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到底是谁的种
十几岁，正是喜欢谈论八卦看热闹的年纪。
沈颜又随口说，自己到时候，准备去大城市长长见识，争取多挣点钱。
这样杜平就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儿而嫌弃她了。
有些事情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平平无奇。
可传着传着就已经变了味。
等张婶和李婶的儿子一脸八卦的去问江枫时，说出口的话已经成了：“听说，你妈和沈颜她爸睡了。”
“你还不是你爹的种。”
江枫原本在做题，听到这话，险些拗断了一支笔。
他冷漠地盯着这二人，“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婶儿子笑嘻嘻的，“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我妈都亲口说了，那还能有假！”
“不信的话你回去看看，大家指不定都这么说。”
李婶儿子拧开矿泉水瓶，目光八卦且怀疑的在江枫身上打转，“我就好奇，你到底是谁儿子。”
他说着还捅了一下江枫的胳膊。
“啧，江枫，我记得你好像跟沈颜她爸走的还挺近，你知道他是你亲爹不！”
三言两语间，江枫就从可能不是江建业的种。
变成了杜平和李珠生的野孩子。
饶是江枫脾气再好，此刻也将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张婶儿子瞥他一眼，“你不会还生气了吧？我们开玩笑的。”
“啧，但是因为你家这些事儿，沈颜她爸妈都闹离婚了，沈颜气不过，准备带她妈去城里打工离她爹远远的。”
“就算你确实是你爹的亲儿子，你妈也是造了老大孽了。”
江枫耳朵嗡嗡作响。
此刻他耳朵里听不进去别的，满脑子都是沈颜要去城里。
竟然都没第一时间帮自己亲妈解释。
江枫一整个上午无心听课。
到了下午还是没忍住，以父亲生病为由，请假回了一趟家。
江建业看见他，脸色有些铁青，“不是都说要考试了吗，你不好好在学校复习，回来干什么？”
江枫眉头一颤。
江建业很少用这么不耐烦的态度对他。
除非——
江枫捏紧了手心，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脸色有些苍白，“爸爸，沈颜她们去我学校闹事，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
平常他要这么说，江建业得拖把刀到沈家跟沈颜拼命。
可今天，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江建业不耐烦的打断。
“你少冤枉人家！”
“我能不知道吗，沈颜都还说了，今天她帮楼上那俩娘们提东西去你们学校，那俩长舌妇当她们儿子的面嘴碎，沈颜当场就让她俩闭嘴了。”
“回来后，她还带了点水果，说杜平提过你最爱吃这些，哪天让我给你送过去，还让我告诉你，你要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别往心里去。”
说到这里，江建业忽然皱了皱眉。
心底猛地又被扎了一根刺。
沈颜拿过来的水果是水蜜桃，还真是江枫最喜欢的！
杜平连自己亲女儿沈颜对芒果过敏都不知道，却能记得住江枫最喜欢吃桃？
江建业心中烦躁，他用力一拍桌子，指着江枫的鼻子，“我跟你说，你少掺和这些破事！”
“回头要是影响了学习，我饶不了你！”
江枫唇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头。
“爸，你为什么信沈颜不信我？”
他露出一个失魂落魄的表情，一副沈颜就是闹事了的模样。
倒是惹的江建业也狐疑了一瞬。
不过今天沈颜来找他道歉的时候，神色实在过份坦然，加上这几天的风言风语，的确实实在在地在江建业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钉子。
他干脆谁也不信，直接打了江枫班主任的电话，询问今天是否有人去学校闹事。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且班主任还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之后，江建业脸色铁青，气的直接扇了江枫一巴掌。
“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学！”
“你还学会了撒谎逃课？！”
“江枫，你是良心被狗吃了，还是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枫被打的险些没站稳。
他惊愕的看着江建业。
要知道江建业虽然脾气暴躁，却没有对他动过手。
可今天，江建业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打他！
江枫将指骨捏的咯咯作响。
他低下头，眼眶通红，带着鼻音给江建业道歉。
“爸，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担心你们，风言风语都传到了我耳朵里，我怕你和我妈吵架，我……”
江建业心情复杂，看着这个儿子，他心里也怪不好受。
他昨天冲动之下是想过要去学校里拽着江枫做亲子鉴定的。
只是李珠以死相逼，说要是真去做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带着儿子不活了。
江建业还没被逼到非要做鉴定不可的程度。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说点什么，低沉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江建业一顿。
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
“谁啊！”
沈颜站在门外，勾了勾唇角，温吞的声音飘进门内，“江叔叔，是我。”
“我爸摔了一跤，把胳膊和膝盖都摔青了。我家里的万花油又被用完了，想问问你家有没有。”
她说着，还叹了口气。
“我爸这摔的好像还挺严重，我看着挺着急的，江叔叔，你能把万花油借我用用吗？我回头买个新的还你！”
江建业原本火气已经散了大半。
一听见沈颜这话，他顿时瞪圆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枫，想也没想，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你突然请假回家，是不是为了杜平那孬种！”
沈颜似乎没料到江建业不理她还打人，被吓了一跳，语气都结巴起来。
“那……那什么，江叔叔，你别生气，我不借万花油就是了。”
“我刚听你说什么请假，是小枫回来了吗？”
“你们父子俩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
沈颜说着，飞快回到自己家，想了想，又有些害怕的推了推杜平的胳膊。
“爸爸，隔壁小枫回家了，正跟江叔叔吵架呢。”
“好像还扯到了你，江叔叔都对小枫动手了，我……我听着挺吓人的，你快去劝劝吧！”
杜平一听到江枫挨打，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立刻就冲到了江家门口。
杜平疯狂的开着大门，“江建业你疯了，好好的，你打孩子干什么！”
门被豁然打开，下一瞬，杜平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江建业眼眸猩红，对着杜平拳打脚踢，“你个孬种，老子打自己儿子关你屁事！”
“别真是像刘力那个杀人犯说的那样，你真跟我婆娘有一腿，老子打死你们仨！”
江枫大脑宕机，脑子翁的一声，只觉得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掌控。
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伸手去拦江建业，却结结实实再次挨了一巴掌。
江建业狠狠啐了他一口。
唾沫星子溅了江枫一脸。
“那杜平又不是你亲爹！你这么怕他挨打，听见他摔了，还叭叭的请假回来！”
“老子别不是真的花钱给别人养了野孩子！”
江枫被打的头皮发麻。
杜平眼眸猩红，用力推了江建业一把，竟然把人推到了地上。
“姓江的，你个畜生！”
“小枫这么乖，你打他干什么！”
江枫心底咯噔一声。
一转头就对上了江建业怀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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