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眼药
“正因为你跟了我几十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所以你现在亲口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勒索曼卿，问她要钱？”
袁心兰目光如炬，孙妈被她凌厉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不可能承认，“我没有勒索她，是她——”
“行了，你不必再说了。”袁心兰失望透顶，“搬去蓝江岛。”
她已经给了她最后认错的机会。
蓝江岛上有季家的房子，天热的时季家老两口会搬过去度假，这也不算辞退了孙妈，她可以在岛上颐养天年。
孙妈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会惹得袁心兰厌烦，只能暂时隐忍，不甘地回房间收拾行李。
等她走后，曼卿这才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妈，前几天逛街看到这个镯子，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喜欢。”
袁心兰脸色缓和了一些，“你有心了。”
她是真的喜欢这手镯。年轻时候跟随父亲下乡改造，在乡下过了长达十四年的苦日子，即使后来成为季夫人养尊处优几十年，可那段苦日子刻在她的骨子里。珠宝字画，华衣美食，比起这些华而不实的，她更喜欢黄金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孙妈是季宝的姨奶奶，我得给她已故的姐姐留面子，希望你理解。”袁心兰同她解释。
后妈不好当。当年孙妈从乡下找来季家，求她收留自己，她原本是不想跟季长栋的前妻家有任何牵扯的。可季宝的母亲季芳英是她丈夫前妻留下的女儿，她对孙家人是有感情的，季芳英开了口，她也只好让孙妈留在季家。
这些年她顶着保姆的身份，脏活累活都是丁妈在做，季家上下无一不对她客客气气。
后来季芳英嫁到国外，袁心兰是想将孙妈送过去的，可孙妈以季宝还小需要她照顾为由，硬是继续留在了季家。
她私底下从季家占了多少便宜，捞了多少油水，袁心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跟她计较。孙妈也有孙妈的长处，她照顾孩子确实很有一套，还很会做饭，平日除了爱偷懒，嘴碎了一点，倒没什么大毛病。
当初将她派去御水湾照顾沈曼卿，袁心兰完全是一番好意。
沈曼卿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时，她就发现这姑娘很挑食，脾胃也差。想着自己儿子工作忙，又是个不会照顾人的，于是便将孙妈送了过去。
袁心兰虽然对沈曼卿这个传闻中霸道跋扈的沈家大小姐一万个不满意，可既然木已成舟嫁进了季家，她便也认了这个儿媳妇，指望他们小两口将日子和和美美过下去。
哪知道他俩将日子过成了这样糟心的模样。
“孙妈让你受委屈了。她问你要的钱回头我让宴时在离婚协议里双倍补偿给你。”
离婚也好，对他们夫妻二人都是一种解脱。
儿子不喜欢她，刚领证就去了国外，三年都不肯回来。沈曼卿一个人在御水湾住着，这种婚姻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不如早点分开趁着年轻各自开始新生活。
“回头再看吧。”曼卿说，“妈，我想问你个事。季宝的母亲是哪一年哪一月出生的？”
刚刚听袁心兰提到季宝那位过世的奶奶，曼卿才突然想起原书里有一段隐晦的剧情。
原主的公公季长栋在娶袁心兰之前有过一段包办婚姻，两人是娃娃亲，虽门庭悬殊那原配自小长在乡下，但季家都是守诺的人，到了年龄就将人接进了城里办了婚事。两人新婚半个月季长栋随军去了外地，没过多久，原配妻子有孕在乡下生下了长女季芳英。
那位原配好像是在季芳英三岁左右因病去世的，书里对她的描写只有寥寥几笔。只因原主跟季宴时在办理离婚期间季长栋突然心脏病发，原主去医院看望公公，无意撞见了季芳英在病床前正和季长栋说着什么。季长栋目眦欲裂，想要从病床上起身扑向季芳英，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晕厥了过去，再也没能醒过来。
曼卿想到这个插曲，又联想到系统给她的亲子自助检测仪。
该不会是让她用在季家吧？
将季家搅得鸡犬不宁，让季宴时没空处理离婚的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上次回海城看望我爸，无意看到敏敏在烧一个生辰八字，嘴里念叨着让那八字的主人替她挡灾什么的，我看见那纸上写了大姐的名字……”
曼卿编不出合理的借口，随口胡诌，顺便还暗暗给沈敏敏上了一剂眼药。
两人正说着话，季宴时跟季长栋父子俩从二楼书房下来了。
季宴时今天穿得很随意，一件驼色的冲锋外套被他衬得笔挺，目光先是扫过了沉默不语的袁心兰，再缓缓看向坐在她对面悠然自得品茶吃点心的沈曼卿。
季长栋见老婆紧皱着眉头脸色不好，看样子这婆媳二人谈得不太愉快。给儿子使了个颜色，“你们小两口好几年没回来过了，带你媳妇出去转转吧，半个小时后开饭。”
两人一走，袁心兰跟季长栋提起沈曼卿刚刚的那番话。
“沈敏敏那丫头不会真的在搞什么邪术吧？”
季长栋想了想，“宴时他媳妇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看到什么说什么，她不会骗人的。”
袁心兰也很认可他的评价，点点头，“小宝儿跟那丫头交好，经常带回家来做客，我原本瞧着那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不如她的姐姐沈曼卿！至少是个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的简单姑娘。
袁心兰心里愤忿地想。
即便她知道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并不会真正产生作用伤害到继女，可袁家当年就是因为父亲被人栽赃用邪术诅咒领导，才一家人受了牵连被下放改造，因此她很介意这种事。
幸亏她儿子当年没娶沈敏敏过门，阴差阳错娶了沈曼卿，否则季家哪里还有今天的宁日……
曼卿并不知道自己今天歪打正着地竟将沈敏敏在季家两位老人家面前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好形象败了个干净，她跟季宴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大院的林荫路上慢吞吞走着，路过一片池塘。
“里面有鱼哎！”
除了喝酒以外，她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放了一排自助鱼竿和鱼饵，曼卿当即就有些手痒想坐下来甩两杆。
季宴时靠在假山边站着，点了支烟，闻言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池塘里不该有鱼，难道该有猪？”
“嗯，有你。”曼卿怼回去。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长嘴。
她当即没了跟他交流的欲望，朝着池塘另一边走，“我去随地大小便，别跟着我。”
曼卿不想让他杵在自己身边煞风景，怕池塘里的鱼被他那张嘴给毒死了。
亭子离得并不远，走过一条石子小路就到，透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还能隐约看见假山后那道挺拔的身影。
亭子里的公用鱼竿都是名牌，有一款曼卿心仪很久却没舍得买的。在池塘边上找了块好位置，将挂了鱼饵的鱼竿调好才想起忘了拿装鱼的鱼篓。
曼卿折返回亭子，路过一块观赏大石时突然被人从石头后伸手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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