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死了
雍王褚烨看着缓缓断气的她，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她碾碎。
……
一刻钟后。
再睁眼，叶婉凝看到床顶的蓝色流苏在眼前晃成虚影。
而那个恩将仇报的狗雍王正斜倚床边，墨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白色寝衣敞大领口，露出的锁骨处竟有抹可疑的红痕。
叶婉凝心想，许是她刚才垂死挣扎之时不经意间抓下的。
她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指尖能触到锦被的纹路——不是魂魄该有的虚无感。
可转眸又见褚烨垂眸时睫羽投下的阴影，那副失魂落魄却又带着对她愤恨的模样像死了娘，难道自己真的……她心头猛地一沉。
喉间溢出的气音粗哑，“我……死了吗？”
嘴上问着，眼神游离却不自觉的落在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
褚烨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抬眸看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情绪，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阴沉又危险。
“……你想死？”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沙哑的倦意，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是吗？”
叶婉凝下意识攥紧了锦被，指尖微微发颤，想要回答他的问话。
可她还没开口，褚烨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按在她颈侧——那里有两道淤血的红痕，是方才他“下手”时留下的。
他的指腹摩挲而过，力道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可叶婉凝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往后缩了缩。
“褚烨，你想问的、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她声音发颤，“我没碰你，你依然是清白之身。我们之间干干净净，只有医者和病患的关系！”
“麻烦你把手拿开！”
褚烨的手指顿在半空，好看的凤眼暗了暗，随即收回手，冷笑一声：“怎么，我没嫌弃你，你还嫌弃上本王了？”
叶婉凝咬紧下唇，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盯着她，低笑一声，忽然命令的语气，“坐起来，本王还有话问你！”
叶婉凝呼吸一滞：这个疯子！
但忽然想起清风还下落不明，她没时间跟雍王这样耗下去。
吃痛挣扎着坐起来，盘膝坐定，头发绒乱的像个小疯子，惨白的小脸因为刚才受过重刑的缘故，没有一丝血色，唇色泛着干燥的浮白：她渴了？
“问吧？”叶婉凝催促的语气，“雍王殿下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问完了，臣妇还有要事跟殿下相商！”
“哦？”褚烨自然知晓她说的要事是什么，故意不紧不慢起来，起身，先走去案几上漫不经心的倒了杯水给她递过来。
叶婉凝似有几分愕然，但她真的好渴，顾不得这么多，接过来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又把手里的空杯子物归原主。
这一次，换褚烨愕然……
第一次有人这么理所当然的使唤他。
但还是面色如常的接过来，直接放手里把玩。
“问啊！”叶婉凝看他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傲慢姿态，脾气不太好的催促，音色比之之前高了好几度。
她敢凶他？
他俯身，几乎与她鼻尖相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低哑得近乎呢喃：“怎么，死过一次胆子倒是变大了？”
他很喜欢她身上的气息。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甚至想……
可是面对突然又扑过来的疯子雍王，叶婉凝怕极了。
怕他真的再掐死她！身子不自觉的后退，可后背已经抵上了床板，退无可退。
叶婉凝瞳孔微缩，心跳如擂鼓，一张放大的俊脸缓缓呈现在她眼前。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哪怕现在是个疯的……
可是，这一世她早已断情绝爱，对男人无感。
更何况，叶婉凝也猜到几分他后面想要问她什么。
她吞了下口水，壮着胆子，“殿下，你不问，那臣妇就斗胆来猜一猜？”
叶婉凝没时间跟他内耗，她记挂着清风的安危。
褚烨身子退后，凤眼微眯，双手环抱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她，心有成算的样子，“好啊。”
叶婉凝凝眸，疯子般的发型却端着最认真的态度，“臣妇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
那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褚烨转过脸不去看她。
“今晚的庆功宴上，叶夫人跟那个乐师偷情的事情，不是我谋划的局，我只是在宾客席上吃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叶夫人跟那个乐师眉来眼去的动作，然后猜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便偷偷在叶夫人冯菊酒杯里投放了叶锦心最喜欢用的君入瓮……”
“君入瓮？”褚烨重复，示意她解释。
叶婉凝停下，飞快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生怕自己说出叶锦心哪里不好，又横生枝节，浪费她跟雍王之间这一场坦白局的时间，“君入瓮是我二妹研制的一种很特殊的催情毒，想必毒效雍王殿下比谁都清楚。至于我二妹为何要研制这种如此烈性的情毒，你可以亲自去问问她，臣妇不是二妹肚子里的蛔虫，回答不了殿下的这个问题。”
呃……
褚烨悻然，她在故意避重就轻，怕她耽误她的时间。
“继续。”
叶婉凝瘪嘴，算是蒙混过关，“我之所以选用君入瓮这个毒，是因为怕冯菊性格机敏，一旦察觉有恙，她和乐师之间的勾结和珠胎暗结无法暴露于众……”
褚烨眼神冷凝。
“没错，我对叶府的每一个人没安什么好心，因为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每一个人！”叶婉凝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至于我为什么讨厌叶兴和冯菊……甚至叶锦心，雍王殿下想知道具体答案，可以派人去细查。臣妇在此，就不一一细说了！”
呵，她还真是会偷工减料？
“本王想听。”他故意拖延时间。
叶婉凝吸气，加速语气，“我娘一手将叶兴托举至宫廷考取太医一职，他却喜新厌旧弃我娘而娶官家女冯菊为妻，我娘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他们害我一出生便没了亲娘的庇佑和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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