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车影消失在路口。
那一刻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搬进了江家给我的那套小公寓。
一室一厅，三十平方米，和之前住的别墅比起来就像狗窝。
每个月江家给我五千块生活费。
对于习惯了豪华生活的我来说，简直是侮辱。
切除了60%的肝脏后，我经常感到疲倦，不能喝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医生说终生都不可能完全恢复。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医学知识。
肝脏移植、器官配型、免疫排斥……所有相关的资料我都要看。
半年后，我接到了一个改变命运的电话。
“江先生，我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史密斯教授。”
“我听说了您的情况，想邀请您参与我们的一个实验项目。”
“什么项目？”
“人工肝脏移植。您的情况很特殊，是理想的实验对象。”
“有什么风险？”
“当然有风险，但成功率很高。”
“而且如果成功了，您不仅能完全恢复，还能获得比常人更强的肝功能。”
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4
三年后，我重新站在了叶蓁面前。
地点是市中心的第一人民医院，苏清言的病房。
我推开门的时候，叶蓁正在给苏清言喂药。
苏清言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瘦得不成人样。
“江屿？”叶蓁看到我，手里的药碗差点掉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来看看老朋友。”
三年来我变化很大。
身材恢复了，气质也完全不同了。
人工肝脏不仅让我重获新生，还给了我超出常人的精力和体力。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掌控着全球最大的器官移植网络。
“听说苏先生身体不太好？”我走到病床前。
“排异反应很严重啊。”
苏清言看到我，眼中闪过恐惧。
“江屿，你想干什么？”叶蓁挡在苏清言面前。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来骚扰我们。”
“骚扰？”我摇摇头。
“我只是关心一下苏先生的病情。毕竟他用的是我的肝脏呢。”
苏清言想说话，但剧烈的咳嗽让他说不出来。
“你看，偷来的肝脏就是这个下场。”我对叶蓁说。
“排异反应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器官衰竭而死。”
“你胡说！”叶蓁尖叫。
“医生说了，只要坚持用药就能控制！”
“是吗？”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报告。
“看看苏先生最新的检查结果。”
“肝功能指标全面恶化，免疫抑制剂已经控制不住排异反应了。”
叶蓁抢过报告，看完后脸色煞白。
“你怎么会有清言的病历？”
“因为现在全城的医院都要听我的。”我笑着说。
“我已经切断了苏先生的所有治疗渠道。”
“想要药物？想要更好的治疗？来求我啊。”
叶蓁瞪着我：“你疯了！”
“疯了？当年你们在手术台上偷我肝脏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疯了？”
苏清言艰难地开口：“江屿，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赔偿……”
我一脚踢翻了床边的椅子。
“赔偿？”我俯身看着他。
“你拿什么赔？拿你这条快死的命吗？”
叶蓁扑过来抓我的胳膊：“江屿，求你了，放过清言吧！他快死了！”
我甩开她的手，力道很大，叶蓁跌倒在地。
“当年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们有想过放过我吗？”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知道求饶了？”
我转身往外走。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现在是全球器官移植协会的主席，想要任何器官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走到门口我又回头：“叶蓁，好好照顾你的白月光吧。”
“看着他一点点痛苦死去，应该很有趣。”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切断了叶家所有的医疗资源。
苏清言的免疫抑制剂停供了，叶蓁四处求医买药，但没有一家医院敢接收他们。
叶父病房里一片寂静。
我坐在轮椅上，面前的老人脸色蜡黄，各种管子插在身上。
床头的监护仪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段视频。
那是当年手术室的录像。
5
“叶老，醒醒。”我轻声说。
叶父睁开眼睛，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愧疚的表情。
“小江……是你啊。我听说了你和蓁蓁的事，对不起……”
“叶老不用道歉。”我指了指监护仪屏幕。
“您先看看这个。”
叶父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屏幕上正播放着手术室里的画面。
“这是什么？”
“您女儿当年的杰作。”
视频里，叶蓁穿着手术服，正在指挥医生进行肝脏切除。
“60%给苏清言，40%给我爸。”视频里的叶蓁说得很清楚。
“记住，先保证苏清言的手术成功。”
“叶医生，这样分配真的合适吗？”手术医生问。
“按我说的做！苏清言是我的人，必须给他最好的。”
叶父看着监护仪屏幕，脸色越来越白。
“这……这不可能……”他颤抖着说。
“蓁蓁不会这样做的……”
“叶老，这是医院的监控录像。”
“您女儿为了救您，也为了救她的白月光，把我当成了工具。”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江屿会怀疑吗？”苏清言的声音传来。
“不会的，他太爱我了，什么都不会怀疑。”叶蓁说。
“而且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木已成舟，他能拿我们怎么办？”
叶父看完视频，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不是的……”他摇着头。
“蓁蓁她不是这种人……”
“叶老，您还要自欺欺人吗？”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救命……”叶父挣扎着要拔掉身上的管子。
“小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按住他的手：“叶老别激动。”
“都是我的错！”叶父哭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生病，蓁蓁就不会害你……”
“您现在知道真相了，打算怎么办呢？”我问。
叶父想了很久：“我要见蓁蓁。”
三个小时后，叶蓁匆忙赶到医院。
她刚进病房就看到了我。
“江屿！你对我爸做了什么？”她冲过来想打我，被我轻松制住。
“我只是让他看了一些真相。”
叶父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失望。
“蓁蓁，你过来。”
叶蓁走到床边：“爸，您怎么了？是不是他威胁您了？”
啪！
叶父用尽全力扇了叶蓁一个耳光。
“你还有脸叫我爸！”老人的声音在颤抖。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叶蓁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爸……您打我？”
“我恨不得打死你！”叶父指着她。
“你为了救我，为了救那个野男人，把小江当成什么了？”
“我……我是为了救您……”
“救我？”叶父冷笑。
“你是为了救苏清言！60%的肝脏给他，40%给我，就是你对我的爱！”
叶蓁脸色惨白：“爸，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叶父努力坐起来。
“我看了录像，你们在手术室里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
“录像……”叶蓁看向我，眼中满是恨意。
“别看他，看着我！”叶父怒吼。
“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爸！”叶蓁跪在床边。
“我真的是为了救您……”
“救我？我宁可死也不要这样的救命！”叶父挣扎着要拔掉输液管。
6
“我不要用别人的痛苦来延续我的生命！”
“叶老，您别激动。身体要紧。”
“小江，都是我的错……”叶父握着我的手。
“我没有教好女儿……”
“不怪您，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她会这么狠呢？”
叶蓁听着我们的对话，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江屿，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事实就是事实，我用得着挑拨吗？”
叶父看着女儿：“蓁蓁，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爸……”
“走！”叶父闭上眼睛。
“以后不要再来了。”
叶蓁看看父亲，又看看我，最后咬着牙冲出了病房。
接下来的一周，我让人把那段手术录像传遍了全网。
标题很吸引眼球：震惊！女医生为救白月光竟然这样对待丈夫！
视频在各大平台疯传，点击量很快破了千万。
网友们的评论一边倒地骂叶蓁。
“这女的太恶毒了吧！”
“渣女中的战斗机！”
“那个男的也是傻逼，被绿了还被偷器官。”
叶蓁彻底火了，但是以最难堪的方式。
她的照片被人肉出来，身份证号码、家庭地址、工作单位，全部被曝光。
第二天，叶蓁被医院开除了。
院长亲自宣布：“叶蓁严重违反医德，即日起吊销其行医资格，永不录用。”
叶蓁站在医院门口，被一群记者围住。
“叶医生，请问您对网上的视频有什么回应？”
“当时为什么要这样分配器官？”
“您和苏清言先生是什么关系？”
叶蓁被问得无法招架，只能不停地说：“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有人甚至喊道：“叶蓁，你对得起你丈夫吗？”
叶蓁终于崩溃了，推开记者跑掉了。
下午，叶家的私人诊所也被查封了。
监管部门发现叶家诊所存在多项违规操作。
包括非法器官移植、医疗事故隐瞒等等。
叶家在医疗圈的名声彻底臭了。
叶蓁的社交账号被网友骂到关闭评论，她走在街上都有人认出她指指点点。
更惨的是经济状况。
叶家的资产大部分被冻结，银行账户被查封。
叶蓁一夜之间从千金小姐变成了穷光蛋。
她被迫搬出了原来的豪宅，租了一间地下室。
“江总，叶蓁今天去了七家医院求职，都被拒绝了。”我的助手汇报。
“她现在靠什么生活？”
“在一家便利店打工，夜班，一个月三千块。”
从医生到便利店收银员，落差够大的。
我又让人去那家便利店偶遇叶蓁。
顾客认出她后，立即拍视频发到网上。
“快看，那个渣女医生在这里打工！”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视频又火了，便利店老板怕影响生意，第二天就把叶蓁辞退了。
叶蓁彻底失业了。
她开始在街头捡垃圾，卖废品，靠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
我偶尔会开车路过她捡垃圾的地方。
有一次，她正在翻垃圾桶，突然看到了我的车。
我摇下车窗，冲她挥挥手。
“叶蓁，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恨意和绝望。
“江屿，你够了！”
“够了？当年你偷我肝脏的时候，我有说过够了吗？”
“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发动车子开车离开。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捂着脸哭了。
7
苏清言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而叶父也因为排异反应再次住院，情况很不乐观。
叶父病危的那天，叶蓁发疯了。
她冲到我的公司楼下，在大厅里大喊：“江屿！江屿你出来！”
保安想拦她，但她像疯了一样推开所有人。
我在二十楼的办公室里通过监控看着她。
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兮兮的，完全没有了当年医生的体面。
“让她上来。”我对助手说。
五分钟后，叶蓁被带到我的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江屿，求你救救我爸！医生说他快不行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只有你能救他！”叶蓁眼中满是泪水。
“你现在掌控着所有的医疗资源，只要你一句话……”
“一句话？叶蓁，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观音菩萨吗？”
“江屿，我求你了！”叶蓁直接跪了下来。
“我爸他是无辜的，他不知道我做过什么……”
看着她跪在我面前。
三年前，是她居高临下地把支票扔给我。
“无辜？叶蓁，你爸用的是我的肝脏，怎么能说无辜呢？”
“那是我的错！”叶蓁磕头。
“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把肝还给你！”
我哈哈大笑：“还给我？你拿什么还？”
我撩起衣服，露出胸口的疤痕。
“看清楚了，我现在用的是人工肝脏。”我指着疤痕。
“你的脏器官，连喂狗都嫌脏。”
叶蓁看着我的疤痕，脸色惨白。
“那……那你要我怎样？”
“我要你？叶蓁，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我要的是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绝望。”
“江屿，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当年你在手术台上偷我肝脏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我一脚踢开她。
叶蓁被踢倒在地，但还是爬起来继续跪着。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救救我爸！他真的是无辜的！”
“那苏清言呢？”我问。
“他也要死了，你不求我救他吗？”
叶蓁低下头：“清言……清言他说不想拖累我了，让我别管他……”
“看来你的白月光还挺有良心的。”
“江屿，我只求你救我爸一个人，可以吗？”
我看着她。
“也不是不可以。”我说。
叶蓁立即抬头，眼中闪过希望的光。
“真的吗？”
“但是有条件。”我慢慢说。
“你必须在手术台上死掉。”
“什么？”
“用你的命换你爸的命。你愿意吗？”
叶蓁愣住了。
“我……我可以捐出我的器官……”
“不止是器官。”我打断她。
“我要你死在手术台上，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叶蓁颤抖着：“你……你是想杀了我？”
“我不杀你，是你自己选择死亡。为了救你的好爸爸，你愿意牺牲自己吗？”
叶蓁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很好。”我掩饰住内心的波动。
“那明天我们就安排手术。”
“等等。”叶蓁抬头看着我。
“我要先去看看我爸，和他说声再见。”
“可以。但只有一个小时。”
8
叶蓁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江屿，谢谢你。”
叶蓁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在颤抖。
“捐献全部可用器官……”她念着合同上的条款。
“心脏、肝脏、肾脏、眼角膜……”
我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后悔了？”
“没有。”叶蓁咬咬牙，在合同上签了字。
“我说到做到。”
签完字，她看着我：“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手术前，我想再看看我爸，和清言……”
“苏清言？你不是说他让你别管他了吗？”
“但我想和他道个歉。是我害了他。”
我想了想：“可以，但我要在旁边。”
下午我们去了医院。
先去看的叶父。
老人躺在病床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叶蓁握着他的手，眼泪不停地流。
“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叶父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女儿，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爸，您别说话了。”叶蓁哽咽着。
“我已经想到办法救您了……”
接下来我们去了苏清言的病房。
苏清言的情况比叶父还糟糕，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
看到叶蓁进来，他勉强笑了笑。
“蓁蓁，你怎么来了？”
“清言……”叶蓁扑到床边。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说什么呢。”苏清言伸手想摸她的脸，但手抖得厉害。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清言，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叶蓁咬着嘴唇。
“明天我要做手术……”
“什么手术？”
叶蓁看了我一眼：“器官捐献手术。”
苏清言愣了：“什么意思？”
“我要用我的命换我爸的命。”叶蓁说得很平静。
“江屿答应了，只要我死在手术台上，他就救我爸。”
苏清言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行！蓁蓁，你不能这样做！”
“清言，我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苏清言看向我，眼中满是愤怒。
“江屿，你还要怎样？蓁蓁已经这么惨了，你还不满足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江屿，我求你了……”苏清言想下床，但身体太虚弱。
“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不要伤害蓁蓁……”
“报复你？苏清言，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报复吗？”
“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白脸而已。”我走到床前。
“当年叶蓁偷我肝脏救你，你什么都没说。”
“现在她要死了，你又在这里假惺惺地表演。”
苏清言被说得哑口无言。
“江屿，别说了。”叶蓁站起来。
“不关清言的事，都是我的主意。”
“对，都是你的主意。”我点头。
“所以现在该你付出代价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
“叶蓁，在你死之前，我想让你看个东西。”
我点开视频，是当年的手术录像。
“你不是想让苏清言看看当年的真相吗？”
视频开始播放。
苏清言看着屏幕，脸色越来越白。
“蓁蓁……是真的吗？”他颤抖着问。
“你真的……为了救我……”
“你为了救我，骗了你的丈夫？”苏清言不敢置信。
“你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60%的肝脏给了我？”
叶蓁沉默了。
“天哪……”苏清言捂着脸。
“蓁蓁，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能为了我害一个无辜的人？”
“我……我当时只想着救你和我爸……”
“但这是错的！”苏清言痛苦地说。
“这是犯罪！”
“行了，时间到了。”我收起平板。
“叶蓁，明天早上八点，手术准时开始。”
9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听到苏清言在后面大声说：
“蓁蓁，我不要你救！我宁可死也不要你为我死！”
但叶蓁没有回答。
手术当天早上，叶蓁准时出现在医院。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很平静。
“准备好了吗？”我问她。
“准备好了。”她点点头。
“江屿，我只有一个要求，手术结束后，请你真的救救我爸。”
“我说话算数。”
她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苏清言突然闯了进来。
“蓁蓁！”他冲过来抓住推车。
“不要这样做！”
叶蓁看着他：“清言，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去死！”苏清言哭着说。
“我宁可现在就死！”
“傻瓜。”叶蓁伸手摸摸他的脸。
“能救你和我爸，我死得值得。”
“不值得！”苏清言摇头。
“蓁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苏清言看了我一眼，然后咬牙说道：“当年我知道江屿要做器官移植的事！”
叶蓁愣住了：“什么？”
“我知道！”苏清言哭着说。
“我故意在你面前提起我也需要肝源，我知道你会动心思！”
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清言，你说什么呢？”叶蓁不敢置信。
“我说的是真的！”苏清言跪在地上。
“我当时病得很重，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我听说江屿要给你爸做移植，就故意暗示你……”
“不……不可能……”叶蓁摇头。
“你没有暗示我什么……”
“我有！”苏清言痛哭流涕。
“我说如果我也能有个肝源就好了。”
“我说年轻人的肝脏移植成功率更高。”
“我还说江屿这么爱你，肯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叶蓁想起来了。
苏清言确实说过这些话，只是很隐晦。
“这些话让你产生了偷肝脏的想法，对不对？”苏清言问。
叶蓁沉默了。
“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苏清言看向我。
“江屿，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不要伤害蓁蓁！”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清言。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苏清言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叶蓁只是执行者。
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叶蓁还是选择了背叛我，选择了伤害我。
“苏清言，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冷冷地说。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就放过叶蓁吗？”
“你们两个，一个是策划者，一个是执行者。”我看着他们。
“都不是好东西。”
“那你还要继续吗？”叶蓁问我。
我想了想：“当然要继续。不过，我改主意了。”
“什么意思？”
“我不要你死。”我说。
“我要你活着，活着看苏清言痛苦死去。”
“活着看你爸重新健康起来，然后活着忏悔一辈子。”
10
叶蓁愣住了：“你……”
“死亡太便宜你了。”我走到她面前。
“活着承受痛苦，才是最大的惩罚。”
我转身对医生说：“取消手术。”
然后我拿出一份医疗报告。
“为叶老准备的肝源，明天就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叶蓁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早就准备好了？”
“当然。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死吗？那样我的游戏就结束了。”
“那清言呢？”
我看向苏清言：“他就没那么幸运了。”
苏清言听到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他对我说。
“谢谢你救蓁蓁的爸爸……”
我没有理他。
三个月后，苏清言在痛苦中死去了。
排异反应让他生不如死，最后器官衰竭而亡。
叶蓁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点失去生命。
“蓁蓁……对不起……”苏清言临死前说。
“是我害了你……”
“不，是我害了你。”叶蓁握着他的手。
“清言，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吧。”
苏清言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而叶父在新肝脏的帮助下，身体逐渐好转。
但他还是拒绝见叶蓁。
“告诉她，我这条命是小江给的，不是她给的。”老人对护士说。
“我没有她这个女儿。”
叶蓁听到这话，彻底崩溃了。
两年后，我在精神病院见到了叶蓁。
她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对着墙壁傻笑。
“叶蓁。”我叫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眼神空洞，完全认不出我了。
“你是谁？”她问，声音很轻。
“我是江屿。”
“江屿……”她重复着这个名字。
“好熟悉的名字……”
医生告诉我，叶蓁是因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精神崩溃的。
苏清言的死、父亲的决绝、社会的唾骂，这些打击让她彻底疯了。
“她每天都在说胡话。”
“有时候说要把肝脏还给某个人，有时候又说对不起什么的。”
我看着疯癫的叶蓁。
“江屿……江屿……”叶蓁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丈夫！”
“前夫。”我纠正她。
“对不起……”她眼中突然有了泪水。
“对不起……我把你的肝脏给了别人……对不起……”
她反复说着对不起，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转身要走，叶蓁在后面大喊：“江屿！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但我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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