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察觉
见三人并无立刻开口反对之意，霍天云心中已有决断。
“韩侯所言，确是老成持国之见，肃清境内，方能真正安定人心，恢复秩序，既然诸位没有异议。”
他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韩玉春身上，“韩侯，便依你所请，即刻着手安排北凉军退出主战场，担负起清剿境内、安抚地方之重任！”
“末将，遵命！”
“多谢霍将军，多谢诸位大人！”
韩玉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郑重抱拳领命。
待韩玉春之事议定，霍天云目光扫过帐内诸位强者，神色凝重地再度开口：“眼下武阳关防线虽暂得稳固，然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当务之急，除固守关隘之外，更需彻查妖族此次突然发动如此大规模进攻的真正缘由！”
“毕竟此事背后，恐隐藏着非同寻常的图谋。”
他略微停顿，视线转向一位气息幽深、身着皇室服饰的老者，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非比寻常。”
“依我之见，深入妖域探查根源之任，交由古供奉及其麾下皇族秘谍负责，最为妥当，不知古供奉意下如何？”
被点名的古风供奉闻言，缓缓睁开微阖的双目，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然颔首：“可。”
此事交予皇族情报网络，确是上之选。
遍观整个大乾，若论情报探查之无孔不入、底蕴之深厚，无出皇族其右者。
更何况，此次妖族进攻的态势确实透着诡异。
虽历史上比此次规模更大的妖兽入侵并非没有，但此次却有着显著不同。
最蹊跷之处在于，进攻初期乃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参与进攻的妖兽部落平均等级异常之低，完全违背了以往惯例。
依照过往经验，妖族若真想撕开人类防线，必会以高阶精锐部落为矛头，强行凿穿防线，随后才放任大量低阶部落涌入人类疆域劫掠。
然而此次却反其道而行之，仿佛是在用海量的低阶妖兽的生命来填塞战场，直至最后阶段，才勉强出现一个五阶部落参战，四阶、三阶部落的数量与规模也远逊于以往。
这等反常战术，除了徒然消耗妖族自身的有生力量，并为人类调集援军、巩固防线争取时间外，似乎毫无益处。
这绝非妖族高层应有的智慧，其中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个核心议题结束后，众人又接连商讨了一整日，就各部防区调整、资源调配、应对妖兽下一波可能攻势的预案等诸多事宜进行了详细部署，方才宣告会议结束。
会议落幕，接到明确指令的各方人员立刻行动起来。
韩玉春动作最为迅速，他即刻指挥伤亡过半的北凉军与朝廷派来的生力军进行换防交接。
随后便以武阳关为起点，稳扎稳打，逐步向周边郡县推进，清剿流窜的妖兽残部。
得益于渗入北凉州的妖兽部落本身实力不强且分布零散，北凉军的清剿行动进展颇为顺利，未遇太大风险。
另一方面，情报探查工作则由古风供奉全权负责。
虽暂时还未有突破性进展，但在大乾天子严令之下，庞大的皇族情报网络已全力开动，相信不久之后必有线索传来。
然而，就在人族高层竭力探查真相之际，引发这场浩劫的真正幕后黑手……魂殿，其内部却是一片欢欣鼓舞。
在一处幽暗深邃的地下巢穴深处，诡异的魂殿总坛内，无数闪烁着不祥黑红色光芒的墨玉细颈瓶整齐排列，几乎充斥了整个大殿空间。
瓶中似乎封印着某种汲取自战场的黑暗能量，微微颤动，发出近乎不可闻的嗡鸣。
凝视着这些不断增加的战利品，为首的一位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发出低沉而满意的笑声。
按照目前的收集进度，他们所需的额度用不了多久便能圆满完成。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黑袍破碎、浑身遍布狰狞伤痕的成员踉跄地走入大殿，气息萎靡。
“乌卡？”
为首的黑袍人转过头，兜帽下的阴影中传出略带诧异的声音，“何以伤重至此？”
“是云日天那个混蛋！”
名为乌卡的受伤者声音嘶哑，充满了恼怒与不甘，“我未曾料到他竟已突破至通脉境中期！”
“更没想到大乾王朝此次的支援来得如此之快、力量如此之强！”
“无妨。”
听到事情的缘由，为首的黑袍人语气恢复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屑，“即便大乾王朝此次反应迅捷，援军实力超出预期，但只要无人察觉我等真正的目的，便无人能阻挠圣计划的进行！”
而事实也正如其所言。
尽管大乾高层已察觉到此次入侵的异常，并开始调查，但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妖族内部的某种混乱或策略调整。
无人能将此事与远在妖域深处、行踪诡秘的魂殿联系起来。
那里，是人类情报网络极难触及的黑暗地带。
与此同时，武阳关，中军大帐内。
霍天云眉头紧锁，看着密探最新呈上的一份加密卷宗，脸上并无喜色。
卷宗内的情报语焉不详，仅模糊指出妖族异动可能与其内部流传的某种古老秘法有关。
“情报显示，一切的根源，或许与此物有关？”
霍天云将卷宗推向一旁的云日天、古风供奉等三人，“诸位如何看待？这上面铭刻的，似乎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妖族密文。”
古风供奉接过卷宗，仔细审视着那些扭曲诡异的符号，缓缓摇头：“确是古老妖文无疑，且属于极高阶的秘传变体。”
“我军中营内，无人精通此道，依我之见，需立即将此卷宗加急送回王都，请供奉院中专研妖文的宿老进行破译，方能有所收获。”
“供奉所言极是。”
云日天点头表示赞同，神色严肃，“妖族文字体系繁杂深奥，尤其这类秘传文字，若无多年专研，根本无从解读。”
“欲知真相，唯有将其送回王都，集专家之力进行破解。”
霍天云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知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只得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即刻安排最快灵骑，将此卷宗连夜送往王都！”
“但愿……能尽快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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