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古怪老头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吊在天花上的灯泡发出的光亮才能得到一丝光亮。

由于电费是包在房租里面的，所以该死的房东房间内的照明都是用的小瓦数灯泡。

幸好房间不大，也能勉强让罗柚看清书页上的文字。

他盘腿坐在床上那片勉强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旁边摊开一本书页非常新净的漫画。不得不说，这些漫画爱好者，无论书本被翻过多少次，一定会保存得非常好。

漫画中夸张的分镜和热血的台词，此刻完全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原因无他。

呜……呜……

那声音又来了。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像被什么东西捂住嘴后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

这一次，似乎更清晰了些，声音有时候像是个年轻女子的啜泣，有时候又变成年长后的无助和恐惧。

罗柚皱紧眉头，竖起耳朵。

这破房间的隔音差得要命，隔壁情侣半夜的“运动”、隔壁邋遢大叔带女人回来的“交响乐”，他都听习惯了。

但这哭声……确实还是第一次听见

“呜……求求……不要……下次我会做好的……啊……”

声音陡然变得凄厉，仿佛带着绝望的哀求，其中还夹杂着模糊不清、低沉凶狠的男性斥骂声，像是“闭嘴！”、“贱人！”之类的。

罗柚的心猛地一沉。这感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据他对所住房子的了解。房子二层一共有四个房间，他和对面的是小房间，在廊道尽头；靠近楼梯口的地方，廊道两侧的房子大一些，住的是两对小情侣，都是年轻人，无论男女，都是染着黄毛。

这应该是和日本对西方列强一直处于非常崇拜的原因之一，无论学校还是路上，非常常见。

这两对情侣平时动静虽大，无非是嬉笑打闹，从没听过这种痛苦和恐惧的哭声.即便偶尔发出的痛苦声音，那也是愉悦占有更多。

并且那两个女的年纪估摸着和罗佑差不多，不至于出现那种年老的嗓音。

对门住的是一个邋遢大叔，  他带回来的那些女人在当时看起来都很时髦，声音非常刻意做作，也不像对面发出的。

剩下的只有住在一楼的房东。那是一个  那个六十多岁、暮气沉沉的老头子，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沉。老伴好像几年前就去世了。

也就是说，这栋楼里，根本没有年长的女性住户。

那么，这哭声……是从哪里来的？楼上？这破楼只有两层！他住的已经是二楼了。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毫无征兆地砸在他房间的木门上。力道不小，震得门框都微微颤抖。

“卧槽！”

本就神经紧绷的罗柚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股无名火混合着被惊吓的烦躁瞬间冲上头顶。

“谁啊？！有病啊！”他怒吼一声，一把拉开房门，带着怒气朝昏暗的走廊瞪去。

结果空无一人。

只有走廊尽头那扇蒙尘的窗户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天光，将剥落的墙皮映照得影影绰绰。

难道是自己幻听？不，哭声和撞门声都太真实了！

就在他准备缩回房间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楼梯口方向。

一个佝偻、模糊的身影正以一种略显僵硬的姿势，缓缓地沿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向上移动。

“房东？”罗柚低声呢喃。

那身影移动得异常安静，几乎与楼道里深沉的阴影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罗柚恰好望过去，根本难以察觉。

“站住！”罗柚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冲出了房间，走在木质走廊地板发出的“嗒嗒”声中夹杂着老旧木板的“吱呀”声。

他几步冲到楼梯口，探身向下望去。

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是L形的，但是二楼往上的只有一截。他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就在他冲出来的这几秒内，消失了。

罗柚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猛地抬头，视线投向楼梯上方。

那里并非屋顶，而是被一块厚重的木板死死封住，木板中央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铁锁，上面应该是用来放杂物阁楼什么的。

他站在楼梯处，看着通往阁楼的楼梯，自言自语道：“是上了阁楼？可是锁明明锁着的啊？"

他试探性地踩上通往阁楼封板的最后几级台阶。老旧的木头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伸出手，用力向上顶了顶那块封板。

他的这个行为，在电影里面就是观众们的作死行为。但是  只有身在这种情况下，强烈的不安和好奇心都会驱使着你去做出一些往日绝对不会做的事。

纹丝不动。锁扣得很死。

他又凑近那把锁，借着楼道昏暗的光线仔细看。锁身非常老旧，锁眼也有不少  铁锈，但是却能看到被刮蹭的痕迹。猜测是近段时间被人用钥匙打开过。

“啧……”罗柚不死心，踮起脚尖，努力想从木板与楼梯框架之间狭窄的缝隙往里看。

只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股更浓重的、混合着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腐朽气味，丝丝缕缕地从缝隙中渗出来。

他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发现并没有手机在里面，才想起这个年代虽然有手机，但是前身这么穷，根本买不起，更何况，现在的手机根本没有手电筒功能。

“八嘎！你在干嘛！谁允许你上去的？马上下来！”

一个沙哑、带着强烈怒气的吼声，在罗柚身后猛地响起。

这声音来得太突兀。

罗柚吓得整个人像触电一样猛地向上弹起，脑袋“咚”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头顶那块厚重的阁楼封板上。

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

他捂着剧痛的后脑勺，呲牙咧嘴地转过身。

只见楼梯下方，一楼与二楼的转角处，房东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时因愤怒而出现扭曲，正死死地瞪着他。

房东一手拿着拐杖顶在木板上，伸出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着他：“阁楼……阁楼是锁着的！不准上去！听见没有！不准上去！你们并没有使用它的权利，再让我看到，就赶紧滚出我的房子！”

房东几乎咆哮式的喊声让罗柚微微一愣。心想这老头往日看起来一副要死的模样，没想到中气还这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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