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应该为我高兴
林蔷猛地睁大了眼睛，眸底满是错愕，下意识反问：“您怎么会这么问？”
对方见她这副反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笑着圆场：“前几天我去医院看朋友，恰巧瞧见乔总陪着你看诊，还帮你取药、打热水，看着格外体贴……”
“哦，那天我腿受了伤，乔总只是顺路送我去医院而已。”林蔷急忙打断她的话，语气刻意放得自然，耳根却不受控地泛起热意。
那位家长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可眼神里那点“了然”的意味，却藏都藏不住。
顺路送医院，会全程陪着取药、打热水吗？
林蔷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我叮嘱过你腿不能沾水，全当耳旁风了？”
乔彧惯有的霸道强势里，藏着关心。
林蔷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下意识转头去看方才与自己聊天的家长。
对方心照不宣地冲她弯了弯唇角，脚步轻缓地转身离开。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刻意拉开与乔彧的距离，语气淡淡道：“乔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乔彧喉间溢出一声轻嗤，语气里裹着几分嘲讽：“你倒是对你们这段婚姻挺忠心。”
在他眼里，一个人的忠诚，就是缺心眼儿。
林蔷抿紧下唇，没接话，只装作没听见那句嘲讽。
她与乔彧本就是人群里扎眼的存在，加之上次的意外，在场的家长几乎都认得他们。
这会儿幼儿园还没到放学时间，孩子们没出来，不少家长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往他们这边飘。
乔彧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倒是想顺了她的意，不再跟她搭话。
但他有事跟她说，于是再次开口：“调查有结果了。”
林蔷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乔彧笑了一下：“你是想让我用吼的告诉你？”
林蔷握了握拳，朝乔彧靠近。
乔彧唇角上扬，缓缓开口：“那个女人叫林悦，以前在荣城当保姆，三年前来的松市，现在在联启集团后勤部工作。”
“查到在荣城哪家当保姆了吗？”
乔彧深深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一户姓孟的人家。”
林蔷心跳快了一拍。
孟家，她记得杨帆舅妈就姓孟。
因为他舅舅是入赘，所以他表哥也是跟着他舅妈姓孟。
“对了，还查出一件事。”乔彧看着她的眼睛，“谢琴的丈夫是杨帆的表哥。”
林蔷的眼里没有太多的惊讶。
她也是在前世做鬼的那段时间里发现的。
这有些出乎乔彧的意料。
杨帆跟谢琴的关系，在松市无人知晓。
别人都瞒着，更何况林蔷。
这时孩子们从校门口出来了。
“还麻烦乔总把你调查到的东西给我发一份，”林蔷结束交谈，“改天我请乔总吃饭。”
乔彧挑眉，那是手机当即就通过微信给林蔷发了一份。
“那我等着了。”
回去的路上，万月打来电话。
“晚上有空吗？出来聊聊股份的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亮，带着熟悉的爽朗。
“可以，等我把安安送到爸妈那儿就过去。” 林蔷牵着安安的小手，脚步慢了些，声音放得柔和。
“好，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
挂了电话，身边陆续有开车的家长驶过。
之前与林蔷搭话的女人开着车从她身边经过时，正戴着耳机跟丈夫通话。
她从后视镜里飞快看了林蔷一眼：“你不是一直约不上乔彧吗？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男人的语气里没什么信心，听着像随口一问。
“乔彧的外甥女儿，跟咱女儿在一个幼儿园。” 女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我也是这两次见他来接孩子才知道。”
“真的？” 男人的语气瞬间亮了些，可愉悦只维持了几秒，又沉了下去，“就算在一个幼儿园又怎样？乔彧那人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
女人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你不懂男人。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等我回去吃饭再跟你细讲。”
“我晚上要跟远航科技的杨总吃饭，你们自己吃吧。”
女人脸上的笑淡去：“知道了。”
林蔷把安安送到父母家，又仔细叮嘱了母亲几句，才打车往万月给的地址去 —— 是一家老火锅店，门面不大，却透着熟悉的烟火气。
她与万月是大学校友，万月比她高一届。
当年两人因一场辩论赛结缘，又因性格投契，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上学时，她们总爱约着吃火锅，红汤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两人能从傍晚聊到打烊。
后来林蔷结婚生子，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杨帆和家庭上，就再也没跟万月一起吃过火锅。
其实她并非偏爱清淡口味，只是这些年为了迁就杨帆不吃辣的习惯，渐渐把自己的喜好藏了起来，藏到后来，连自己都快忘了红汤锅底的滋味。
“我帮你联系了几家有意向的公司，价格到时候你自己谈。”
万月把整理好的文件推到林蔷面前，指尖敲了敲纸页。
“你先看看，不过得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的远航科技，远不如你在的时候有潜力，也没那么被市场看好了。”
林蔷端起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拿起文件慢慢翻看。
翻到后半页时，她的指尖忽然顿住，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寰宇集团也有收购意向？”
寰宇集团是乔家的产业，百年世家传下来的根基，体量与远航科技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怎么会看上她手里这点 “蚊子腿” 似的股份？
“寰宇集团在智能科技领域一直没什么动静，听说乔彧最近有意在这方面发力，想收购些有潜力的小型科技公司。”
万月说着，又拿起笔，在文件上圈出几家公司的名字，跟林蔷细细分析利弊，最后下结论。
“不管是从资金实力，还是后续发展来看，寰宇集团都是最优选项。”
可林蔷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寰宇集团…… 还是算了吧。”
万月抬眸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探究：“蔷蔷，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杨帆……”
话还没说完，万月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视线直直望向门口。
林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门口走进来几个人，走在中间的正是杨帆和谢琴。
周围有人跟他们开玩笑，说两人是 “郎才女貌”，谢琴含着笑朝杨帆望过去，眼里的情意几乎藏不住，而杨帆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半分反驳。
这家火锅店的一楼大厅，卡座都用绿色的藤蔓装饰隔开了，从门口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清清楚楚看到门口的动静。
林蔷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万月的声音里满是气愤，比林蔷自己还激动。
“这狗东西，当初追你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会爱你一辈子，这才多久就变卦了！”
难怪林蔷会急着卖掉手里的股份 —— 原来心里早就攒够了失望。
林蔷拿起桌上的可乐，给万月倒了一杯，声音轻轻的，却带着几分释然：“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我终于想通了，不再围着一个渣男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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