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天网帝攥,藩王露贪
北京。
紫禁城。
乾清宫的寝宫深处,时已近晨。
龙塌之上,大明皇帝朱由校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
窗外依旧是沉沉的黑暗,唯有殿角那盏蟠龙宫灯,透过绢纱罩子,晕染开一片朦胧的暖黄,将金砖地面照得泛着微光。
他刚想撑着锦被坐起身,却发觉身上压着些温热的重物。
低头一瞧,只见一左一右两个美人正蜷在龙塌上,头枕在朱由校手臂上,青丝散乱,肌肤在昏暗中泛着莹润的光泽,正是昨夜侍寝的朝鲜贡女。
两人显然还未醒,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偶尔轻轻颤动一下。
朱由校这才恍然记起昨夜的前因后果。
原本他是打算去坤宁宫的,皇后张嫣素来端庄贤淑,调教此等淑女,让朱由校一时上了瘾。
只是这段时日,他几乎夜夜宿在坤宁宫,连张嫣自己都有些不安了。
“陛下。”
他犹记昨日傍晚时张嫣蹙着眉,轻声劝道:“皇家子嗣为重,臣妾已承宠多日,该让其他姐妹也侍奉陛下才是。”
她说着,便以“偶感风寒,恐过了病气给陛下”为由,婉拒了今夜的侍寝。
他拗不过皇后的坚持,只得转回琼华岛安歇。
不过,才到乾清宫。
恰逢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来报,说上个月朝鲜使者奉上的那两位贡女,经锦衣卫彻查,确是忠顺之人。
朱由校想着皇后的话,便传了口谕,将两人一同召来乾清宫侍寝。
不过
自古帝王坐拥四海,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若是连这点快意都要自缚手脚,那这龙椅坐得未免也太无趣了。
这天底下的珍馐美味、绝色佳人,既然生而为帝,自然该一一尝过才不算辜负。
只不过以后还是得控制一下。
劳逸结合,不能过于沉迷女色。
要是死在女人肚皮上,那就是搞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下的锦被微微一动,伴随着细不可闻的窸窣声。
他转头看去,只见那两位朝鲜贡女已被惊动,正慌忙从榻上爬起。
或许是过于仓促,两人身上的寝衣滑落大半,露出如玉的肩背,却顾不上遮掩,只是手忙脚乱地跪伏在榻前,乌黑的青丝垂落,遮住了羞红的脸颊,连呼吸都带着怯生生的颤抖。
“奴婢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治罪!”
“不必如此拘谨。”
朱由校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脸上却有着笑容。
他目光扫过两人,她们虽身着素色寝衣,却难掩清丽。
眉如远山含黛,肤似凝脂,尤其是那双眼眸,带着朝鲜女子特有的温顺,此刻正低垂着,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你们在朝鲜,好歹也是宗室贵女。”
他缓缓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结实的臂膀,那是几个月习武练出的线条。
“到了朕这里,虽是侍寝,却也不必行此大礼。”
话虽如此,他眼底却掠过一丝玩味。
这两位贡女的容貌,确是百里挑一,难怪朝鲜使者敢以此为礼。
放在后世,怕是比那些所谓的“明星”还要夺目几分。
他忽然想起史书里记载的“新罗婢”,当年在长安城中何等抢手。
从前还不解其中缘由,昨夜亲身体验过,才明白那份温顺恭谨中,藏着一种让男人心折的异域风情。
她们不同于大明女子的矜持,也没有后宫嫔妃的刻意逢迎,那份带着怯意的顺从,格外能引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抬起头来。”朱由校的声音温和了几分。
两位贡女迟疑片刻,才缓缓抬头,目光依旧不敢与他对视,只是落在他膝前的锦被上,脸颊泛起的红晕在宫灯下愈发可人。
朱由校看着她们这副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若非殿外已传来司礼监太监们的第三次轻唤,他真想掀翻锦被,再续一场酣战。
但龙椅的重量终究压过了枕席的温柔。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将那点绮念强压下去,扬声道:“进来吧。”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候在外头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捧着鎏金盆、象牙梳与叠得整整齐齐的龙袍,脚步轻得像猫爪落地。
两位贡女慌忙垂首避到屏风后,看着宫人们熟练地为皇帝束发、洁面、更衣,瞬间将方才的旖旎驱散得干干净净。
更衣完毕之后,朱由校不在寝殿逗留,朝偏殿而去。
皇帝一至,偏殿之中,尚膳监的太监当即将早膳摆在御案上了,不过是一碗燕窝粥、两碟酱菜与四个热腾腾的肉包。
朱由校三两口便吃了个精光,放下玉筷时,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早就在东暖阁外候着了。
这是他雷打不动的规矩:清晨理事前,必先看锦衣卫的密报。
从偏殿至东暖阁。
朱由校斜倚在宝座上,指尖划过最上面的一本密报,封面的朱砂印在日光下格外醒目。
“史继偕入京了?”
他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个史继偕是福建晋江人。
关于此人,朱由校倒是有些了解。
万历四十六年时,因为万历皇帝摆烂,朝臣纷纷疏辞离朝,朝廷出现了瘫痪局面,时内阁止一人,尚书止四人,侍郎止四人,科臣止七人,台臣在京者止十人。
史继偕因才高政廉,曾一度署户、礼、工三部,力清盘库盗帑积弊;署都察院时,严加稽覆弊端;任吏部右侍郎时,对官员的考察,以训廉为主,种种等等,在不同程度上,对一批官吏降黜免不了引起忌恨。
所以在朝推阁下,忌者恐资次及继偕,故先发阨之。
在万历四十七年的已未科会试中,史继偕力保头名状元庄际昌,不受流言所累,结果得罪了一批言官。
那伙人借着“科场舞弊”的由头闹得沸反盈天,史继偕一气之下辞了官,本想回晋江老家养老,谁知刚到浙江就接到邸报,说万历皇帝驾崩了。
新帝登基后,他又疏请致仕,却被泰昌帝驳回,如今在朝廷三番五次的催促下,终于拖着病体进了京。
“这老头倒是个硬骨头,是个可用之人。”
史继偕是福建人,按朝堂的派系划分,该算楚党一脉。
这正是他要的人。
东林党在文官里盘根错节,方从哲虽说是浙党,却老得快压不住场子了,内阁早该添些能做事、又不结党营私的新鲜血液。
他想起上次召见吏部尚书时,特意问过史继偕的近况,得知老头还在晋江讲学,当即让快马传旨:“朕知先生劳苦,然国事艰难,非先生不能分忧,速来京辅政。”
如今看来,这道旨意没白发。
“让吏部拟个票。”
“让史继偕入值文渊阁。告诉内阁,往后辽东的粮饷调度,让他多费心。”
太监躬身应下,刚要退出去,又被朱由校叫住:“对了,赐他一柄朕用过的玉如意,就说……盼他如当年保庄际昌一般,为大明保些真正能打仗、能治民的人才。”
朱由校将思绪从辽东的烽火与朝堂的人事中抽回,目光落在密报第二页的字迹上。
第二件事,是天津方面的情报。
“天津六千京营兵卒,已随毛文龙渡海,抵皮岛扎营。”
他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毛文龙这颗棋子,终于要动了。
密报里提了句“渡海时风平浪静,军纪整肃”,想来不至于出现船毁人亡的事故出来。
赵率教这些人,他特意从京营里挑的精锐,配了新造的鸟铳与佛郎机炮,就是要给毛文龙添写好帮手。
“赫图阿拉……”
朱由校低声念着建奴老巢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从历史上来看,毛文龙袭扰敌后的本事素来厉害,如今添了这六千生力军,怕是要给努尔哈赤的后院烧场大火了。
突袭赫图阿拉的日子,想来不远了。
他继续往下翻,第三件是陕西赈灾的粮款拨付,户部总算没再拖沓。
第四件是江南织造的贡品清单,苏州府新贡的云锦确是上品。
这些或急或缓的国事,都是朱由校比较关心的,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朱由校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了。
只见这密报上写着:
“福王朱常洵与楚王朱华奎暗通款曲,楚王以银一百五十万两托福王转奏,求陛下为‘伪王案’盖棺定论;福王私吞五十万两,只将百万两送入内库,谎称楚王‘谢恩银’为一百万两。”
好个朱常洵!
朕让你给朕搞钱,你倒往自己的兜里揣了。
谁给你的胆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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