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那个贱人在我断臂之后勾搭上多金的学长？

孵化基地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淡淡的灵气，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苏曼刚陪着张小雅送完张小哲去做深度检测，转身就撞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倚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穿着清北大学的荣誉学员制服，左袖空荡荡地垂着，被风掀起一角。阳光落在他侧脸的疤痕上，将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沟壑照得格外清晰。

“王强？”苏曼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王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的脸。他的眼神掠过苏曼，最终落在自己空荡荡的左袖上，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好久不见，苏曼。”

苏曼的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发闷。他想起之前那场惨烈的妖兽攻城战——王强作为守城武者中最年轻的一个，拎着两把短刀在城墙缺口处杀得浑身是血。当时一头四阶铁甲兽突破防线，正是王强扑过去死死咬住妖兽的脖颈，才为后续支援争取了时间，代价却是整条左臂被生生撕下。

“听说你……”苏曼斟酌着措辞，目光避开那只空荡荡的袖子，“被清北特聘为荣誉学员了？恭喜。”

这话是真心的。城防战结束后，王强断臂不退的事迹传遍了江城，连官方都发了表彰通告。清北大学破格授予他荣誉学员身份，允许他免费使用学校的修炼资源，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实至名归的荣耀。

王强却只是苦笑一声，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不过是些虚名。没了这条胳膊，再强的荣誉又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苏曼注意到，他虽然断了一臂，周身的气息却比从前更加凝实，隐隐已触碰到破凡巅峰的壁垒。显然这段时间，他并未因伤残而懈怠修行，反而比从前更加刻苦。

走廊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苏曼想起从前，王强总爱在身后嘲讽自己是“只会读书的废物”，尤其在自己丹田被废那段时间，更是没少冷嘲热讽。可如今再见面，那些过往的恩怨仿佛都被城墙上的血水洗刷干净了，只剩下物是人非的怅然。

王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你……听说你救了江城市？厉害。”

“运气好而已。”苏曼淡淡回应，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有几个学生正在演练基础刀法，动作整齐划一。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王强顿了顿，突然低声道，“以前的事，对不住了。”

苏曼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王强的头微微低着，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发茬上（不知何时，他竟添了些白发），语气里没有了从前的傲慢，只剩下真诚的歉意。

“都过去了。”苏曼摇摇头，转而想起另一个人，“对了，张燕呢？怎么没陪着你？”

张燕是王强暗恋三年的女友，从前总爱黏在王强身侧，一口一个“强哥”叫得甜腻。苏曼记得城防战结束后，张燕还在医院哭着说要照顾王强一辈子，怎么现在……

提到张燕，王强脸上的苦笑瞬间变得苦涩，像是吞了黄连：“呵呵，女人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张燕正挽着一个陌生男生的胳膊，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下笑得灿烂。那男生苏曼有点印象，是武道系的学生会主席，家里颇有背景。

“她在我刚断臂那会儿，确实天天来医院。”王强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捏着照片的边缘，几乎要将纸捏碎，“可等我从特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她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后来我听说，她跟这位学生会主席走得很近，还说……”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还说我现在是个废人，配不上她了。前几天我在校园里撞见他们，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跟那男的卿卿我我地走了。”

走廊里的风似乎更冷了些，吹得王强空荡荡的左袖不停晃动。苏曼看着他紧握成拳的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轻叹一声，想起刚才还在为哥哥觉醒灵根而雀跃的张小雅。同样是女人，张燕在男友重伤后转身投入他人怀抱，而张小雅却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始终选择相信和陪伴。

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女人。

张燕就像温室里的菟丝花，只懂得依附强者，一旦对方失去利用价值，便会毫不犹豫地攀附更高的枝头，爱慕虚荣且善变；而张小雅，她看似清冷，内心却像磐石般坚定，温柔里藏着韧性，善良中带着执着，对认定的人和事始终专一。

“不值得。”苏曼拍了拍王强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失去你，是她的损失。”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什么，眼眶突然红了。他别过头看向窗外，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可就是……”

就是放不下。三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苏曼没有再劝。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愈合。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王强望着窗外那对嬉笑打闹的情侣出神，眼神里有痛苦，有不甘，最终却慢慢沉淀为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王强才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重新转过身时，眼里已恢复了往日的坚毅：“谢了，苏曼。”

“谢什么。”苏曼笑了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王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沿着走廊慢慢走远。他的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单薄，却异常挺直，空荡荡的左袖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面在风中不屈的旗帜。

苏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突然有些感慨。这场妖兽之乱，不仅改变了城池的格局，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心的千面百孔。有人在危难中坚守，有人在富贵前动摇；有人因伤残而沉沦，有人却在绝境中涅槃。

“苏曼！”张小雅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她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弟弟的灵根检测结果出来了，纯度竟然高达99.9%！研究员说……”

她跑近了才注意到苏曼的神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怎么了？”

苏曼摇摇头，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心里的阴霾瞬间散去不少。他接过检测报告，目光落在“圣品雷电灵根”那行字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没什么，在想些事情。走吧，去看看你哥。”

两人并肩往检测室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苏曼侧头看了看张小雅认真阅读报告的侧脸，心里突然无比确定——有些东西，远比虚浮的承诺和短暂的热情更值得珍惜。

就像王强失去的胳膊，和他未曾失去的尊严；也像张小雅眼中的星光，和那份始终如一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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