识地向管理员“求助”，毕竟对方才算是真正了解这栋大楼的人。
佘凌似乎有些惊讶，眸光变得愈发暗沉，若不是隔得稍微有些远，郁枝还能清晰地看到那瞳仁当中冒出来的幽幽绿光。
他唇角微勾，像是在看什么猎物：“你倒还没我想得那么蠢。”
什么叫做没他想的那么蠢？
自己难道看起来真的像个蠢蛋吗？
虽然从管理员答非所问的话中得知了答案，但郁枝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她抿了抿唇，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蠢，便踏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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