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有算计
夜色渐深，林蔷哄睡安安后，从衣柜深处翻出那份压了许久的股份转让合同。
指尖触到纸张边缘时，眼神比夜里的灯光更添了几分冷意。
她走到阳台，拨通了闺蜜万月的电话，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我想把手里的股份转出去，你帮我找个合适的接手人，最好是跟远航科技有竞争关系的。”
万月在投资公司任职，熟悉这方面的门路。
当初她就提醒过林蔷，杨帆这人靠不住，可那时的林蔷满心都是杨帆，把忠言当成了耳旁风。
婚后这几年，她围着杨帆和家庭打转，活成了他随叫随到的保姆。
仔细想想，或许连保姆都不如——保姆还有工资，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被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电话那头的万月先是一顿，随即发出一声带着庆幸的轻叹：“远航科技？那不是杨帆的公司吗……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悟了。”
快到十点时，杨帆才带着疲惫回了家。
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蔷，他先是愣了愣，随即习惯性地挤出温和笑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林蔷抬眼淡淡瞥了他一下，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没在谢琴家留宿？”
杨帆眉心猛地一跳，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林蔷发现了什么。
可再听林蔷带着火气补充一句，“这么关心谢琴母子，你干脆跟她们娘俩过去算了。”
他又暗暗松了口气——这明显是闹脾气的话，看来她没察觉深层的事。
他走到林蔷身边，语气刻意放软，带着几分讨好：“蔷蔷，昨天我送谢琴她们回去，路上出了点急事耽搁了，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
“什么事能耽搁一整晚，连白天都耗着？”
林蔷不等他说完，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把老婆孩子丢在山上不管，转头去送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杨帆，这就是你当丈夫、当爸爸的样子？”
杨帆早有准备，立刻拿出备好的说辞：“谢琴的儿子晓宇突然高烧惊厥，情况特别危急，我既然遇上了，总得善始善终。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公司能不能跟联启集团谈成合作，谢琴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顺势坐到林蔷身边，语气又软了几分，“我这么拼，都是为了给你和安安更好的生活啊。”
这话杨帆说过无数次，以前林蔷每次都会心疼他的“辛苦”，反过来安慰他。
可今天，她没接话，反倒直接提了要求：“明天我要给安安报夏令营和钢琴课，以后我得天天开车接送他。安安的学费，还有我买车的钱，都得你出。”
杨帆愣了愣，试探着问：“之前你不是说夏令营太远，安安还小，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安安又不是生活在单亲家庭，你好歹是公司老板，难道还能让他比谢晓宇差？”
林蔷抬眼看他，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不服气”。
杨帆心里那点异样感又冒了出来，可再看林蔷“气鼓鼓”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不喜欢的人和事藏不住情绪，从来不会走心计较。
他立刻松了口气，笑着应下：“好，明天我就给你转钱，想买什么车、报什么班，都听你的。”
说着，他伸手想抱林蔷，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三个数字：551。
这是他办的家庭小号。
“是我妈，这么晚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杨帆拿起手机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接通，后半句特意换成了老家方言，“喂，这么晚打电话，咋了？”
当初杨帆办家庭小号时，说父母年纪大了不会用微信，办小号方便联系。
还说知道林蔷平时不怎么愿意跟他父母打电话，就没把她加进去。
那时的林蔷还觉得他体贴，处处为自己着想。
事实上只有算计。
她虽然没加小号，却记得他母亲的小号是552，根本不是551。
551是谁，答案几乎不用猜，除了谢琴，不会有第二个人。
不过林蔷不在乎。
他跟谁私会，出轨，她都不在乎。
她只关心怎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报前世家破人亡的仇。
杨帆拿着手机进了卧室，顺手反锁了房门，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不是跟你说了，先别给我打电话吗？”
“晓宇刚才醒了，看不见你，哭着要找爸爸。”谢琴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委屈，“我也想你，一想到你回去要哄她、抱她，心里就难受。”
杨帆把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床上，拿着手机走进浴室，一边走一边安抚：“再委屈你一阵子，等我拿到她手里的股份，就尽快跟她离婚，到时候好好弥补你和晓宇。”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流声，谢琴的声音像蒸腾的热气般，带着黏腻的迷蒙从手机里飘出来：“我想看你，可以吗？”
杨帆把手机放在盥洗台上，指尖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
动作里带着几分烦躁，却还是应了声：“别闹，等我忙完这阵。”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谢琴的声音裹着委屈和刻意放软的颤抖，“晓宇是我们的儿子啊，他从坡上掉下去的时候，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哪还顾得上说什么话？”
“乔彧那样的人，应该不至于跟我计较一句一时失言吧？”
她了解杨帆。
在不触及他的利益前提下，他可以惯着自己，但若是因为她的无心之失得罪了乔彧进而影响到他，他也会不留情面。
浴室里的水流声淅淅沥沥，杨帆关掉花洒，用毛巾擦着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晓宇为什么会说那边有河？”
他终于问出来了。
“你这是怀疑我？怀疑是我让晓宇骗安安过去的？”
谢琴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染上了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承认，我嫉妒林蔷，嫉妒她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嫉妒她有安安那个名分……可我再糊涂，也不会利用自己的儿子，更不会拿晓宇的安危开玩笑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没怀疑你。”杨帆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安抚，“我就是担心晓宇，怕他年纪小，被什么人或事误导了。”
电话那头，谢琴压抑的哭声还在继续，一声一声揪着杨帆的耳朵。
他心里莫名升起几分愧疚，干脆挂掉，点开了视频通话：“好了，别哭了，是我语气不好。明天我抽时间陪你去逛街，想要什么包，都给你买。”
视频接通的瞬间，谢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亮了亮，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不要包了，我想换一辆车，上次看中的那辆白色跑车，你说好不好嘛？”
杨帆愣了一秒——那辆车要上百万，远超之前给谢琴的开销。
但看着视频里谢琴带着泪痕的脸，他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犹豫：“好，明天就去看，喜欢就直接订。”
林蔷站在卧室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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