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本文又名,仙君身死后,全世界都吻了上来。】
【听说双男主读者爱评论,让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作者见识见识吧~】
【本文受视角,魔尊攻仙君受,双强,篇幅较短,祝大家看文愉快~】
九霄仙门,三清殿。
金光琉璃顶,白玉铺地砖,本是仙家气派、万世威严之地。此刻,殿内却弥漫着一股森然剑气,冷得刺骨。
数百名九霄弟子分列两侧,他们的目光,或鄙夷,或痛心,或惊疑,最终都化作了实质般的压力,如无形的山岳,尽数压在殿中央那道孤直的身影上。
清玄仙尊,林清唯。
他身着一袭往日里纤尘不染的银蓝道袍,此刻袍角却被地牢的湿气与尘土侵染,失了光泽,显得褶皱而狼狈。
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落颊边,衬得那张素来清冷如玉的脸庞,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没有跪,也未曾辩解。
即便灵脉被封,仙力尽失,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如一株风雪中不肯折腰的孤松。只是那双曾盛着九天星河的清澈眼眸,如今却像一潭死水,沉寂得看不到一丝波澜。
“师尊……”
一声泣血般的呼唤,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痛,骤然划破了殿内死寂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凌昭一身素衣,重重地跪伏在林清唯身前不远处。他瘦削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承受着天塌地陷般的痛苦,泪水早已将他脚下的白玉地砖打湿了一片。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曾被林清唯称赞为灵气逼人的清秀脸庞上,此刻布满了纵横的泪痕,一双眼睛红肿不堪,里面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不可置信与剜心之痛。
“弟子不明白……”他哽咽着,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弟子入门三百载,师尊待我,恩重如山。授我仙法,为我炼器,替我挡下天劫……弟子此生,粉身碎骨亦难报师尊大恩于万一!”
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控诉,那份真挚的悲恸,让殿内不少心软的弟子都跟着红了眼眶。
“可是……为何……”凌昭的目光死死锁住林清唯,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质问,“师尊曾对我恩重如山,为何要这般待我?!”
“为何要盗取仙门至宝聚灵珠?又为何……要将这足以让我万劫不复的罪名,嫁祸到弟子的头上啊!”
话音落下,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度伏地,痛哭失声。
嫁祸?
林清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从一个凡间孤儿,一步步教养成仙门新秀的弟子,看着他那天衣无缝的悲痛与绝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他只觉得荒唐。
荒唐到,连心口的疼痛都变得麻木。
“孽障!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一声雷霆震怒自殿上宝座传来。
九霄宗掌门玄阳真人端坐其上,往日里仙风道骨的面容此刻铁青一片,双目圆瞪,怒火仿佛要将林清唯焚烧殆尽。
在他面前的玉案上,正静静躺着一枚留影玉简,和一只从凌昭房中搜出的储物袋。
玉简中,清晰地记录了林清唯潜入禁地盗宝,又将储物袋放入凌昭房间的全过程。
人证物证,俱在。
林清唯缓缓抬起眼,望向那个曾将他视若己出,引他踏上仙途的师父。
他还记得,师父曾拍着他的肩膀,欣慰地说:“清唯,你是我玄阳此生最大的骄傲。”
可现在,他只在那双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怒火与彻底的失望。
“我玄阳自执掌昆仑以来,自问对门下弟子倾囊相授,严加管教!”玄阳真人的声音蕴含着磅礴的灵力,在宏伟的玉虚宫内激起阵阵回音,“却不想,竟教出了你这等监守自盗,构陷同门,心性泯灭的败类!”
心性泯灭四个字,如四柄淬了剧毒的冰刃,狠狠扎进林清唯的心脏,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他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玄阳真人闭上了眼,似乎再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折磨,声音里是冰封千里的决绝:“我九霄宗容不下你这等逆徒!”
他猛地睁开眼,自案上取过一枚刻着二人名讳的师徒玉碟,高高举起。
“我玄阳,在此昭告三界——”
“自今日起,将逆徒林清唯,逐出师门!废去其清玄道号,收回其所有仙法传承!”
“从此,师徒情分,一刀两断!仙路陌路,永不相干!”
“啪——”
一声脆响,坚硬无比的玉碟在他掌心应声碎裂,化作一捧毫无光泽的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一如林清唯那颗,寸寸成灰的心。
林清唯没有去看那捧碎末,他的目光,艰难地穿过层层人群,落在了阶下为首的那人身上。
大师兄,沈清辞。
向来以铁面无私,公允严明著称。
此刻,他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那沉稳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踏碎了三清殿万年不化的冰雪,也踏碎了林清唯心中最后一点暖意。
“师兄……”林清唯的嘴唇翕动,干涩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残存的希冀。
沈清辞没有回答。
他在林清唯面前三尺之地站定,那张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是化不开的冰川。
“锵——!”
承影剑应声出鞘,清越的剑鸣带着肃杀之意,响彻大殿。
雪亮的剑锋,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直直指向林清唯的咽喉。
“师弟,”沈清辞终于开口,声音比他手中的剑锋还要冷,还要利,“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这把剑……
林清唯怔怔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寒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千百个日夜里,这把剑曾如何与自己的“霜华”并肩,斩尽妖邪,守护苍生。
他也曾笑着对沈清辞说:“师兄,你的承影,永远是护着我的后背的,对吗?”
那时的沈清辞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自然。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一诺千金,言犹在耳。
可如今,这把曾誓言守护他的剑,却成了第一个向他索命的利器。
林清唯忽然很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出来。一声低哑的,像是破损风箱拉扯出的笑声,从他苍白的唇边溢出,带着说不尽的凄凉与自嘲。
他抬起那双死寂的眼,迎上沈清辞冰冷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问:
“师兄,若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你,信吗?”
沈清辞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颤鸣。但他眼中的冰川,却未曾融化分毫。
“我只信证据。”
他吐出五个字,字字如刀,将林清唯最后一丝幻想彻底斩碎。
是啊。
证据。
他的师父信证据,他的同门信证据,他最敬重的师兄,也只信证据。
没有人,信他林清唯。
剑锋又近了一分,冰冷的剑气已经刺破了他颈间的皮肤。
一滴殷红的血珠,顺着雪亮的剑尖缓缓滚落,砸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
啪嗒一下,碎成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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