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她的腿要截肢
李瑶正帮着按住秦文漪颤抖的肩膀，闻言抬眼：“遇到个怪物。”
“怪物？”林俊明捡起碘伏瓶，瓶盖滚到纪子宁脚边，“什么怪物？不是丧尸？还是像之前那个触手……”
“是。”李瑶打断他，看着护理系女生用夹板固定赵春影的断腿，“有张人脸，浑身长毛，爪子能撕开铁皮。”
她刻意说得简略，却见林俊明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攥着纱布的手越收越紧。
“你们解决掉了怪物？”他突然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雪地里带进来的焦黑碎屑，“这是……烧过的皮肉？你们用火了？”
“嗯，用火和斧头解决的。”
李瑶扯过一条干净毛巾，擦了擦闹闹爪子上的血污，小家伙已经能站起来了，正歪着头看林俊明。
“别问了，先帮着抬人。赵姐断了腿，得找个平整的地方躺。”
林俊明没再追问，只是喉结动了动，弯腰去抬秦文漪的担架。
经过李瑶身边时，他突然低声问：“那东西，彻底死了吗？”
窗外的雪“啪嗒”打在玻璃上，李瑶摸了摸内袋里的晶核，铁盒边缘硌得掌心发疼：“死了，但是听说怪物有三只，可我们只看见了两只，还有一只小的，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林俊明刚把秦文漪的担架抬离地面，听到“三只”两个字，胳膊猛地一沉。
他猛地转头看李瑶：“你呢？受伤了吗？”
李瑶沉默的点点头，没说话。
林俊明也沉默一瞬，过了一会儿声音硬邦邦的说道：“下次出去叫我一起，好歹我也是个异能者，能帮上些忙。”
确实，如果当时叫上林俊明，也许她们就不会伤的这么重了。
李瑶叹了口气：“下次叫你，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们的伤……”
护理系女生正用绷带勒紧赵春影的断腿，那截扭曲的肢体在惨白的应急灯下像段冻坏的木头。
李瑶突然闭了嘴，眼眶红得厉害。
林俊明发梢的雪粒融化成水，顺着脖颈往下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剩下那只……什么样？”
“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小的。”李瑶瞥了眼副驾那个少年被安置的房间，门虚掩着，“但能让两只大的护着，肯定不简单。”
林俊明没说话。
李瑶站了起来，给纪子宁搽脸。
就在这时，护理系女生正在用夹板固定好赵春影的断腿，额角的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滴。
她直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声音发颤：“不行……她的腿保不住了。”
李瑶正给纪子宁擦脸的手猛地顿住：“什么意思？”
“肌肉全坏死了，血管也冻住了。”女生别开脸不敢看赵春影惨白的脸，“必须截肢，不然感染了会死人。可我们只有手术刀和碘伏，连止血钳都没有……”
李瑶整个人都僵硬住了，赵春影手下的那些人更是迅速冲出去七嘴八舌的把女生围起来。
“必须救她！她不能死！”
“有没有什么办法，想想办法啊！”
“你说要什么，我们一定弄来！”
女生带着哭腔摇头：“除非现在有医院的手术台，不然……”她话没说完，突然被秦文漪的呻吟打断。
秦文漪不知何时醒了，正捂着腰侧大口喘气，脸色比床单还白。
另一个女生连忙跑过去掀开她的衣角，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她倒吸一口冷气：“她内脏可能有破裂，就算救活了，以后也不能用力，稍微动一动就会疼……”
“后遗症？”李瑶的声音像被冻住了，后颈的伤口突然抽痛得厉害。
“是。”女生低下头，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走廊里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风雪还在疯狂拍打玻璃。
赵春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角有泪滑进头发里，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李瑶眼眶一热，一拳狠狠的砸在窗框上，能看到别的弹幕有什么用？能看到别人脑袋顶上的标签有什么用？
为什么自己不能觉醒异能？
不能帮帮她们？
为什么自己不能和她们一起战斗？
甚至自己觉醒治疗也好啊？起码能干干后勤……而不是这样无用的能力……
她头撞在墙上，无力的泪水涌出眼眶，吧嗒吧嗒，一声又一声的落在地板上。
瞬间就凝结成了冰花。
她……好没用啊……
为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她在发烧！”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瞬间让李瑶清醒过来，她擦了一把脸，猛的扑过去。
“谁发烧了？”
女生吓了一跳，伸手指向纪子宁：“她，很烫……肯定是伤口感染了！”
李瑶扑过去摸纪子宁的脸，那温度烫得她心惊肉跳。
纪子宁的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后背的焦痂下渗出淡黄色的脓水，把纱布都浸得发黏。
“怎么会这样？”李瑶的声音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烧伤最怕感染。”女生翻急救箱的手在发抖，找出仅剩的半盒抗生素，“可这点药根本不够，她烧得太厉害了，再这样下去……”
她没敢说下去，但眼里的绝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瑶赶紧扯开羽绒服内袋，掏出个皱巴巴的药盒，里面躺着几板未拆封的广谱抗生素。
“这个能用吗？”
她声音发颤，“没用我还有其他的，你要什么药都跟我说，我有！我都有！”
女生眼睛倏地亮了，抓过药盒看了眼说明：“能！这是强效药！”
可她刚要拆包装，指尖又顿住了，声音沉了下去，“但她后背的肉都烂透了，烧是感染引起来的，光靠药压不住……”
纪子宁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后背的焦痂裂开道口子，脓水混着血珠往外涌。
李瑶伸手去按，那伤口滚烫，烫的她心疼。
“就算现在有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女生别过脸，声音轻得像叹息，“她这伤……能撑过今晚就谢天谢地了。”
李瑶猛地抬头，原本清澈的眼底满是红血丝：“你说什么？！”
“肌肉坏死得太快了。”女生蹲下身收拾碎体温计，银珠在血渍里滚来滚去，“那怪物的爪子说不定有毒，你看这脓水是黄绿色的……”
李瑶攥着药盒的手越来越紧，都被捏得变了形。
可她知道，就算把这些药全喂进去，也填不上那道烂穿了的伤口。
李瑶看着纪子宁越来越微弱的呼吸，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跑回屋子里。
捧住了闹闹的小圆脸，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闹闹，你的泉水！还能再拿出来吗？”
闹闹歪着头，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它挣扎着想去爬起来，刚抬起爪子就晃了晃，软软地跌回枕头上，连翘起尾巴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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