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武阳关的困境
但秦良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他们不由怦然心动。
毕竟，若能借此机会成功介入西部贸易，作为实际代理人的他们，所能获得的收益必将大幅增长，这无疑是打破当前发展瓶颈的绝佳契机。
沉默在房间内持续了良久，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秦羽思索片刻，最终抬头，神色凝重地开口：“阿良，你这个想法确实极具诱惑……只是，西部这边的利益格局早已固化，盘根错节。”
“即便我们二人是本地官员，若贸然闯入，也难保不会……”
他的话未说尽，但担忧显而易见。
他们很可能触怒现有的既得利益者，引来难以预料的打压。
“三哥的顾虑，我明白。”
秦良点点头，“但正因为如今北凉州动荡不安，妖患肆虐，各郡县的首要任务都是自保和稳定内部，几乎无人敢在此时主动挑起内部争端，徒耗实力。”
“所以，这便是我们的机会窗口。”
“只要我们初期策略得当，避开与他们核心产业的直接竞争，先从他们看不上或顾及不到的边角领域入手，相信他们的反应不会过于激烈。”
“待我们站稳脚跟，形成气候，到时即便他们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了。”
秦良的分析条理清晰，对局势的把握令人信服。
秦羽和石天成再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罢了！”
“阿良，你所谋甚大，但听起来确实可行，这事儿，三哥我跟你干了！”
秦羽一掌拍在桌上，斩钉截铁地说道。
“俺也一样！”
石天成也重重点头。
这件事风险是有，但这世道，干啥没风险？
种地还可能遭妖兽祸害呢！
只要利益足够，这险就值得冒！
他们都是明白人，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更何况，眼下这狼可能带来的收益，或许远超他们的想象。
“好！”
“两位兄长既然同意，那此事便定下了！”
见两人点头，秦良脸上不禁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后续我会立刻派遣天良商会的主事前来与两位对接具体事宜。”
“至于贸易路线的安全，需我们三方共同派出精锐组成护卫队。”
“初步拟议，所获利润，我拿六成，两位兄长各取两成，如何？”
然而，石天成听完却微微摇头，他诚恳地说道：“秦大人，这分配方案，您太照顾我们了。”
“货源、丹药、军械乃至这整个谋划，核心都系于您一身，我们不过是出了些人力和本地的关系。”
“拿两成实在受之有愧，我半成就足矣了，当然，您放心该出的护卫，我必定派遣最精锐的士卒，绝不含糊！”
“没错，阿良。”
秦羽也笑着接口，语气同样真诚，“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可不能这样占你的便宜。”
“我也半成即可，至于你的商队在西部的一切行动，安全由我负责，我罩着了！”
两人都是重情义、有原则的人，此前秦良的救命之恩和让利已让他们深感不易，此刻更不愿在利益分配上贪得无厌。
最终，在秦良极力坚持和劝说下，几经推让，双方才各退一步，达成了新的协议。
秦良拿七成，秦羽和石天成各拿一成。
同时，秦良也没有忘记他那位将在此地承担具体执行重任的老部下林天，从自己份额中划出一成给他。
毕竟，接下来的诸多繁琐事务和压力，都需要林天来一力承担。
也就在秦良等人敲定插手西部贸易大计的同时，北凉州东部战线，武阳关的战事仍在惨烈地持续着。
朝廷承诺的第二批支援虽已到达，但数量却大打折扣，仅有一小部分兵力到位。
这点援军投入浩大的战场，虽起了些微作用，但于整体战局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整个关隘都笼罩在一片压抑而沉重的气氛中。
每一位士卒，每一位武者，甚至连统帅霍天云和北凉侯韩玉春本人，眉宇间都凝结着难以化开的阴霾。
他们内心深处，甚至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武阳关可能守不住了。
然而，诡异的是，又接连鏖战数日后，预想中妖兽那毁灭性的、一波强过一波的疯狂攻势并未到来。
战事虽然每日不停，妖兽的进攻却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平稳期。
围困武阳关的妖兽部落数量依旧庞大，但它们似乎并未全力进攻。
这种围而不猛攻的态势，让守军获得了些许喘息之机，但也使得战争变得更加煎熬和焦灼。
每一天，都有海量的守城器械被急速消耗，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和关隘上不断增加的守军伤亡数字，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霍将军！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诺的援军就来了这么几千老弱，这让我们如何守得住这偌大的关隘？！”
韩玉春此刻的状态极差，身上的玄甲破损不堪，多处染血，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因连日嘶吼而变得异常沙哑。
他看向身旁同样疲惫不堪的霍天云，眼中充满了焦虑。
霍天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深知自己作为最高统帅之一，此刻绝不能流露出丝毫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用尽可能稳定的声音回答道：“韩侯，稍安勿躁。”
“朝廷确有难处，西边的大元王朝不知发了什么失心疯，明明他们自己面临的妖兽压力也不小，竟突然调集大军到我朝西部边境频频挑衅！”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无奈：“朝廷迫不得已，只能将已集结的部分援军先调往西部边境布防，以防不测。”
“至于原本应支援我们的那批高阶武者……途中遭遇了一伙身份不明的神秘人拦截袭击，损失了一些人手，故而延误了。”
“但消息确认，他们已在路上，最多七日，必能抵达武阳关！”
霍天云很清楚，此刻武阳关的士气已濒临极限，他必须给予韩玉春以及所有守军一个明确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需要咬牙苦撑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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