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龙皇大叫，哪来的防御？

地平线上的黑线是骤然冒出来的。

起初只是城墙哨兵揉着眼睛嘟囔的一句“那是啥”，眨眼的工夫，那线就变得又粗又沉，像被人用墨汁泼在了天边。紧接着，大地开始发颤——不是之前兽潮冲锋时的零碎震动，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闷响，城砖缝里的草屑簌簌往下掉，连城头插着的旌旗都晃得变了形。

“咚、咚、咚……”

像是有无数面巨鼓在远处擂动，苏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竟发现影子都在随着地面的震颤轻微晃动。他攥紧了寒冰剑，指尖的冰气不自觉地溢出来，在剑刃上凝出一层白霜。

“不对劲。”身边的张晓雅忽然攥住他的胳膊，声音发紧，“你看天。”

苏曼抬头，心猛地一沉。刚才还挂着残阳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乌云罩得严严实实。那云不是寻常的灰，是发黑的墨色，沉甸甸地压在江城上空，连风都带着股铁锈似的腥气。不过片刻工夫，原本还算晴朗的天就暗得像要塌下来，远处兽潮带来的尘烟和乌云搅在一起，竟真的改了这一方天地的气候。

“好恐怖的兽潮……”有人喃喃出声，是个清北的学生，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哪是兽潮，是要把江城吞了啊……”

“不止是兽潮。”一道沉哑的声音响起。苏曼转头，见清北校长莫离站在不远处的垛口边，老人穿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捏着个紫砂茶杯，杯盖在杯沿上轻轻磕了下。他眼神微眯着望向那片逼近的黑影，平日里总是带笑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话音刚落，那道黑线已经近得能看清轮廓——不是之前见过的猪妖狼妖混杂的队伍，而是密密麻麻的妖兽挤成一片，前面的被后面的推着往前冲，连挣扎的空隙都没有。更诡异的是，它们头顶的乌云里隐约有电光闪过，照得最前排剑齿兽的骨刺泛着青黑的光。

“这是江城生死存亡之际。”莫离忽然提高了声音，茶杯往城砖上一放，发出“当”的脆响，“所有人听着——放下私怨，守住江城！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他脸色发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城破了，谁都活不了！”

“城主府守卫军听令！”赵坤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弓箭营准备火箭，异能者凝聚力量，等我号令！”

“李家子弟，守住西城墙！”李毅捋着胡须的手停了，眼神锐利如鹰，“族里的老伙计们，把压箱底的家伙拿出来吧！”

城头上瞬间炸开一片响应声。赵辉举着长枪大吼“誓死守卫江城”，身后的守卫军齐声应和，声浪撞在城墙上又弹回来，震得人耳膜发疼。清北和江城大学的学子们也握紧了手里的法器，有几个女生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站在学长身后。还有些穿着便装的人——是城里各行业藏着的强者，此刻也都亮出了兵器，连开杂货铺的老太太都把风刃凝在了指尖。

乌压压的人挤在城墙上，原本各怀心思的势力，此刻竟真的拧成了一股绳。苏曼看着身边张晓雅握紧弓箭的样子，又瞥了眼不远处牛莉扛着的巨斧，忽然觉得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陡然炸响。

不是兽吼的浑浊，是带着穿透力的尖啸，直接撞在城墙上，震得不少人捂住了耳朵。苏曼抬头，只见乌云里破开一道缝隙，一个硕大的黑影缓缓降下——那东西长着龙的脑袋，却拖着条布满骨刺的尾巴，鳞片是暗紫色的，泛着油滑的光，一双竖瞳像两团燃烧的鬼火，正死死盯着江城的方向。

“龙皇……”莫离的声音沉了下去，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

“莫离，你这个老不死的。”龙皇的声音直接响在众人脑海里，带着股黏腻的恶意，“今天缴械投降吧。把江城底下藏的宝贝交出来，我便带着它们离开，不伤你们性命。”

它说着，竖瞳里射出两道青紫色的光，扫过城头时，苏曼只觉一股巨力压在身上，膝盖差点一软跪下去。身边不少修为低的学子直接闷哼出声，有人甚至被压得趴在了城砖上。

“哼！”

莫离冷哼一声，往前站了半步。他身上忽然涌出淡淡的白光，像一层薄纱罩住了整个城头。那股恐怖的威压瞬间轻了不少，苏曼喘着气直起腰，看见老人的头发在白光里竟微微飘了起来。

“你这个老不死的泥鳅，还是这么贪婪。”莫离的声音带着冷意，“江城底下的东西，是你能动的？”

龙皇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什么动不得？几百年了，那东西在江城底下埋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助我突破境界。”

“突破？”莫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靠吞噬妖兽精血化形，早就走了歪路。若不是贪婪那宝贝，你本该有机会褪去邪性，真正修成真龙圣人。”

他一句话戳中了要害。龙皇的瞳孔骤然收缩，紫色的光更盛了：“真龙圣人？那要等多少年？宝贝就在眼前，我凭什么要等？”

“哪个王级强者不知道我邪龙皇的名号？”它的声音陡然变得狠戾，“知道又如何？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龙皇猛地探出一爪。

那爪子足有城墙宽，暗紫色的鳞片在乌云下闪着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城头拍了下来。城头上的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连赵坤都握紧了长刀，准备硬接这一击。

苏曼下意识地把张晓雅往身后拉了拉，同时在心里唤出了系统：“激活无敌防御卡！”

“叮——防御阵法已激活，持续时间一个时辰。”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时，龙皇的巨爪已经到了眼前。苏曼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想中的撞击——他只觉身边升起一层透明的光膜，龙爪拍在光膜上时，发出“嗡”的一声闷响，光膜晃了晃，竟硬生生把那足以拍碎城墙的一击挡了回去！

龙皇显然也愣了，收回爪子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哪来的防御？”

莫离也挑了挑眉，看向苏曼的方向——刚才那光膜升起的位置，正好在这小子身边。这年轻人，身上竟还有这等底牌？

苏曼自己也松了口气，悄悄攥了攥张晓雅的手。有这防御卡在，至少这一个时辰里，城头是安全的。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龙皇的一击被挡，接下来的攻击，只会更狠。

城头上的风更冷了，乌云压得更低，远处兽潮的嘶吼声已经近在咫尺。真正的守卫大战，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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