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要跟兽王单挑，有种过来啊！

直播间的弹幕疯了似的滚，密密麻麻糊了半屏，快得让人抓不住完整字句。

“这保安小哥是疯了？单枪匹马扎妖兽堆里？”

“哪是疯，是真猛！没瞅见他手里那冰剑？刚才一下宰了三！”

“等等……这侧脸怎么越看越熟？”

牛莉举着手机的手稳得像钉在地上，镜头死死咬着前头那个保安服背影。屏幕角落的在线人数还在蹦，开播时稀稀拉拉一万出头，这会儿早往三百万冲了——谁能料到他本是想拍妖兽围城的惨景，倒撞上个这么离谱的画面。

“都靠后！”穿保安服的少年忽然回头吼了声，嗓音脆生生的，却带着股不容分说的劲。他身后跟着五个人，三个胳膊缠着渗血的布条，还有俩地互相架着才挪得动，听见这话忙往旁边缩了缩。少年转身时，有力的镜头正好扫过他胸口的铭牌，虽沾着泥，“苏曼”两字还是看得真切。

弹幕瞬间卡了半秒，跟着爆得更凶了。

“苏曼？今年省高考状元那个苏曼？”

“我靠还真是！我弟跟他同校，说他拿了状元就去江城当保安了，当时还笑他傻……”

“现在谁敢笑？没见他手里那冰剑？破凡者都未必凝这么快！”

苏曼像没听见身后动静，或是早习惯了。他左手往虚空一抓，半空中“咔嗒”响成一片，几百枚指甲盖大的冰棱凭空冒出来，泛着青白的光。前头黑压压的妖兽正往前涌，最前头几只嘴咧到耳根，涎水顺着獠牙往下淌。

“看我寒冰剑雨。”他声音平平的，跟说“今儿天不错”似的，左手却猛地往前挥。

那几百枚冰棱“咻”地窜出去，快得带起破空声。直播间里的人只看见白光一闪，前头的妖兽突然集体顿住，接着“噗噗”声连成串——冰棱直接扎穿了它们的眼、喉咙，没等倒地就冻成冰坨，硬邦邦砸在地上碎成块。

“卧槽……”有力忍不住低骂声，举着手机往前凑了凑。苏曼已经往前冲了，右手不知啥时凝了把半人高的冰剑，剑刃薄得透亮，妖兽但凡近身，他手腕一翻就直接劈成两半，血溅在他白衬衫上，晕开朵暗红的花，没会儿前襟就红了大半。

“他这是要带那几人去江城？”有人在弹幕里问。

“肯定啊！江城现在是唯一的安全区，可这路上妖兽这么多……”

“前头好像有动静？”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声震得人耳膜疼的吼叫，不是普通妖兽那尖厉的嘶，是沉得像闷雷的吼。苏曼往前冲的动作猛地顿住，回头扫了眼身后那几个踉跄的人，眉头拧成个疙瘩。

“是兽王！”有人在弹幕里喊，“它在发命令！要围剿！”

在线人数“噌”地飙到五百万。镜头里能看见远处林子开始晃，不止前头，左右两边都有黑影往这边涌，绿油油的眼睛在树后闪，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苏曼把冰剑往地上一插，冰碴顺着剑身往四周漫，瞬间冻住脚边一片土地。

“你们往我身后靠。”他没回头，声音却清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那几个受伤的人互相看了眼，咬着牙往他身后缩，其中一个胳膊断了的男人哑着嗓子说：“苏小哥，要不你先走……”

“废话。”苏曼打断他，左手又抬起来，这次凝出的冰棱比刚才大了一倍，泛着冷森森的光。直播间的弹幕突然慢了点，刚才还刷“好帅”“想嫁”的，这会儿都在发“小心”。

牛莉咽了口唾沫，举着手机的手开始抖——他看见苏曼白衬衫的袖口在颤，不是怕，是凝冰凝得太急，指节都冻出层白霜了。可这少年没退半步，冰剑在手里转了圈，剑尖指着越来越近的妖兽群，像是在说“来啊”。

远处的兽吼又响了，更近了。苏曼深吸口气，突然笑了下，不是轻松的笑，是咬着牙的笑，跟着举着剑冲了出去，冰棱先他一步飞出去，撞在妖兽群里炸开片白雾。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炸了，“加油”两字刷地盖住整个屏幕，在线人数往一千万冲去。有力看着镜头里那个被妖兽围住的红色身影，突然觉得手里的手机沉得要命——这哪是保安啊，这分明是拿命给人开道呢。

张小雅望着苏曼的背影，视线早被一层湿意糊住了。方才直播间里那片红得刺目的保安服，此刻就在几步开外，血渍凝在布料上发暗，袖口还沾着没化尽的冰碴子。她想开口喊他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着，只能死死攥着衣角，看那道刚从妖兽堆里闯出来的身影微微晃了晃——他许是累极了，可脊梁骨依旧挺得笔直，连回头看她时，眉峰都没塌下半分。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来，砸在手背上凉飕飕的。张小雅赶紧抹了把脸，却越抹越慌——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撞见他时，他还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捏着张揉皱的江城保安录用单，明明是刚从考场出来的状元郎，却轻声细语地说“别怕，我送你们去安全区”。那时她只当是个逞能的学生，哪想过这双握笔的手，能凝出劈开妖兽的冰剑。

“发什么愣？”苏曼忽然回头，声音比刚才战斗时低了些，带着点哑，“再不走，兽王该追上来了。”

张小雅吸了吸鼻子，慌忙点头，快步跟上时才发现，他握着冰剑的手指还在轻轻打战，却硬是把那柄半人高的剑举得稳稳的，像举着面挡在所有人身前的墙。

“擒贼先擒王！”断胳膊的男人突然嘶吼一声，攥着半截铁棍往林子里指——那边的树梢还在剧烈晃动，兽王的吼声刚落，周遭妖兽的动作竟都顿了半秒，显然是在等指令。“只有宰了那畜生，咱们才有活路！”

苏曼往那边瞥了眼，冰剑在手里转了个弧，带起的寒气让身旁的张小雅打了个哆嗦。他前襟的血顺着布料往下淌，在裤脚积成深色的印子，可眼神亮得吓人：“你带着他们往江城方向挪，别停。”

“那你……”张小雅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见苏曼左手往虚空一探，这次凝出的不是细碎冰棱，是柄比先前更宽的冰刃，寒气顺着刃口往下掉渣。

“我去会会它。”苏曼笑了下，还是方才咬着牙的笑，却添了点狠劲。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箭似的窜出去，冰刃划破空气带起尖啸，竟盖过了妖兽的嘶吼。

有力举着手机追了几步，镜头里只剩个红色背影往林子深处扎。弹幕突然静了，过了几秒才疯了似的滚：“他要单杀兽王？”“那可是兽王啊！破凡者组队都未必能赢！”“快跟上！别让他一个人……”

可没人敢真追。张小雅攥着受伤伙伴的胳膊往后退，眼睛死死盯着苏曼消失的方向，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看见他冲进林子的瞬间，数不清的妖兽扑了上去，却被他反手挥出的冰墙挡在外头，冰墙上很快爬满裂痕，可那道身影愣是没回头，一步没停地往吼声传来的地方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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