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子你修为提升了，这样杀起来不会那么无趣

林子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着汗水和焦糊味往人鼻子里钻。众人靠在冰墙残垣上大口喘气，身上的衣服早被血浸透，有的还沾着妖兽的碎肉和鳞甲，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最后那一刻兽潮撞破冰墙时，简直是凭着一股狠劲在血堆里拼杀。

“呼……呼……”张小哲瘫坐在地上，胳膊软得抬不起来，指尖连一丝电火花都搓不出来了。他斜眼瞅着旁边正用布擦短刀的向日葵，有气无力地哼道：“刚才要不是我替你挡那下……”

“知道啦！”向日葵头也不抬，短刀上的血渍擦得差不多了，露出亮晃晃的刀刃，“等回去给你买糖吃。”

张小哲“嘁”了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往地上倒了倒，像条脱水的狗似的吐着舌头。刚才为了护着向日葵，他几乎是把雷电异能往死里放，现在浑身经脉都发疼，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半截。

另一边的刀疤却精神头十足，正拎着卷了刃的大砍刀在兽尸堆里翻找，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他刚才杀得兴起，一刀劈断毒蜥脖子时溅了满脸血，这会儿用袖子一抹，反倒笑得更欢：“苏曼哥！你瞅瞅这堆！没千头也有八百了吧？”

苏曼刚把最后一粒疗伤丹递给张小雅，闻言朝四周扫了眼。冰墙塌了大半，断成半截的冰锥插在地上，上面还挂着恶嘴兽的皮甲；火墙早就灭了，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上面堆满了妖兽的尸体——影狼的断爪、毒蜥的残尾、恶嘴兽的脑袋滚得遍地都是，血顺着地势往低处淌，汇成了条暗红的小溪。

“差不多。”苏曼点头，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瓷瓶，“都把丹药吃了，抓紧恢复。”

这次出来猎杀，他早做足了准备。不光带了作战的冰系异能阵图，还备了不少疗伤、回气的丹药——刚才要是运输大队跟来，被兽潮这么一冲，后果不堪设想。幸好他只带了这十几个破凡强者，虽打得惨烈，倒没出人命。

众人也不客套，接过瓷瓶倒出丹药就往嘴里塞。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刚才还酸麻的经脉渐渐松快了些，张小哲甚至能撑着胳膊坐起来了。

“舒坦！”刀疤嚼着丹药咧嘴笑，“这仗打得值！我感觉丹田那处堵着的地方……好像松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刚才浴血奋战时没察觉，这会儿丹药一发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体内的灵力运转比之前顺溜多了，破凡初期的境界像是被彻底夯实了，再往后修炼，怕是真能往前挪挪。

苏曼看着他们脸上的喜色，心里却没松快。他站起身，目光越过兽尸堆望向远处的森林。刚才兽潮退得蹊跷，明明后面那道带着红光的眼睛还没现身，兽群却突然像散了架似的往回逃，这会儿林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可他总觉得不对劲。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像根细针似的扎在他后颈上——很熟悉，带着点冷冽的杀气，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是刚才驱兽的那个？还是……

“苏曼哥？”刀疤见他盯着森林不动，凑过来问，“咋了？还有妖兽？”

苏曼摇摇头，没说话。那股气息又淡了些，像是藏在树叶后面，只露出双眼睛瞅着他。他试着往那边放了丝灵力探查，却什么都没探到，只觉得空气里的寒意比刚才更重了些。

“兽潮应该不会再来了。”他收回目光，朝刀疤道，“你去招呼运输大队过来，把这些兽尸都运回去。”

“好嘞！”刀疤应声就往回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这些皮甲都留着啊！能换不少晶核呢！”

苏曼摆摆手，没再接话。他纵身跃上半截冰墙，站在最高处往森林里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看着跟寻常森林没两样，可那股熟悉的杀气还在——像极了前几天在貂城城外，龙皇用威压笼罩全城时的感觉，只是更淡、更隐蔽。

难道是龙皇？可它没必要绕这么大个圈子驱兽来杀他们……

“苏曼哥，你在看啥呢？”向日葵也走了过来，仰着头问他，“是不是还有坏人？”

苏曼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脸上还沾着点血渍，眼睛却亮得很。他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轻声道：“没事。”

也许是他多心了。

可等运输大队的人扛着担架走进林子时，苏曼又往森林深处瞥了眼。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像是有谁在暗处轻轻笑了一声。他指尖的寒气瞬间凝起，却又很快散去——

不管是谁，要是敢再来犯，下次就没这么容易走了。

森林深处的阴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腐叶在脚下碾出湿软的声响。虎王伏在老榕树的虬根上，猩红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过獠牙上的血痕——那是刚才咬断一头乱窜的影狼脖颈时沾的，腥甜的气让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它琥珀色的竖瞳眯成条细缝，越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死死锁着半空中那个白影。苏曼站在冰墙残垣上的身影不算清晰，可周身散出的灵力波动却骗不了兽类的直觉——比上次在貂城外碰面时凝实了不少，连冰墙碎块上萦绕的寒气都带着压迫感。

"呵。"低沉的笑声从虎王喉咙里滚出来，震得旁边的蕨类植物簌簌发抖。它前爪在地上碾了碾，锋利的趾甲深深嵌进泥土，"没想到你这小子，修为倒是涨得快。"

这话像是说给空气听，又像是特意递向远处的苏曼。它晃了晃布满黑色斑纹的脑袋，嘴角咧开个残忍的弧度："正好。杀起来，倒也不至于太无趣。"

话音刚落，它颈侧的皮毛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肉里钻出来。紧接着，一道粗嘎的声音混着涎水声响起，直接在它体内炸开：

"别磨蹭了！"那声音带着猪类特有的呼噜气，却淬着刺骨的杀意，"那小子身边人不多，趁现在冲过去，正好一锅端！"

是猪妖王的声音。虎王体内的这团邪祟早按捺不住，刚才兽潮被打退时就在它经脉里翻涌，这会儿闻着苏曼的气息，更是像饿疯了的野狗盯着肥肉，连带着虎王的瞳孔都染上了层暗紫。

虎王没理会体内的叫嚣，只是又往苏曼的方向望了眼。阳光落在那道白影上，竟让它想起上次被冰锥刺穿肩胛的疼——那时候苏曼还只是仗着异能刁钻，如今却隐隐有了能跟它正面对抗的底气。

"急什么。"它用爪子拍了拍颈侧，像是在安抚体内的东西，声音冷得像冰，"等他们收拾完兽尸，放松了警惕......"

它顿了顿，竖瞳里闪过道凶光：

"再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森林里的风突然变了向，带着虎王身上的凶煞气往远处飘去。半空中的苏曼似有所觉，忽然转头朝这边望来，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树叶。

虎王却不急不慌地往阴影里缩了缩，庞大的身躯瞬间隐进榕树的浓荫里，只留下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还在死死盯着那道白影。体内的猪妖王还在低吼，可它已经没心思理会了——它在等，等一个能一击致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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